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那么说,问她如果我们生多一个孩子,她会不会觉得我们不爱她了。”
“她误会了!”周天泽咬了咬后槽牙说:“刚刚她发消息把我叫出去,态度非常欠揍地警告我离你远一点,这段时间都不要跟你睡在一起,因为你有小宝宝了,如果我还这样把你弄得浑身信息素,下不来床,她就要搬个凳子来给你守住卧室门了。”
“……”真是天大的误会。伦煦语以为周越瓴是个孩子还不敢跟她多说什么,谁知道她什么都懂。
“要不……我再去跟她解释解释?”伦煦语说。
“你以为我没有解释?我跟她说你没怀孕,你就是随便问问,她说她都懂,华国人的传统嘛,三个月内不可以说出去,她会替我们保守秘密的。”周天泽还模仿了一下女儿说话的表情和语气,让伦煦语觉得很好笑,忍不住笑了一下。
“有什么好笑的?!好事没有我的份,挨骂就有我的份,你女儿越长大越不像话了,用这种语气跟她爸说话。”
周天泽面对周越瓴的时候父女两个一个比一个装,回房间门一关,就开始扮猪吃老虎,装柔弱和伦煦语告状,伦煦语看着周天泽趁机靠过来的脑袋没好气地推开:“别装,你在她面前也很拽,别以为我不知道。”
本以为误会总有时间慢慢解开的,吃午餐的时候,伦煦语发现自己面前单独炖了一盅燕窝,还有一排单独装在小碟子里的各种口味的酸甜酱菜。
他迷茫地看了看餐桌上其他人的面前,只有正常的碗筷餐具。
周天泽坐下来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地拿起叉子准备吃东西,对面的周儒安朝他冷哼了一声。
周天泽抬起头来,敷衍地说了声:“吃了爸。”
“吃,就知道吃,alpha是人类又不是动物,就不能少吃点肉吗?!”周儒安平时非常温文尔雅,很少用这种明显带着责备的语气对别人说话,现在他看着周天泽,眼神里还带了一丝恨铁不成钢。
周天泽叉起来的牛肉,此时停顿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塞进嘴里,午饭吃点肉而已?至于对他这么严厉?!他不是四岁,他都四十岁了好吗?!
周儒安身边的林瑾薇更是夸张,对着伦煦语笑嘻嘻,看周天泽一眼就立马变脸,嫌弃的心情溢于言表:“我说儿子啊你怎么不去上班?赖在家里做什么?”
周天泽把叉子放下:“我勤勤恳恳给周氏干了一整年的活,圣诞节休息几天陪陪家人,有什么不对吗?”
伦煦语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扯了扯周天泽的袖子,让他把头靠过来。
“周越瓴不是跟你说过会保守秘密的吗?”
周天泽恍然大悟,看着父母的眼神无奈又同情:“爸、妈,这都是一个误会,你们不要听小孩子乱讲……”
“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而已。”林瑾薇赶紧打圆场。
“……”周天泽直接被哽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下午全家都出去铲雪,不管你原来在周家的辈分多高,是表叔表舅还是叔婆姨奶奶,总之全家出动。
伦煦语看得目瞪口呆,看到也被抓去铲雪拿着铲子戴着户外手套的周天泽,他把人拉住:“为什么突然就全家一起铲雪?不是还有几天假期吗?孩子们要玩的呀!而且非要铲雪的话我们家不是有机器吗?”
周天泽无奈地苦笑:“妈要求的,她说孩子玩雪太吵了,过几天雪化了地滑,不小心摔倒的话很危险,机器也很吵,所以要人工铲雪。”
“这特么……”伦煦语已经忍不住要说脏话了。
“嘘,不要说脏话,对胎教不好。”周天泽也忍不住调侃他。
“胎教你个头啊!疯了,这个世界疯了!周越瓴人在哪儿?!”伦煦语气冲冲地找那个憋不住话的罪魁祸首,最后在她的书房里找到人。
伦煦语敲了敲开着的门,冷笑道:“您怎么没去铲雪呢我的大小姐?”
“噢,我在找东西。”周越瓴把一个个箱子放在长条的书桌上,这些东西常年有佣人打扫,没有灰尘,但是看起来很旧。
“找到了,爹地你看,这是我小时候玩过的摇铃,还有小钢琴,还有这个,我最喜欢的用爹地的衣服做的小兔子。上面有爹地信息素的味道,我每次抱着睡觉都很安心,现在信息素已经没有了,到时候爹地补点上去吧。还有什么……我再找找看……”
伦煦语愣在门口,眼眶有些发热。
“这些童书小宝宝虽然看不懂,但是我可以讲,每天讲两本好了,这些都是旧的,我还攒了点钱,等过几天新邨的图书博览会我约了同学去逛,到时候买了新的再寄回来。”
周越瓴自言自语着,忽然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许久未动的伦煦语,急忙放下东西走过来:“爹地你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叫家庭医生过来!”
