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天在宴会强行搭讪的公子哥。
副经理原本还介绍给酒吧‘销冠姐’来开台,看那公子哥死盯着宛夏,立刻改了注意,招呼宛夏来打招呼。
想必那公子哥,也没想到宛夏在这里工作。
咧着嘴瞪着眼睛看着宛夏笑。
宛夏硬着头皮来鞠躬硬挤一个笑容,而后抬腿就要走,去路立刻就被‘有眼色’副经理拦住了。
“懂不懂机会?”副经理小声在宛夏耳边嘀咕:“知不知道你这个月业绩就两千块?”
宛夏立刻想起来,写在休息室白板墙上的排行。
第一名是21万,第二名是19万。
倒数第一的宛夏和倒数第二,还相差一万多的业绩。
宛夏只能咬着后槽牙,被副经理推到卡座上,挨着公子哥旁边坐下。
这绝不是一场,刻意随意捞出几万块业绩的酒局。
宛夏刚打开香槟的瓶盖,就听见声旁阴阳怪气的话语。
“听说你那天跟着向潋走了?是姓李的给你搭的桥吧!”
公子哥已经没宴会时故作礼貌的风度,说话时,肆无忌惮的暴露自己的贪欲。
手摸上了的宛夏的后腰。
宛夏触电般站起身,又掩盖慌张的动作为他倒酒。
“啧!”公子哥咂嘴,身子往沙发上一靠,两条腿岔开的大大的,脚踩在矮桌上。
动作之夸张,不知道还以为要劈叉呢。
公子哥后面半句话,足以听出他刻意针对宛夏的理由。
“也不至于这么差别对待吧?我连碰你都碰不得?”
宛夏知道自己的职业需要做什么。
她强忍着不悦坐了下来,又用力挤着自己的脸,机械复述经理教过的话术。
“我就来陪着您喝开心的。”
“少拿卖酒的话糊弄我,我不缺你这两句好听话,我就想知道,怎么向潋没给你点好处,还让你在这酒吧里当销售?”
宛夏捏着自己的裙角,心里反复想着“为了挣钱”。
所以她收回笑容,用自己习惯的语气说。
“如果你可以多点两瓶酒,那我就告诉你。”
宛夏说这句话,就已经是鼓足勇气。
看到公子哥一拍大腿开始发笑,宛夏更慌了。
公子哥带着的两个跟班,先是面面相觑,而后也跟着笑。
笑的不自然,还要偷偷看公子哥脸色。
“那就点啊,你喝吧,只要你能喝的完,点多少钱的我都付。”
公子哥收回狂笑,说着拿桌上的ipad,划拉了两瓶芝华士和10支‘特调’。
算上卡座低消,这一场就能给宛夏带来2万块的业绩。
结果酒还没上桌呢,销冠姐就先来了。
来了就往公子哥身边一坐,开始套近乎,说在李家的宴会上看见过他。
公子哥理都不理销冠姐,揣着手恨不得拿鼻孔看宛夏。
“这酒给你点的,你不喝吗?”
