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年睁开眼，缓了一会儿才拆掉设备，他没急着起身，尽可能让身体放松在椅子上。

他的意识还没有彻底回归现实，似乎还能闻到海水的腥味和火焰灼烧的烟味。

想起测试报告，他的脑子清醒许多。

这个游戏的问题很多，报告有的写了。

“池组长？”

门外传来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池北年起身，双手揉了揉脸，打起精神，拉开门。

看见许恪诚的瞬间，他想起那颗新鲜的心脏。

“你这么看我，我会误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许恪诚懒散地倚在门框上，说话时朝他凑近，声音低沉，语气暧昧，“没亲够？”

池北年脸一热，抬手推开他，快步往办公室走。

果然还是那么讨人厌！

到办公室时已经晚上十点半，项目组值班同事见他们回来，打着哈欠朝他们挥手。

“小心你的黑眼圈。”许恪诚调侃道，快走几步跟上池北年，热络地把胳膊搭到他肩上，“请你吃宵夜，别板着脸了。”

池北年身子一矮躲开他的胳膊，心里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扰得他很烦。

明明这个人还是很讨厌，可他的心为什么越跳越快？

“吃不吃啊？过了这村儿，下次就猴年马月喽！”许恪诚以退为进，哼着歌儿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心里默默从十开始倒数。

九、八、七……

“我要吃烧烤。”

“好嘞！”

二人来到公寓附近的烧烤店，老板熟络地招呼他们坐下，“点吧，今天是我和我老婆结婚十周年纪念日，送你们两瓶啤酒！”

“等你们二十周年的时候，我们还来！”

老板高兴地拍拍许恪诚的肩，又送了两瓶啤酒。

“点吧，我请客。”许恪诚把菜单递给池北年，然后单手撑着下巴，静静看他。

他毫不客气地在最贵的那几个旁边写了个“10”，然后一路写下去，几乎把菜单上除了酒水之外能点的都点了一遍。

“喏，你还吃什么？”他把菜单递还给他，拿出手机，心不在焉地刷视频，余光关注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修长的手指拿起笔转了几圈，另一只手将菜单翻到反面；笔被夹到手指间，指腹划过光滑的纸面，在最下面停下，拿起笔写了什么。

“老板！”

许恪诚的声音令池北年清醒，他惊讶于自己对他超乎寻常的关注度，还有他想起他时不再那么反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不了解的感觉。

无数回忆在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自动播放，画面和声音都很生动，他竟然看出一点美好……

“视频这么好看吗？”许恪诚起身凑过去看，头顶碰到他的额头，好奇地嘟囔，“看了快十遍了。”

池北年全身都热起来，想把手机扔掉又无法动弹，抬眸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心跳加速。

许恪诚看完视频也没看出所以然，后撤一点看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装傻戳戳他的脸，“你脸红什么？”

池北年手一抖，手机“哐当”砸到桌上。

“我、我热不行？”他说着还揪起衣领扇了扇。

许恪诚没应他，只盯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