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萧廷衍在谢烛羽对面坐下。马车缓缓往宫里驶去。萧廷衍左手拿了一本书安静的看着。谢烛羽心中不安,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请问宫里召我什么事?”
“谁告诉你宫里召你了。”萧廷衍头也没抬回答道。
“那我这进宫是为了....?”
“学画。”
谢烛羽心中顿时无语......心想,学画?这个时辰吗?大哥,你是没有活在这天底下吗?这天都黑了。而且自己在重华宫书房时,已经明确表达了不想学画。想罢,无奈的叹了口气。
萧廷衍头也不抬的把两人中间小方桌上的点心往谢烛羽身旁推了推。
“谢殿下!”,谢烛羽拿了一块蔫蔫的道。
“你哥要回京了,你知道吗?”萧廷衍冷冷说着,眼睛还是盯着手里的书册。
“真的吗?什么时候?”谢烛羽一听,顿时兴奋的问道,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不出半个月就会到家”。
“哎?不对呀,殿下,我哥要回京怎么我都还不知道,殿下却先知道了?”谢烛羽疑惑的道。
“曹双林听皇兄身边的管事太监云祥说的”。
“是嘛?”谢烛羽激动的道,“那云祥公公还说什么了吗?”
“说皇兄雷霆大怒,把你哥递回来的折子都扔到了地上。”
“啊?”,谢烛羽瞬间惶恐不安,“是我哥差事办砸了吗?”
“好像说是你哥求皇兄赐婚。”
谢烛羽瞬间心安了一半,“原来是因为娶亲的事情,之前也没听家里说起过我哥喜欢哪家姑娘啊?这么突然,不过我哥看上的定然是极好的。”谢烛羽骄傲的说。
萧廷衍抬头看了他一眼。
谢烛羽一惊,心想,你这是什么眼神?不对,萧廷衍刚刚说太子发了脾气,为什么呢,莫非,出口焦急的问道:“ 太子殿下震怒,莫非是我哥要娶的是哪家罪臣之女?”
“不知,但无论你哥娶谁结果都是一样的。”萧廷衍语气还是冷冷的。
谢烛羽一脸迷惑,什么叫娶谁结果都是一样的?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烛羽不解,殿下此话何意?”
“晚些让曹双林告诉你吧!”
“曹公公吗?”
“嗯,他与云祥有些私交。”
说着,马车也已经到了宫里。到了重华宫门口,萧廷衍先下了马车,谢烛羽紧随其后,正欲下车,结果萧廷衍伸出双手,一手搂在了谢烛羽的腰后,另一手放在了他的膝盖后,谢烛羽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抱了起来,径直走向了毓灵殿。
谢烛羽顿时手足无措,“殿下,我自己可以走?我这个腿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没伤着,这绷带是专门为了诓武学课先生的,我现在给你跑一个也是无妨的。要不,我现在就下去跑一个给殿下看看。殿下,殿下,你放我下来吧!好多宫人都看着呢!”最后一句谢烛羽说得很小声,因为单单是说出口,他就已经觉得很丢脸了。
萧廷衍似是没有听到他说的,面无表情的道“别动,好好呆着!”
进了毓灵殿,萧廷衍走到床榻前,蹲跪下来,低头轻轻把谢烛羽放到床榻上,谢烛羽屏住呼吸眼睛一措不措的盯着萧廷衍的侧脸,放好谢烛羽后,萧廷衍刚想起身,对上了谢烛羽的眼神。对视瞬间,两人都下意识开始去回避视线,谢烛羽心脏一阵狂跳,慌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廷衍起身对曹公公道:“曹双林,去找太医来”。
“是,殿下,老奴这就去请”。曹公公说罢退了出去。
曹公公下去后,萧廷衍又命丫鬟去准备晚膳。丫鬟退下后,殿里只剩下谢烛羽和萧廷衍两人。萧廷衍坐在床榻边气定神闲的看着书卷。谢烛羽则是躺靠在床榻里,局促不安,时不时偷偷去看萧廷衍。
“怎么弄的?”萧廷衍状似无意的问道。
“什么?”谢烛羽一时没有反映过来,脱口而出,转念一想,应该是在问他的腿,道:“武学课上棍子擦到了一下”。
“谁弄的?”萧廷衍的声音里似是又愠怒。
“崔迁,但其实跟他无关,是我自己没留神才弄到的。他已经让了我一只右手了,是我太不小心了”。
“崔天明家的次子崔迁?”萧廷衍继续问道,但语气中似乎略带恼意。
“嗯,吏部尚书的次子。他武学造诣很好,整个兴悟院可能也就只有杨淮能打过他。”
萧廷衍 “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曹公公就带着太医过来了。太医解开谢烛羽腿上的绷带,原本暗红色的棍印边缘处如今多了一点青紫。长长的棍印在谢烛羽细长白皙的腿上显得有点触目惊心。
萧廷衍眉头紧皱,“姜太医,他的腿怎么样了?”
太医在按压问询之后回禀道:“殿下,谢小公子的腿不会有大碍,虽因棍棒力道大了些,伤及了骨头,但不算严重,下官这就给谢小公子开一些活血祛瘀的药,过了十天半个月的应该就能正常下地走路了。”
萧廷衍“嗯”了一声。
曹公公立马上前道:“劳烦江太医走一趟。我送太医出去”说着带着江太医出去了。
“你不是说还能跑吗?”萧廷衍觑了一眼谢烛羽道,语气里都是怒其不争。
“嘿嘿,也是可以跑的,就是慢一点,要不我这就下床给殿下跑一个?”谢烛羽嬉皮笑脸的道。
“还闹!躺好了!”
“哦!是,殿下!”谢烛羽可怜兮兮的道。
萧廷衍突然站起来唤道:“曹双林”。
曹公公踏着小碎步跑了进来:“来了,殿下!殿下有何吩咐!”
“明天的武学课上给我换个陪练。”萧廷衍不容质疑的道。
“是,殿下。殿下想换谁来给殿下做陪练?”
“吏部尚书府家二公子崔迁”。
曹公公瞬时一惊,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是,殿下,但崔公子不是宫里培训过的陪练,怕伤着殿下。”
“无妨!”萧廷衍冷冷的道。
“那我这派小夏子去尚书府知会一声。”曹公公说罢并对跟在后面的小太监道:“去崔尚书府,就说三殿下听闻崔二公子武艺超群,想要和崔二公子切磋切磋”。
“是”,小夏子立即领命出宫去了。
这一出出的看得一旁的谢烛羽一愣一愣的,完全搞不懂萧廷衍在想什么。
晚膳摆在了毓灵殿窗前的矮桌上,萧廷衍抱着谢烛毓过去坐下。萧廷衍现在当着下人的面抱谢烛羽越来越自然,谢烛羽的脸则是越来越红。
晚膳时,萧廷衍冷冷的道“你不是喜欢吃排骨吗?多吃点,免得以后巴巴等着别人给你夹”。说着,加了两块排骨到谢烛羽碗中。谢烛羽知道他又在说东宫永宁殿的那顿饭王潜给自己夹排骨的事情,心中无语,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尽知道找茬,但也没说什么,乖巧的道:“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