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不再掩饰气息的乐来归。
他面上的表情都与曾经的云淡风轻无法相提并论。
满面的戏谑与探究,锐利的目光刀锋一样在李秋水面上刮来扫去。
刚刚是想跑来着。
谁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安娜会来这样的地方,刚到门口就被堵了回来的李秋水灰溜溜地爬上二楼的包厢。
她摸了摸鼻子,怪不好意思的。
所幸除了他审视的目光,就再也没有什么问话。
这场无声的对峙注定不能持续多久,不只是如有天助还是贵人多事。很快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乐来归用她听不清的口音咕哝了一句什么,笑着站起身拉开椅子,将李秋水抱到椅子上,蹲下来,将她的小手按在自己微笑着的温暖柔软的唇上“要乖乖地等我回来哦。”
乐来归浅金带褐的瞳孔里有着贵族难得的温暖和真挚。
干燥温暖的手指扣着她的小手,既没有捏得很痛也不能挣脱开。
这奇怪的气质让李秋水恍然失神地点点头。
好像并不属于那个锐利的外来者,更不属于神经大条的乐来归。
干燥温暖又舒适还有点神经质的甜腻和小心翼翼。
乐来归很潇洒很温和地在她头上吻了一下道别。
甚至还嘱咐她不要随便动房间里的危险的东西。
光叮嘱这些有的没的都用了一刻钟左右。
随后他又实在不放心地将桌子上的糖果点心全部堆到李秋水现在这样短的手都可以够到的范围之内。再三叮嘱她不要随便乱跑。
李秋水诧异地盯着面前的人,总觉得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实在想不起。
只得张张嘴,没有发出声响。
想不起来的事情太多了。
也不差这一件。
乐来归出去没多久,拍卖就开始了。
李秋水跪坐在椅子上,下巴抵着椅子,短短的嫩藕一样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哗啦椅背,打量着这场拍卖。
拍卖会上并没有出现手册上那种会让正常人生理不适的东西,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毕竟凌思齐手下的那个酒店也被查了,如果这里不站一些全副武装巡查的警察,明面上实在就说不过去。
但这并不妨碍贵族的拍卖。
拍卖的东西换了,可能是代号什么的,对应着不同的正真的商品。
凌思齐在医院,也没人给她送对应的商品目录。
所以拍卖对她来说只能说是拍了个寂寞。
目光从展台上移开。
李秋水看了一眼站在会场边角,那些笔挺的身姿。
想到了季兰亭。
那个有点矛盾的斯文败类。
她甩甩头,现在想到这个人实在是不吉利。撇了一眼对面的二楼看台,那里坐着两个能让她的心狂跳不已的人,本来就很难对付了,不要再乌鸦嘴给自己添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了。
目光再次转回那群小哥哥们身上。
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不知道这里危险的可怜人。
但愿他们别嫌累赘,身上的那些厚重的护具在这里可就真是保命的东西。
看着看着这种跟自己无关的东西就觉得很累,眼皮越眨越能感受到地心的引力。
突然,她感觉背对着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从门外传来走廊门边插花混杂的香气。
伴着送来香气的微动,有人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李秋水心中漏了一拍,脑子缺氧地一轻,全身的皮肤像是被无数细针扎了一遍,汗毛炸起。
这个人什么时候就进来了。
自己就只感受到了坐下这一个动作。
李秋水直起上身,猛然回头,看见一个品级不低的贵族优雅地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没有刻意地戴灿若星河的珠宝,但整个人就是银河的中心那么耀眼。双眼被珍珠摇曳的绸缎轻纱覆住,然而整个人举止却没有看不见的小心,舒展地将魅力和迷人用得体的动作送到人心尖尖上。
李秋水一拍脑袋,可能是乐来归的客人也不一定。
立刻乖乖坐下,装作刚才摊在椅背上的小莲藕人不是自己。
刚吃了几块糖,又想睡觉了。
这几天确实高强度地跑来跑去,困也是孩之常情。
李秋水搓了搓脸,
只是小鸡啄米实在不雅观,等会找机会溜吧。
这么想着,突然一激灵,一双冰冷干燥的手搓上了她的脸蛋。
很清爽,很舒服。
到这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大贵族是不是刚刚一直盯着自己?
不是自恋,贵族子嗣少得可怜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一般帮忙照看也很正常。
……自己的孩子夭折了,或者生不出来,精神失常出来抢的也不少。
突然,一些不太美妙的故事涌上心头。
李秋水扭了扭脖子,想从这人手中挣出来。
没想到对方越捧越紧,最后直接捧着她的脸,将她提拉进自己怀里。疼得龇牙,心中更坚定了之前的想法,这哪个孩子给她带还不是早早要上天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