宛夏只能拿起桌上的酒杯,一仰头往嘴里灌苦酒。
喝完了公子哥也不打算放过她,逼着她回答问题。
“向潋没给我任何好处,我是被强行推上车的。”
宛夏如实回答,大家不信。又开始看着公子哥的脸色发笑。
公子哥先是问了宛夏的年龄。
宛夏如实回答“21”后,他面上就更得意了。
“你不是横明的人,穷地方来的,以为长得好看陪陪男人就能跨越阶级?我也不是欺负你,就是作为年长者,让你明白社会的残酷。”
公子哥说完,手指一点桌上的酒。
宛夏抖着手,极不情愿地拿起酒杯的咬唇表情,让公子哥笑得更开心了。
刚喝完,他就又用下巴点了点其他酒。
销冠姐耍滑头地跟公子哥说,他们这还有劲儿更大的酒。
她亲自去端过来,问能不能记在自己头上。
公子哥嘴上嘲讽了销冠姐的无情,但为了好玩,他还是允许了销冠姐的行为。
同事的落井下石,并没有让宛夏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她看着桌上摆满的酒瓶,已经开始头晕眼花。
喝多了思想会混乱,很想哭,很想把一桌子的玻璃瓶推倒在地。
听它们破碎发出的痛快声响。
还想拿酒瓶,狠狠砸在公子哥头上,把酒泼到同事脸上。
想着这些的宛夏,还是端起了新的酒杯。
她还想继续留在横明市,留在这个让自己倍感孤独和无望的城市。
所有生活的苦难,都只能自己独自承担。
在又一次抬手仰头前,宛夏闻到了熟悉的沉厚又清澈的香味。
酒杯突然被旁边出现的高大男人夺走。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酒杯往薄唇中一送,硬朗的下颚微抬,就替宛夏把酒一饮而尽。
站不稳的宛夏先是看到一个带着黑色棒球帽的脑袋。
眯起酒醉朦胧的眼,才看到帽檐阴影下的脸。
黑亮的瞳仁和长到夸张下垂的睫毛,少年感的眉眼和冷毅的神色。俊美的让人心恍惚。
宛夏惊讶地捂住嘴巴。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公子哥在看到挡酒的人是谁后,露出了不亚于宛夏的惊讶表情。
只有销冠姐还想着帮公子哥出头,指着人家的鼻子质问。
“你从哪窜出来的?!少玩英雄救美这一套!这是贵宾区!赶紧走赶紧走!”
宛夏踉跄走去拉销冠姐的袖子。
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了。
销冠姐一把甩开宛夏,又看到带着棒球帽的男人,有条不紊地坐到沙发上。
公子哥立即起身乖乖站到一旁。
销冠姐顿时预感不对,赶忙也跟着公子哥站出来,把那带帽子的男人看了又看。
他帽檐压得很低。
阴影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线条硬朗的下巴。
身高绝对超过了一米九,套在宽松卫衣里的身材,也能隐隐看出强壮而不消瘦的体型。
他没有斥责销冠姐,也没有装腔作势的耍横。
只歪头问公子哥:“我能坐吗?”
“当然能啊!潋爷您问这个就太抬举我了。”
潋爷二字一出口,销冠姐腿一软险些没站稳。
又想‘嬉皮笑脸’的贴上去,又看到公子哥嫌弃厌恶的眼神。
销冠姐顾不得这么多了,赶忙鞠躬道歉。
“您,您就是潋...对不起潋爷,我真是没见识的很,不知道是您,我刚刚....”
“过来坐会儿吗?”这位潋爷拍了拍自己身边空位。
销冠姐的脸登时就变得紫红,抬脚要过去,就被公子哥的跟班扯住头发。
“自作多情了吧,沙比。”
跟班嘴里的烟臭味,撒了销冠姐一脸。销冠姐这才瞪大眼睛看着身边的宛夏。
宛夏已经晕头转向了,挪走小碎步试探走过去。
拘谨地坐到向潋身边,两人中间的距离,起码还能在挤下两个人。
旁边一圈人围在旁边,全都缩着腰,脖子的不敢伸直。
和平时代,向潋也不是吓人的鬼。
可他就是能处在所有人都必须恭敬服从他的位置。
夜场现在还没开,音乐声不大,不知道到说话听不见的地步。
向潋还是侧头去靠近宛夏说话。
“我今天在附近吃饭,顺路过来找你。”
宛夏和向潋的微信聊天,只停在他发的自拍上。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工作的地方,为什么又要亲自来找自己?
宛夏马上就能猜到理由。
查到自己的身份对向潋来说太过容易,宛夏身上还有其他能为向潋提供价值的东西?
刚刚还逼着灌宛夏酒的几人,此刻乖顺地站在旁边,话都不敢说一句。
又怕宛夏告知,又怕太子爷为维护自己看上的女人,而故意折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