伦煦语擦掉眼泪,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多愁善感,你知道的omega的情绪都比较敏感。”
“哦……对!生理课上学过,但是你真的没事吗?你要不回房间休息?我这边收拾完再过去找你,我还想亲手布置小宝宝的房间,就把我房间走廊对面那两间客房打通就行了。本来以前建设的时候也留出了门洞,我会让工人的动静小一点,不要打扰到你。”周越瓴像个小大人一样,家里很多事情她都能出主意,甚至还能主持一些具体的工作。
伦煦语还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说出口,被周越瓴小心翼翼地送回房间。
周天泽铲完雪回来就看到老婆在房间里哭,一瞬间他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你怎么哭了?!谁惹你生气了?!我刚刚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大家圣诞节吃太饱了,吃撑了没事干正好给他们一个机会运动运动,过几天各自上班去了,没有人会出去乱说什么的。爸妈那边迟早也会发现这就是个乌龙,他们也不好意思回来问你,你不用有心理压力。”
伦煦语红着眼睛跟周天泽抱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M集团破产了,周氏掌舵人和其夫人抱头痛哭。
“evan很好,她真的特别特别好。”伦煦语哽咽着说。
“对对对,咱们女儿是全世界最优秀的alpha,我排第二,好吧,在你心里她永远都是第一,没关系,我就是万年老二。”周天泽抚摸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
伦煦语仰起脸,看着周天泽:“她现在真的以为我怀孕了,还在给小宝宝准备礼物,甚至要把客房打通做成小宝宝的新房间,怎么办?她真的很爱自己未来的弟弟妹妹,但是……等她知道这只是个误会的时候,一定会很失望的。”
周天泽双手托起伦煦语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从那潋滟的水光里望进他的内心。
周天泽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有些不确定,但是又有一种奇妙的预感:“那你说怎么办?”
他装作随意地说话,但是其实心里很紧张,语气都有些发飘:“为了不让evan失望,咱们赶紧造一个出来?”
“嗯。”伦煦语轻轻地应了一声,这一声在周天泽的耳朵里却如同仙乐一般美妙,像是犯人听见无罪释放自己的赦令,像是一路苦行跪拜数千公里的信徒看见圣地云顶普照的佛光。
他忍不住低头吻住伦煦语的嘴唇,碾磨间轻车熟路地撬开湿润的内里,品尝佳酿甘泉。
这一吻非但没有让他骤然被好运砸晕的脑子清醒过来,反而点燃了更大的火焰,他把伦煦语往床上带,一边解扣子一边又回去再接几个粘腻不堪的吻,把脱衣服的时间都延长了不少。
伦煦语在关键时刻拽住裤子没有让对方拉下来。
“嗯?不是说造孩子吗?”周天泽急得眼都红了,说话也带着一点鼻音,很像易感期的时候那种全身心都被omega迷住,一秒钟都不舍得分开的状态。
“你还没被骂够吗?”伦煦语忍不住笑了起来,整个人在床上发颤,“全家人都把你当成强行跟孕期omega行房的禽兽alpha了,你再来一次,我怕你女儿要跟你拼命。”
“……”被同一块石头砸两次脚的周天泽心有不甘地停下来,又还是犹豫着要不要自暴自弃:“禽兽就禽兽吧,我也不在乎他们怎么评论我,大不了也就是骂我禽兽不如。”
“不行!”伦煦语严词拒绝:“这样会瞒不住的,evan肯定会觉得奇怪,平时你不是这种不管我死活的性格,就会发现我怀孕这件事是假的,这几天你先别靠近我,等过两天回国了……随便你想怎么样。”
周天泽从床上蹦起来,打开衣柜:“现在就回国,立刻,马上。”
伦煦语捂住自己的脸,闷笑道:“你这样子不能出门,不如你先去洗个澡,把你裤兜里的手电筒收起来先?”
“……”周天泽只能把衣柜门关上,重新上床。
“我看着你弄。”周天泽说。
“有什么好看的,你赶紧去浴室!”伦煦语气恼地背过身去。
“你的背也好看,我也喜欢,成结的话我从你后背来最方便。”周天泽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
伦煦语把脸埋进枕头里,忍不住朝他比了个不文明的手势。
结果手被抓住了,被迫参与了和手电筒搏斗的危险活动。
后来伦煦语觉得自己好像亲手挖了一个坑,然后再自己躺进去,最后自己朝自己身上盖土,主打一个全自动自己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