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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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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走,又不是小孩了还让我一直抱着。”

一出常家的大门,顾良远迅速将环在腋下的顾谨安一扔,很是嫌弃的看了看依旧手拿鸡腿的他,确认自己身上没被蹭到油渍之后才舒了口气。

这衣服他娘子新做的,要不是有大事出门他还舍不得穿呢,可不能让污遢小子损伤了。

“……您管这叫抱啊?要不您再去抱抱宁姐儿泰哥儿。”看我娘亲不揭了你的皮。

被扔得一个踉跄的顾谨安看他对衣服的珍爱程度,瞬间就心领神会这是他娘的手艺,一边在心中痛斥他爹不爱惜娘亲的身体,一边又酸溜溜的羡慕嫉妒,有心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的装备,发现今日穿的不是娘亲的手艺,就连最爱的熊猫书包也因他爹拖他离开得太过仓促忘记拿了。

“给我回来,又想去干嘛,今日有大事儿你别让我抽你。”对于儿子酸了吧唧的挑衅顾良远恍若未闻,但见他回头又往常家跑时急忙一把扯住他。

“我书包忘拿了。”我得去拿回来。

“又没有功课要做,拿回来干嘛,快点回家换衣服随我去镇上一趟。”

“去镇上干嘛?用得着耽误我读书的时间?”

再次被扯着往前走的顾谨安挣扎不脱,只得放弃拿包的打算,反正秦大娘总会帮他妥善收拾的。

“你大伯回来了。”

“啥?”以为自己听错了的顾谨安用手指掏了掏耳朵,秦娘子日日和他闲谈周边八卦,没听闻大军凯旋的消息呀。

自恒王抬棺出征后大军像水入大海般毫无音讯,如今他大伯又不声不响的回来了,这到底是胜了是败了?

顾良远一言难尽的看了眼动作浮夸的儿子,懒得废话的一脚将他踢进了家门,勒令他快点去换衣服,不然就不带他出门了。

“我这就去,很快哒!”一听顾良远不打算带自己去拜访顾良廷,顾谨安也来不及细思他大伯悄然出现镇中的缘由,忙连滚带爬的向自己屋内跑去,随身可能摔倒脑袋的姿势让闻声出来的江娘子一阵心惊,急急提醒他注意脚下的同时,又白了一眼刻意使坏的顾良远。

后者却只抬头看天,半点不和她出现任何眼线交集。

要不是忧心大伯现状,这模样恨得江娘子只想打断他的腿。

一把年纪的人了,总喜欢和孩子较劲儿。

“我来了!可以走了吗?”

如自己所言动作很快的顾谨安穿戴一新,十分兴奋的蹦跳到顾良远眼前,还特意的转了个圈,好让对方能更全面的看清自己的衣服。

“……大热天里,你穿得跟个红包一样干嘛?”红彤彤的颜色在光耀的阳光下刺得他眼睛疼,决不承认自己是妒忌了。

“大伯凯旋,自然要穿得喜庆一点。”给了不懂欣赏的人一个“你懂屁”的眼神之后,顾谨安的心情依旧十分美好。

本还对恒王此战胜败忐忑的他换了件衣服,就已有拨云见日的感觉。

若恒王未胜,他大伯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回到云水镇上,现在未闻大军凯旋的消息,多半是还有筹谋在其中。

这几月层层叠加于心中的忧虑,于此刻完全散尽,怎么能够不开心的。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凯旋?”和儿子的天真不同,顾良远心中的忧虑远比他多,若真是大胜凯旋的话,恒王为何不带大军直接开拔回城,反而要让他兄长偷偷摸摸的先行回来。

这其中,怕是生了什么变故。

“爹,听你这话,怎么好像不太盼望凯旋的样子?”

“再乱讲,拔了你的舌头。”

“略略略~你才不敢。”对他做了个鬼脸的顾谨安瞬间转头自家娘亲的怀抱,“娘亲你看爹爹,吐不出象牙似的。”虽事有古怪,但哪有盼着输的道理,再者说,他大伯能平安回来已是大愿得了,奢求太多总有些太过贪心的感觉。

“不准乱用俚语。”点了点他的鼻子,语气温柔的警告过后,江娘子又有些担忧的看向被儿子婉言骂狗气歪了鼻子的顾谨安,“夫君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并未……但愿是我多虑了。”摇摇头的顾良远一把薅过儿子,对着江娘子大手一挥就迈步离去,“安心在家等我消息即可。”

“啊啊啊,爹爹你松开我,衣服都要拖脏了!”

“臭小子你属狗的怎么还咬人啊!”

“哼!”

父子俩吵吵嚷嚷的声音穿过墙壁,落在顾常两家的院中,让原本心有忧虑的众人都忍不住舒了口气。

如此有精神,想来就算有祸事发生也不会太棘手的。

“夫人,你看这人都走了,这酥鱼,可以让为夫下酒了吧。”

试探着开口的常彦被直接无视,秦娘子依旧抬着盛满酥鱼的的盘子去了隔壁。

“早知道就不准他那么长的假了……”臭小子要在的话,他好歹也能混个两嘴,哪像现在,鸡飞蛋打。

顾良远此行并没有带上松墨和小毛驴,而是将他们留在家里以防万一使用,自己则带着儿子前往村中赶车的人家,出了一百文的价格让他送上一程。

对此赶车之人自无不应的道理,自从战起停了集市,前往镇中的人就大大减少了,大家非必要不出行的态度让他的收入瞬间锐减三分之二,家中孩子嗷嗷待哺,这笔生意对他而言可极为重要,当即拍着胸脯承诺不仅送到还会等着将他父子送回。

