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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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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林眼睛一弯,向前一步伸出手,虚虚握住江序舟:“久仰大名,江总。”

江序舟垂眸,清晰地注意到他无名指有一个亮光。

“戒指不错。”江序舟勾起嘴角,目光落在叶浔身上。

“当然,我和昭林一起去选的。”叶浔左手拍在程昭林肩膀,无名指处也有一枚戒指。

江序舟面不改色,握住程昭林的手微微使劲:“没想到这么多年,叶总的口味变了。”

后面一句话念得严肃,多多少少还带着点警告意味。

叶浔听出来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双手抱胸,坦然地直视江序舟,散漫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嗷!”程昭林吃痛抽出手,跳到叶浔身后。

江序舟跟没事人一样,收回手放进大衣的口袋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浔,转身离去。

“嘶。”程昭林揉揉被握疼的手,“叶浔,你也没说过你前男友手劲那么大啊。疼死我了。”

“嗯,他奶奶是中医。”叶浔目光阴沉地盯着江序舟消瘦的背影,在脑海里勾画一遍他的模样:

三十出头的年龄,白里透红的脸,雕刻似的五官,还挂着一副金丝眼镜。

这么一看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但是,这幅模样,叶浔真是恨得牙痒痒。

凭什么作恶多端的人可以一直站在最高处,俯视众生,而自己却要步步爬上去。

仇恨的烈火烧得太旺盛,以至于让叶浔忽略一件事——

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里,江序舟的脸色何时这么红润过。

*

医院里人满为患,熟悉的消毒水味充斥在江序舟鼻尖。

他坐在门诊的长椅,仰头问正在看号的邬翊:“人那么多,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行,快到了。前面还有十五个人。”邬翊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四处张望后,压低声音问,“你说,叶浔和程昭林什么关系呀?”

“前天晚上,你不会碰见他们那个了吧?所以回来才说没意思。”

“不过,程昭林确实长的不错。但是,还是你比不过你。”

邬翊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江序舟一句也没回。

他一想到,今天叶浔是和一个陌生男人来的医院,心中便燃起一阵烦躁的怒火。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立马转身回去,一把拽住叶浔的手,将他关进自己的别墅里,锁起门,禁止外出。

就算要外出也只能跟自己一起,只能陪自己去医院,就算他死了,也必须要叶浔记他一辈子。

但是,江序舟明白,他不能,他的身体不足以支撑,支撑到叶浔重新爱上自己的时候。

“请江序舟到5号门诊会诊。”机械女声打断了江序舟纠结的想法。

会诊检查的过程,江序舟做了无数遍,他淡定地取出报告单,一眼没看递给身后翘首以待的邬翊。

邬翊直接翻到最后,报告最后还是昨天的那几个字:感染性心内膜炎。

“靠,一定是这家医院检查不仔细。”邬翊说,“换一家!”

江序舟不得不承认,邬翊的关心实在是太强烈了,他有点招架不住。

“回公司吧,事实就是这样,你花一个月接受吧。”江序舟抽走邬翊手里的检查报告单,撕成碎片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不是,你丢它干什么?”邬翊问。

江序舟一脸无所谓:“一模一样的报告单,留一张就够了。”

反正结果都一样。

“唉,年轻人,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常态。生病了就听医生的好好治疗,别放弃。”一位路过的实习医生语重心长的对邬翊说。

接着,他又转头严肃地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江序舟:“作为病人家属,应该陪病人好好治疗,不应该那么意气用事。快再去取一张报告单,然后跟医生好好聊聊治疗方式。”

邬翊一头雾水,指了指江序舟,再指了指自己,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老医生经过他时,还不忘再嘱咐:“不要放弃,相信奇迹。”

邬翊看了看江序舟,熬了一整夜的大脑迟钝地发现,今天江序舟的气色好得过了头,反而熬夜过后的自己,脸色差得吓人。

难怪跟他比起来自己才更加像个病人。

“你今天气色怎么这么好?”邬翊问。

江序舟迈开长腿,丢下一句:“因为昨晚没熬夜。”

邬翊:“……”

*

下午时候,柏文集团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老年人,他们一人扛着一个巨大的编织袋,无措地站在光鲜的大厅。

“请问,您们找谁呢?”前台问道。

江勇军搓掉手心中的黄土,不好意思地说:“我找我儿。”

梅月放下手中的编织袋,补充道:“我儿叫什么舟,是你们这里的老板。”

前台疑惑道:“江序舟?”

“哎,对对对。江序舟。”江勇军一拍自己的脑袋,干涸的嘴唇自嘲道,“忘了,忘了。”

“江总和邬副总出去了,”前台带他们走到等候室,说“您们可以在这里等待。”

梅月和江勇军怕搞脏沙发,选择在地毯上坐下。

直到江序舟推开等候室的大门时,两位老人才站起身。

江序舟不认识他们,准确来说是根本不知道他们。

从他记事起,身边就只有奶奶一个亲人。小时候他问过很多遍,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哪里,他们还会回来吗?

