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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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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柯令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无奈叹息一声,闯祸精惯会给自己惹麻烦。

转身间,却发现柳涵苔眼珠正狡黠乱转,这肚子又憋什么坏水呢?

果然,只听柳涵苔谄媚笑道:“师父,我可不可以移交一个病人给你啊?”

裴柯令眉头一皱,手中药杵“咚”地敲在案几上:“又惹了什么祸?”

柳涵苔搓着手凑近两步:“这回不是什么祸事,真的只是一个病人。一个中了浮墨之毒近二十年的病人。”

裴柯令身子猛一顿,“浮墨之毒”,“二十年”,这几个字眼让他异常敏感。

裴柯令手中药杵在案几上滚落,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盯着柳涵苔,声音低哑:“……是谁?”

柳涵苔见他神色骤变,反倒收敛了笑意,轻声道:“师父,他们都是苦命之人!明日我会将他们带来,现在我要过去为他们施针。”

裴柯令眉头紧锁,声音陡然冷厉:“浮墨之毒无药可解,你给他们施的什么针?”

“裴氏十三针啊师父,您教过我的,我都记着呢!”柳涵苔答道。

裴柯令眸光一沉,逼视着她:“那你又怎知裴氏十三针可解浮墨之毒?”

柳涵苔毫不迟疑:“八年前,您就是用这套针法救了阿桑。那时我虽小,可绝不会记错。”

“阿桑…”裴柯令低声喃喃,仿佛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亏你还记得。”

他犹记得二十年前,草原铁骑以屠杀的方式强势建立新朝,浮墨之毒悄无声息在旧臣之间蔓延。

为抑制浮墨之毒夺去无辜的生命,他将“裴氏九针”改良为“裴氏十三针”。

裴柯令一把抓起案几上的药囊,沉声道:“带路。”

柳涵苔一愣,随即喜上眉梢:“师父愿意出手?那可太好了!”

裴柯令淡淡道:“二十年的浮墨之毒,早已蚀骨入髓。针锋偏半寸便是催命符,药量差一钱即成断魂汤。也敢随意与人施针,简直是胡闹。”

柳涵苔嘟了嘟嘴:“师父,您就这么信不过我吗?我还有一个浮墨之毒的病人,被我治得很好。”

裴柯令脚步一顿,眸光如电般射向柳涵苔:“还有一个?”

柳涵苔被他看得心头一颤,却仍强撑着挺直腰板:“是啊,就是我裳绮阁新来的掌柜。”

“你是怎么治的?”裴柯令的声音低沉如冰。

“自然还是裴氏十三针,不过我配合了蒸汽池药浴,效果似乎不错。”柳涵苔答道。

这一次,悲柯令没有否定打击她,但也没有表扬。柳涵苔知道,她的治疗方案是被师父肯定了的。

药囊在裴柯令腰间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柳涵苔偷眼瞧着师父紧绷的侧脸,那上面每一条纹路都刻着沉甸甸的往事。

“师父,就在前面巷子里。”柳涵苔指了指前方小院。

两人踏入小院,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只见门扉半掩,柳涵苔推门进去,“贺伯,我带师父来看看婉娘。”

裴柯乏掀开褪色的粗布门帘,正对上一双布满血丝却依然清亮的眼睛。

只觉得这双眼睛十分熟悉,裴柯令眯起眼睛打量半天。

“贺…”他声音颤抖着吐出一个音节,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贺北寻闻声抬头,炯亮的双眼在看清裴柯令的瞬间骤然睁大,手中的药碗“啪”地摔碎在地。

“裴……裴先生?!”贺北寻踉跄着上前两步,“真的是您……二十年了……我以为您早就……”

裴柯令的目光移向他身后那位面色青灰的妇人,眸光一紧:“她是?”

妇人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听到陌生人的声音,手指微微勾动,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是映婉!”贺北寻沙哑着嗓音说道。

“映婉?你说她是映婉?”裴柯令意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确认。

贺北寻点点头。

裴柯令来到床边,看着被病痛折磨奄奄一息的婉娘,试图将眼前憔悴的面容与脑海中少女的脸庞重叠,却怎么也难以重合。

“吊着这口气...就为等主子...”贺北寻的絮语被柳涵苔的惊呼截断:

“师父...你们相识?”

裴柯令嘴唇蠕动,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往事的重量:“苔儿,这是你阿娘的...影子。”他望着婉娘骤然苍白的脸,“她替你阿娘...活成了这副模样。”

寂静在室内凝成实体。贺北寻佝偻的背脊突然挺直,浑浊眼珠迸出精光:“柳丫头竟是...?”

“当真是...”裴柯令抚过腰间药囊,金铃在死寂中叮当作响,“天意弄人。”

柳涵苔倒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土墙。“她替你阿娘活成了这副模样”,犹如晴天霹雳抽打着她。

难道像这样人不人,鬼不鬼躺在这里的本该是阿娘吗?二十年前,到底藏着怎样的往事?

“师父,你先替婉娘看看情况!叙旧以后还有时间。”柳涵苔说道。

裴柯令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俯身搭上婉娘枯瘦的手腕。指尖触及的皮肤冰凉如霜,脉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毒入肺腑,气血两枯……”他眉头紧锁,从药囊中取出几枚银针,迅速刺入婉娘几处穴位。

贺北寻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声音嘶哑:“裴先生,她……还有救吗?”

