詹姆斯以为,德拉科的信件会晚一些寄来。
但就在雕鸮早晨把信件搁在霍格沃兹礼堂之后,当天夜里,詹姆斯和纳西莎几乎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多比紧急将这封信件放到了詹姆斯的卧室。
“坏多比!坏多比!小主人大半夜寄来了信!多比不该打扰主人睡觉,但小主人寄来了信!”
多比把信交给正在揉眼睛打呵欠的詹姆斯后,就开始朝着一旁的床头柜猛撞。柜子“砰砰”作响,微弱的床头灯光被撞得来回摇晃,几欲熄灭。
“别撞了多比!停止所有惩罚自己的行为,保持安静。”詹姆斯每回跟多比说话,都得给他长长一串指令才行。他才刚从梦中被弄醒,更加烦躁起来。
多比停下了,但隔壁主卧的纳西莎已经被吵醒了。
“哈里曼!你又在搞什么名堂?!”纳西莎很是火大。
詹姆斯无语地挥了挥手里已经打开的信封:“你儿子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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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父亲,母亲,
原谅这封信寄出得太晚又太急,我没有时间细致修改信中的修辞,但我认为你们应当尽快知道这件事!
今天麦格教授让我、波特、格兰杰和隆巴顿去禁林劳动,作为上次夜游的惩罚——我认为夜里去禁林劳动实在太危险了!这不合规矩!——不过这不是重点。我是说,今晚我们在禁林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费尔奇把我们丢给海格,海格让我们去禁林里寻找和保护受伤的独角兽。我和隆巴顿一组,一开始没什么事,但隆巴顿实在是个胆小的人,我只是吓了他一下,他就发了信号。之后我就只能和波特、还有一只拿波里獒一起行动。
我们的确在禁林深处发现了一只生命垂危的、或者说刚死没多久的独角兽。突然,有个戴兜帽的可怕家伙出现了,他看着完全不像是正常的人类,因为他是在地上爬着走的,那姿势实在太可怕了!而且那人爬到独角兽旁边,竟然去喝它伤口流出的血!
我不愿回想那样恐怖的场景,我想我今晚、甚至接下来的几天都睡不好了!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和那只拿波里獒立刻就跑了,波特没来得及、没有跟着我们一起跑出来。
我当然不会冒险去救他,但我也不想他真的出什么意外,所以我只是跑回了禁林外边。波特和格兰杰一出来就往格兰芬多那儿去,甚至都没注意到我在等他们!因为我认为这相当冒犯,所以我想给他们个教训,在路上吓吓他们之类的,可我却偷听到他们议论斯内普教授!
是的,我写信回来一个重要的目的,除了告知您学校里有胆敢杀死独角兽的疯子,就是关于斯内普教授!
他们俩竟然说斯内普教授想要偷东西,甚至还提到了那个神秘人,说什么马人观星做了预言,认为神秘人很快就要去杀波特!我没能听到完整连贯的对话,毕竟隔着一段距离,但他们说的话已经够吓人、够荒唐了!我原本以为他们只是格兰芬多常见的那种莽撞,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背后酝酿这样可怕的谣言!
听到那样的话,谁还敢暴露自己的行迹,叫两位胆大包天的家伙知道呢?我没让他们发现,偷偷溜回来了。
父亲,母亲,我希望学校能够停止这样危险的夜间惩罚劳动,我更不希望斯内普教授被人指责为神秘人的帮手、可耻的小偷!我能为此做些什么?
爱你们的,
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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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莎看到一半高声说:“太不像话了!!”
但等到她看完整封信,就陷入了沉默。詹姆斯发现她在轻微地发抖。
“怎么了?”
“那个人……”纳西莎欲言又止,“他……”
詹姆斯明白她想说什么,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当初随口说的“万一伏地魔在一年内就回来”这样的话竟然真有成真的可能。
“我认为应该把西弗兄弟找来。”詹姆斯说。
纳西莎惊惶地抓住了詹姆斯的手,紧紧地握住。
——或许此刻她握住的并非詹姆斯的手,而是远在纽约的卢修斯。
詹姆斯把另一只手放在纳西莎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拿出双面镜吧,这样的事情,卢修斯也该知道。”
纳西莎颤抖着点了头。
斯内普漏夜赶来,脸色极差。
“你们最好有足够大的大事儿!”他这样警告道。
纳西莎没有说话,只是将德拉科的信交给斯内普看:“读读这个,西弗勒斯。”她忍不住询问,“那个哈利·波特,他说的是真的吗?”
斯内普阅读的速度很快,几乎只是扫了两眼就回答:“我没有任何兴趣偷盗霍格沃兹的财物。”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纳西莎的声音透着一丝恐惧,“他回来了吗?他想要杀死波特?”
双面镜那端的卢修斯也紧皱着眉头,显然是想要问同样的问题。
斯内普却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没有。”
他坚定地说,“你要相信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的话吗?他甚至今年才刚知道魔法是什么。”
“那就好……”卢修斯长舒一口气,“如果他要回来,我们得提前做些准备才——”
詹姆斯却打断了他的话,近乎无礼地说:“真的吗?请看着我再说一遍吧。”
斯内普感到荒唐地拒绝:“怎么,你还要给我使一遍摄神取念吗?”
“我玩不转那个魔法。但西弗勒斯,我们麻瓜有自己的方法。”
卢修斯在双面镜那头露出厌恶的表情,他对斯内普有着高度的信任,对詹姆斯的不依不饶非常不满。
斯内普嗤笑:“是吗,那你看出什么了?”
詹姆斯顿了两秒,回答:“我看出你没说谎,但你的确有事瞒着我们。”他把声音放得很轻柔,“你不愿意说,是因为那是我们不该知道的秘密,对吗?”
斯内普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用他特有的那种低沉的声音回答:“无稽之谈。”
“……好吧,那就太好了,西弗。”詹姆斯重新换回了笑颜,一旁的纳西莎仍有些憔悴,但也因为斯内普两次坚决的否认感到安心了很多。
“我要回去了。”斯内普站起身。
詹姆斯也站起来:“我送你。”
“不必,我认识路。”
詹姆斯看着从壁炉里消失的斯内普的背影,淡淡地想:刚刚的第二个问题,斯内普撒谎了。
所以,那个禁林里喝独角兽血的人,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