奶奶每次听见他问,就会不做声,沉默地忙着手头上的事情。渐渐的这件事,这两个人就成了他和奶奶之间不可以提及的禁词。

梅月一见到江序舟,连忙亲切地拉住江序舟的手,高兴到结巴:“儿,儿啊,我是你妈,你还记得吗?”

江序舟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他快速抽出自己的手,向后退一步:“您们是?”

“我是你爸啊,她是你妈。”江勇军说,“不记得了?”

“你小时候,我经常带你去玩,你总缠着我。”

“那时候才豆大点,一晃眼都成大老板了。”江勇军说。

梅月则在一旁抹着眼泪说:“我们也不是不想找你,是找不到你啊。”

江序舟乌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情绪,依旧双手插兜,冷漠地看着他们抹着眼泪。

“你是不是还在怪爸爸妈妈?”梅月抓住江序舟的袖子问,“是不是怪爸爸妈妈没早点回来?”

“没有。”江序舟扫一眼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手。

那是一双满是黢黑的手上,满是伤痕和黄土。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见过你们。”江序舟冷冷地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去做个亲子鉴定。”

“亲什么?这是什么玩意,儿?”江勇军问。

江序舟没有耐心跟他们解释那么多:“就是要您们去抽个血,鉴定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还用什么鉴定呀?费那些钱。”江勇军在自己脸上比划几下,“你上半张脸像我,下半张脸像你妈。随便找个人,都能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江序舟实在没从他们两个脸上看出半点和自己有关系的地方。

而且,比起肉眼观察,他更加相信科技。

“抱歉,没看出来。”江序舟说,“我明天上午有空,麻烦您们明早到人民医院一趟,我会在那里等两位。”

说完,他便要离开。

“儿,你等一会儿。”梅月着急地喊住他。

江序舟脚步一顿。

“那个,我们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多余的钱……”梅月咬咬牙,说,“能不能让我和你爸,在你这里凑合一宿……”

她怕江序舟不同意,继续保证道:“我们绝对不会碰你这里的东西的,我们就在地毯上,哪儿都不去。”

江序舟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几声:“不用,我在对面开了个房,去那里报我名字,会有人带你们到房间的。”

“还有,明天也会有人来接你们去医院的,只用在楼下等着就行。”

“有什么事和前台说,他们会解决的。”

江序舟想了想发现没什么需要交代后,便快步逃离会议室,躲进办公室。

*

刚进办公室,咳嗽就再也压制不住了。他习惯性伸手去拿桌角的杯子,手却落了空。

他的手握了握,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叶浔送的杯子,已经收起来了。连同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

原来忘掉一个人,不单单要从脑海里抹掉,还有习惯上。

既然没有随手的杯子,江序舟索性放弃了喝水的想法。

他倒在沙发弯腰,单手按在胸口上。

每个器官都在叫嚣着自己的难受,每个细胞都在抗议。

一刹那间,他有一种想要自暴自弃的冲动。

不如就这样咳死在这里吧。

只可惜,事不如意。

不多时,江序舟慢慢缓过劲来,瘫在沙发,仿佛一只脱离水的鱼,疲惫且努力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今天发生太多事情,遇见太多人了,现在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粥。

叶浔和程昭林,真的只是同事和朋友关系吗?戒指又是怎么回事?

梅月和江勇军。他们是真还是假?他们对自己有什么企图?为什么梅月说,他们之前找不到自己?

太多疑惑了。

江序舟无力地闭上眼睛,意识昏昏沉沉,大脑一个个问题忽略而过,停在了最靠深处的问题:

真的要选择放手吗?

江序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的真心告诉他,不忍心,不愿意。但是,理性却告诉他,放手才是真正爱人的方式。

真心和理性相互争斗,没分出胜负,便坠入梦境之中。

*

江序舟站在大学校园门口,身边全是小吃摊,各种香味串在一起,商贩们努力叫嚣自己的商品,学生们接二连三走出来,叶浔也在其中。

在江序舟的眼里,叶浔是最特别的一个,夕阳都偏爱的一个。金黄///色的光柔和了他的面部线条。

叶浔跑过来,挠了挠自己自己新建的短发:“最近好像都流行剪这个短发。”

江序舟笑着回答:“好看。”

得到肯定的叶浔笑得更加灿烂,毫不害羞地说:“当然!什么发型是我驾驭不了的。”

“光头。”江序舟含笑道。

叶浔一拳轻轻打在江序舟手臂,假装威胁地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

江序舟还没来得及回答,画面就是一转:

叶浔与程昭林并肩站在朝阳下,相同的戒指闪闪发光。

江序舟迈不动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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