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为了我等去见林康。机遇随时存在。卑职感激大人,时下,卑职只想跟着大人学些正道,还不敢奢望内阁位置。”
方川低声说:“多谢大人,林康……?算了吧。他跟我司不合,何必自讨没趣。内阁中书……大概也是个忙差……太累,我不在乎。”他说完,叹息一声。
苏韧想:忙差,忙差,那可是内阁的忙差。忙,总不见的忙死,闲,倒是会闲出毛病来。
内阁中书,就像蔡述抛出诱惑他的彩带,小报上的模糊脸面,在内阁中书四字下,好像被拉近而清晰。可是,偏偏隔着一个林康……不,他不想失去这机会,他要想个对策。
苏韧回到桌子,一笔一划抄写浙籍官员的荫封册子,心里涌起种厌倦。
他估计,名单就在这几天要交上去,他不想错过。
他并没有开口请假,也没注意到花园里的吵闹是何时平息的。
集市里的谭香,并不知苏韧心内煎熬。她做着宝宝家定下的木偶,到了下午觉得手酸,才歇歇。她想起苏韧早上脸色苍白,自从昨晚杀耗子后,他好像不安的很。她知道苏韧在衙门里有心事,但是他回家总是笑眯眯,不大说这些。天冷了,阿墨又瘦,是着凉了不舒服吗?
她这几天卖货私下藏了一点钱,是因为想给相公买件夹衣,让苏韧惊喜。不能省了,今日就买吧。她跟王老太说了声,就往不远的成衣铺走。成衣比裁缝便宜,苏韧身材合适,即使成衣铺衣服,只要他穿上,也会极其美观。谭香看中一件夹衣,去看了好几次,没下决心。她刚到铺子,就有人拉住她。
“牛大娘?”
牛大娘脸色张惶:“苏娘子,你家相公出事了?”
“出事了?啊……怎么了?”谭香腿脚顿时软了,她强作镇定。
“方才有人来报信,说他在外面昏倒了,让你赶快去!”
“昏倒?”谭香想到苏韧的苍白,简直要哭出来了:“是啊……他早上就不舒服……大娘,我现在就去吧,他在哪里?”
牛大娘说:“娘子别急,来喝碗水。”
她不知从何处拿来碗水,谭香喝了半碗,心乱如麻:“我们走吧,雇辆车去。”
她把手里的钱塞给牛大娘。牛大娘道:“不用不用,街坊一家,以后再说。”
她扶着谭香,把她送上辆马车。
谭香唇干舌燥,人家说她爹谭老爹:“平日无病,一病大病。”
苏韧不会这样子吧?如果没有了他……她怎么办呢?
她越想越急,眼前黑乎乎的,好像是浑身无力,但不知原因。
她简直是被人掺扶进个屋子的,她想要说话,但困意袭来,她无法抗拒。
谭香彻底迷糊了。她想见苏韧,可是为什么她站不起来了呢?苏韧呢?有人解开她的衣服,还有人笑着说什么,她分不清真假,不愿顺从,可是那人狠狠地掌掴了她几下,还有人在她身上抹油。她咬着舌头,想清醒过来,告诉自己这不是梦。她惶恐意识到,她□□躺在床软和的被子里,屋子里好像燃着红烛。
有女人吃吃笑道:“你瞧这丫头剥了衣裳那身腰,她要不是大脚,名妓都不如她能迷男人……。怪不得……看上她了……你肯定她男人以后不来找麻烦?
“那么大笔钱,简直可以买个扬州瘦马了……。她男人性子懦弱,一月才一两多进帐。这种乡下人,事后最多给个他们一两百两,封住他们嘴巴就是。”好像是牛大娘说话。
谭香打着激灵,她们说她么……,什么意思?她摇晃头,浑身越来越燥热。
她只想苏韧,她想要他来抱着她。她好像觉得,他隔着帐子对她在笑,美如春园。
阿墨……。她忽然想到:她是不是被人骗了?阿墨怎会让人这样待她?
在六合县,有人骂她“笨女人”,她不服。可她是个笨女人吗?
她闭上眼睛,眼泪流了出来,她轻轻唤了两声“阿墨,阿墨”。
一个男人进屋,那股香油的蛊惑香气,令她无所适从。苏韧对她俯身,揭开被子,摸着她的光肩膀……
不,这不是苏韧,不是他!她明白过来,想要推开,但做不到。
她平生第一次如此无助,她咄泣着喊:“阿墨,阿墨,救救我!”
苏韧正疲惫的走出吏部。瞬间,他眼皮一跳,心底一痛。
他头顶上,大群鸽子飞过,帝京城天空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