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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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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两只来得及将最要紧的话说完,仇家跟来的侍女便在外催促起来。

“夫人,时辰不早,该回了。”

江颜无奈,可她毕竟是外嫁女,不方便久留。

“那……我先走了,怀乐,照顾好自己。”江颜纵然有万般不舍,但她明白,她必须走了。

“嗯,姐姐,你也是。”江怀乐双睫微动,在房门打开的一刹那敛去了所有情绪。

江怀乐心中的猜疑终于落地,比之来京路上的忐忑,倒是平静了许多。

他不信江家能永远不露破绽。

江文鸿抽空来小院看望了江怀乐几回,吩咐几句后又匆忙离开。他身为江家之主,忙碌乃是常态。江怀乐本以为聚英楼接风后,江光霁会主动找上门来,尽一尽当“堂哥”的责任,不想这江光霁半日都不得闲,成天早出晚归,两人竟是一面都未再碰上。

江怀乐沉下心,并不着急。

江文鸿既然提了,那江光霁与他早晚都得见,眼下或许只是没到江文鸿认为的合适时机。

果不其然,江文鸿再一次来到小院时,含笑提出了邀请。

“贤侄来京城已经有些时日了,年轻人嘛,合该多出去走走,总在府里容易闷出毛病。明日光霁做东,在锦安阁和他的朋友们小聚,我让他带上你,一起去玩玩,交些朋友。”

江怀乐先是一喜,随后语带犹豫:“都是堂哥的朋友,想必非富即贵,我贸然前往,怕是要给堂哥添麻烦。”

江文鸿摆手:“堂兄照顾自家弟弟,天经地义。有光霁在,你大可一切如常,莫怕,也不必过于谨慎。更何况,明日除了光霁,还有一位老熟人。”

“三叔的意思是?”

“飞骑尉仇飞鹏。你应该喊他……姐夫。”

江怀乐一愣,随即低头,掩去双目中的波澜。

仇飞鹏。

那个姐姐口中的混蛋。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见到他的机会。

看江文鸿的模样,想必是知道,只要提出这个名字,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明日就麻烦堂兄替我引见了。”江怀乐拱手拜谢。

聚英楼与锦安阁,一东一西,皆在京城中享有盛名。聚英楼擅口腹之欲,多名流富商,锦安阁好品茗诗酒,更受官宦子弟青睐。

江光霁拢着披袄,正与迎上前来的锦安阁小厮说着话。

他整个人看上去比那日在院外好上许多,身形虽仍显瘦削,面颊上却已多了些血色。

江怀乐安静地站在一旁。他今日的衣着是江文鸿特地着人送来的,银丝绣成的松木飞鸟落在玉色锦袍上,更衬得江怀乐眉清目明,俊逸出尘。

“江少爷,小的伺候您去雅间。”小厮温言细语,引江光霁上楼。

江光霁回头望了江怀乐一眼。

来时路上,江光霁很少开口,目光却总是在江怀乐身上打转。那眼神宛如蛇信,沾满了不足为外人道的毒液,冰冷又扭曲,缠绕着江怀乐,像是要把他侵蚀成一堆枯骨。

江怀乐垂下头,避开了这令他作呕的视线。

江光霁恨何巧柔伤了他,是以怨毒,不甘对江颜施暴未遂,是以嫉恨。可令江怀乐的不解的是,为何对方每一次看向自己时,还会有一丝留恋与不舍?

是因为他与江颜是亲生姐弟,容貌有几分相似么?

一想到江光霁这个枉顾人伦的牲畜一直在透过自己,不死心地肖想姐姐,江怀乐胃中就一阵翻滚。

“……堂弟,过来啊。”江光霁轻咳一声,朝江怀乐招了招手。

江怀乐无声地跟了上去。

“卓公子和仇公子可都到了?”江光霁扶着楼梯扶手,边上楼边询问。

小厮轻声道:“是,不过两位公子也是刚来不久,小的早已让人备好了茶点伺候着。江少爷莫急,小心脚下。”

“嗯。”

三人行至二楼,江光霁当先一步,掀开竹帘,脸上瞬间扬起略带歉意的笑容:“卓兄,仇兄,久等了。”

雅间内两名衣着贵气的男子正凭栏而坐,右手边男子身形壮实,粗眉圆目,左手边的男子则恰恰相反,儒雅端正,风度翩翩。

江怀乐跟在江光霁身后进入雅间,瞥见左手边男子时微微一愣,觉得颇为眼熟。

这人……

江怀乐回忆片刻,忽地想了起来:这不是他刚至京城时,在街上和户部尚书家少爷吵起来的卓家公子,卓风彦么?