裴柯令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专注地捻动银针。片刻后,婉娘青灰的面色略微缓和,呼吸也稍稍平稳了些。

“暂时稳住了。”他收回银针,沉声道,“但毒性已深入骨髓,只能延缓,无法根除。”

柳涵苔眼眶微红,上前一步:“师父,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裴柯令沉默片刻,目光复杂地看向婉娘:“除非‘血阳丹’,否则…”

柳涵苔眼睛一亮,急切道:“血阳丹?师父,您会炼制吗?需要什么药材,我立刻去准备!”

裴柯令摇了摇头,神色凝重:“此丹需九味奇药为引,其中三味早已绝迹,一味生于极北寒渊,常人难以取得。更何况,炼丹之术失传已久,纵有药材,也未必能成。”

贺北寻闻言,眼中刚燃起的希望又黯淡下去,他颤抖着握住婉娘的手,低声道:“那……那便算了,能寻到主子下落,已是老天开眼。”

婉娘微微睁开眼,气若游丝,却露出一丝浅笑:“北寻…别难过…我早该走了…只是…不甘心…”

柳涵苔看着这一幕,心中酸涩难忍。她咬了咬唇,忽然抬头看向裴柯令,目光坚定:“师父,您告诉我那九味药是什么,我去找!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试!”

裴柯令凝视着她,半晌,叹息道:“你这倔脾气,倒像极了你娘。”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只泛着光泽的瓷瓶:“这是延息丹,能保她六月性命。如果在这六月时间里,能寻到血阳丹,她就有救。”

柳涵苔接过瓷瓶,心中却燃起一团火。她小心翼翼地将丹药喂入婉娘口中,看着她喉咙微微滚动,才松了口气。

“师父,这半年时间,我定会找到血阳丹!”她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

裴柯令望着她倔强的侧脸,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同样固执的女子。

他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纸页,递了过去。

“这是血阳丹的配方,其中‘寒髓玉莲’生于极北冰川之下,‘赤焰朱果’长在南荒火山口,而‘千年血参’……”他顿了顿,“据说只有皇宫大内还存有一株。”

柳涵苔展开纸页,密密麻麻的字迹间还绘着几味药材的形态。她指尖抚过“千年血参”四个字,忽然抬头:“师父,您当年为何不炼这血阳丹?”

裴柯令沙哑着声音道:“因为二十年前,最后一份血阳丹…给了你娘,你们因此才能顺利出生。”

柳涵苔呆愣原地,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婉娘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黑血。贺北寻慌忙去扶,却被她轻轻推开。

“裴先生……”婉娘气若游丝,却挣扎着撑起身子,“小姐她……当真还活着?”

裴柯令沉重地点头:“活是活着,只是…”

“只…只是什么…”婉娘期盼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惊疑。

“婉姨,我阿娘昏迷了近二十年,她在冰玉床上躺了近二十年!”柳涵苔掩面抽泣道。

一滴浊泪从婉娘眼角滑落。她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柳涵苔,又在半空停住:“小小姐……长得真像小姐……”

柳涵苔再也忍不住,扑到床前握住那只枯瘦的手:“婉姨,您坚持住,我一定会找到冰蚕和血阳丹,让阿娘苏醒,让你痊愈!”

婉娘的手在柳涵苔掌心轻轻颤动,艰难开口道:“傻孩子…不必如此…为难自己,你…你们平安…健康…,才…才是你阿娘…和…和我最大的心愿。”

柳涵苔跪在婉娘床前,泪水无声滑落,轻声说道:“婉姨,您别说话,好好休息。”

她知道婉娘急需休息,但初次相认的激动,怕是让她心情激荡,难以平复。

她拿出一只安神香囊,轻轻置于婉娘鼻端。又取出银针在婉娘安眠穴上施了一针,片刻之后,婉娘沉沉唾去。

终于看着婉娘平稳而均匀的呼吸,柳涵苔站起身,目光直视着裴柯令与贺北寻:“你们还不打算告诉我真相吗?当年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往事?”

裴柯令回避着她的目光:“苔儿,不是为师不愿告诉你。是你阿娘昏睡前的嘱托。她希望你与玄儿平平安安过完一辈子,不要再卷入这些纷乱之中来。”

他犹记得当他昏死三月之后再次醒来,他以命相护的公主,躺在床榻之上气息全无。

他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奋力一搏,终于让公主苏醒了片刻。

公主艰难地转动眼珠,环顾四周,第一句话便是:“孩子们...都还好吗?”

裴柯令点点头:“两个孩子都很好,有乳母照看着。”

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释然,随即被更深的忧虑取代。她颤抖的手指紧紧抓住裴柯令的衣袖:

“答应我...把仇恨...埋在肚子里...永远...不要让...孩子知道...”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色更加惨白,“我要你...和两个孩子...平平安安...过完...一辈子...,你…发誓!”

“我...发誓...”裴柯令的声音支离破碎。

公主的目光忽然变得异常清明,她挣扎着从枕下摸出一块玉佩,塞到裴柯令手中:“给...两个孩子...告诉他们...娘亲爱他们...”

公主的手骤然垂下,玉佩从她指间滑落,在被上滚了半圈。裴柯令慌忙接住,那玉还带着她的体温。

……

柳涵苔的指尖微微颤抖,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烛火在她眸中跳动,映出一片执拗的光。

“平平安安?”她忽然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莹白的玉佩。这玉佩分为阴阳两块,她和玄儿从小佩戴在身上。

“那这玉佩又算什么?总不会是街边买来的糖人玉果吧?”柳涵苔说完哭着跑出去。

裴柯令与贺北寻看着柳涵苔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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