当然被顾良远婉言谢绝了,此次前往镇中是受到他哥的主动召唤,由松墨带回的消息虽含糊不清,但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他却听得很清楚。

那位想要见他和作画之人,他本意不想带上儿子,但他哥却早已看透一切。

既如此,今日势必是无法返程的,毕竟要见他的人,还尚未有回转的消息传来,赶车之人附加的好意,只能暂且心领了。

驴车带着父子俩驶出村庄,刚刚转上通往云水镇的官道之时,对面有一架通体漆黑的马车带着滚滚烟尘和他们错身而过,呛得三人都忍不住以袖掩面,唯恐吃一嘴的灰尘。

“奇了怪了,怎么会有马车往我们村去了?”随着马车远去,烟尘也逐渐消散,远远回望看它转入了柳泉村的小道,赶车人很是疑惑。

“想是哪家的亲戚吧。”细看了一下发现并非是他哥派来的马车,顾良远就撂下此事不再放在心上了。

“那不能,咱们村除了您与常秀才家,可再没有能动用得上马车的亲戚人家了。”

作为日日来往于村镇之间的车夫,赶车人对村中各家的亲戚情况了解得很是透彻。

马多金贵的东西呀,岂是普通人家可以拥有的,常秀才有个好女婿,顾老爷则是一看就出身不凡又来自县城,他们有架着马车的客人来访很正常,其他家的话……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人不可貌相,事也绝对的。”

听完赶车人言语的顾良远如此说着,人却陷入短暂的沉默,仔细回想起了马车的样子,通体漆黑的马车不可谓不低调,但其做工及材质却不是一般人家能够用上的,而且铭刻其上的图纹,他总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看过一样。

“爹爹,有什么不对劲吗?”

和顾良远一样,一照面他就看出这绝不可能是他大伯派来的马车,但见他爹沉默,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没有,你能别什么都想知道可以吗?”打断他的思绪,明明刚刚都快想起来了,现在又抓不到那一点灵光了。

碍于外人在场,不能和他蹬鼻子上脸的顾谨安只能用小声哼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哈哈哈,小孩子都是好奇的,顾老爷何必责备他呢。”父子俩的有趣互动让赶车人大笑出声,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几个捣蛋鬼。

这富贵人家的孩子和他们家的也没什么区别吗?

突然觉察这一点的他开始和顾良远大谈教子之道,一路上热闹得顾谨安忍不住将头塞进他爹怀里,以此来阻隔声音的传来。

独自面对热情大哥的顾良远则是面带微笑,认真倾听,适时插入一两句,若不是偶尔难掩抽动的唇角,顾谨安险些要以为他听得津津有味呢。

真的好装……

吐槽过后的顾谨安两眼一闭,选择眼不见心不烦摆烂到镇上。

可惜他错误估计了赶车人的能言善道,待到镇上下车之后,父子俩相携下车,发现对方一脸菜色之后,皆嫌弃的撇开了眼睛。

不过小小插曲影响不了多久顾谨安的心情,被困家中几个月的他再次来到镇上,和出笼的鸟也没什么区别,左顾右盼看啥都新鲜,要不是顾良远一路拽得他死紧,只怕路边的狗尾巴花他都要上前薅两把。

“爹爹,我们去哪里找大伯啊?”

终于,被憋闷了许久的顾谨安宣泄完满心的兴奋,想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原来你还知道我们此行是来找人的啊,我还以为你只当来逛街的。”身上早已挂满各色小玩意儿的顾良远拿出一个草编蝈蝈冷笑,没有大集,也影响不了他儿子见缝插针的买破烂,所以之前他到底是以什么心态来谴责自己对书画的欣赏?

高雅的书画,不比眼前这堆玩意儿有价值多了,虽然这么多玩意儿的价值也没到书画的一个零头,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儿子的鄙视。

“我是这么公私不分的人吗?”顾谨安怒,他这明明是给家人买的,很用心的好吗?

竹编的花篮是娘亲的,草编的蝈蝈是弟弟的,七彩绳编制的铃铛手串是妹妹的,还有雕花木簪,皮制手衣及一些神态有趣的磨喝乐,则是给翠羽、松墨和小伙伴带的。

难得出来放个风,自然也要给大家带一点礼物回去,而且即将面见大伯,不带点儿礼物怎么好上门的,所以在刚刚在店中一眼就相中这套竹编套瓷的茶具,虽不名贵,胜在新颖,起码他此前在大启是从未见过的,就连掌柜的也说是编织者一时的兴致突来,看着有趣就收回来,目前在这云水镇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为了这份独一无二,他不惜自掏了腰包。

还好战前烧烤摊的生意不错,不然他可拿不出这三两银的。

“合着你买了这许多,没一样是我的呀。”看儿子扒着手指数了半天,就连圈中的小毛驴都得了个挂件,愣是没有听到自己名字的顾良远绷不住了。

“……也有的。”听到他爹此问,顾谨安可耻的迟疑了。

“哦,是什么?”原本不抱希望的顾良远眼睛一亮,他就知道他儿子不是那等没孝心的崽,只是不知道他给自己的礼物是什么,该不会是那套和掌柜磨了许久的茶具吧,朴是朴素了点,但要是儿子送的,他勉强也能接受。

“我对您的满腔崇拜啊,不信看我眼睛。”做了个极为浮夸的双手捧心动作之后,顾谨安还特别真诚的睁大了眼睛。

“那你又从眼中看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顾良远不停的提醒自己是亲生的。

“看到了什么……”本来做好逃跑姿势的顾谨安被他问得有些疑惑了,忍不住暂缓动作向他眼睛看去,“你昨晚熬夜了?有点像兔子眼睛。”

“打的就是你个兔崽子!”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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