毕竟是四大世家之首卓家金尊玉贵的公子哥,江怀乐本以为街边一别后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不料他竟然也是江光霁的朋友。

江怀乐心中微沉。

难怪江光霁看上去一副纨绔模样,身无功名,行事又不顾后果,却被江文鸿视为亲子,看来他在交际应酬方面的确有过人之处,不仅能让仇家答应娶江颜进门,甚至连真正处在权力中心的卓家人都能结交攀谈。

既然其中一人已知晓其身份,那么右手之人想必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夫”——仇飞鹏了。

若只观面相,仇飞鹏此人端得方正老实,一点也看不出在家中是个两面三刀、只会拿妻子出气的恶徒。

见着江光霁进来,卓风彦笑着摇头:“我俩也是刚到。你伤愈不久,还是别在那站着了,快来坐下。”

“一点小伤而已,让卓兄忧心了。”江光霁脱下披袄交给小厮,找了个位置坐下:“我这些时日在家中也闷得慌,叔父总是让我再将养两日。若不是今日我搬出两位的大名,叔父恐怕仍是不许我出门呢。”

“你叔父一贯疼你,看得紧些也属寻常。”卓风彦说着,目光随意地转向门口,在看清江怀乐面容之时倏而顿住。

“光霁,这位是……?”

江光霁立刻起身,隔着袖子将江怀乐拉至桌前:“这是我堂弟,江怀乐。刚从江南来此,以后会常住京城。”

本来坐在一边吃酒的仇飞鹏站了起来,咧嘴笑道:“这不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小舅子么?果然和你姐姐说得一样,真真一表人才。”

江怀乐左右望了望,躬身行礼:“卓公子,姐夫。”

江光霁微不可查地滞涩了片刻,疑惑道:“……怀乐和卓兄见过?”

卓风彦虚空一抬手,目光在江怀乐的白发上停留片刻,展颜道:“曾有一面之缘。那日街边偶遇令弟被周琦真骚扰,我看不过去,上前帮了一把。”

虽说那天明明是卓风彦和周琦真因逃婚女子之事争执,江怀乐却也不会在此时拆穿,只顺水推舟道:“那日我刚入京,着实受了些惊吓,怀乐在此拜谢卓公子相救之恩。”

江光霁在卓风彦和江怀乐两人之间看了一圈,笑道:“原来如此,看来卓兄与堂弟当真是有缘。”

卓风彦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确是有缘。江小公子,我和你堂兄乃至交,莫要拘束,快过来坐。”

江怀乐闻言有些讶异。

这卓风彦虽说看上去不曾摆官家子弟的架子,但从江光霁、仇飞鹏二人的动作和家世来看,他才是这三人之首。按在场四人间的亲疏关系,他要么和江光霁坐一边,再不然也是同“姐夫”坐一处,万不能去挤占卓家公子的位置。

江光霁见江怀乐没动静,从背后轻轻推了他一把:“卓兄叫你呢,还不快去。”他侧首对卓风彦道:“我这弟弟生得腼腆,让卓兄见笑了。”

“无妨,江小公子瞧着刚及冠的年龄,以后多出来和我们玩玩便熟悉了。”

在三人的注视下,江怀乐慢慢移步,轻轻在卓风彦身旁坐下。他只挨着坐榻的边缘,不着痕迹地跟卓风彦保持了一段距离。

卓风彦只当不见,亲手替江怀乐斟酒:“那日之后,周琦真可还有继续骚扰你?”

江怀乐目光闪动:这位卓公子,看外表举止也不是性格外放之人,可就算加上今日,他与自己也才见过两面,言语间却不知为何……总有亲近之意?

江怀乐低声回道:“多谢卓公子关心,不曾。”

卓风彦轻声道:“若是他来找你,你就到卓府来寻我。”

江怀乐没有应声,对面仇飞鹏却道:“小舅子,既然你是我家夫人的弟弟,又是光霁的堂弟,那便也是我们的弟弟。公子之流,太过生疏,唤声‘卓大哥’便可,卓兄,如何?”

江光霁也附和道:“仇兄所言极是。日后都是要经常相见的,卓兄也不是那种执着虚礼之人。”

卓风彦含笑,举起酒盏和江怀乐轻轻碰了一下:“我自然是愿意的……怀乐,叫声来听听?”

江怀乐心中的怪异之感愈发强烈,可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何原因。

别的不说,卓风彦对他着实过于亲密了。

江怀乐突然回忆起第一次遇见时,周琦真盯着自己时那色眯眯的样子,浑身猛地打了个寒颤。

……不会吧?

虽说他曾偶有听闻,权贵上流之间为求新鲜,荤素不忌,可他到京城不满一月,不至于遇上两人都觊觎他吧?、

卓风彦还端着酒盏等着,江怀乐只得硬着头皮唤了声:“……卓大哥。”

“哎,这就对了。”

江怀乐瞧着卓风彦的笑脸,明明是面如冠玉的一张脸,他却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这三人约着今日相聚,原本的目的并不是他。卓风彦如愿听江怀乐改了称呼,便没再过多动作,转而和仇飞鹏、江光霁聊起这几日京城内的一些趣事。

三人所谈之事,哪怕只是些城内的风言风语,以江怀乐现在的身份,不论他知晓与否,贸然加入显然不是明智之举。雅间内三人侃侃而谈,江怀乐只是默默在一旁听着,并不多言。

聊天间隙,卓风彦仍不忘身旁的江怀乐。他许是猜到几人的话题江怀乐没有插足的余地,像是怕他觉得受到冷落,时不时会给江怀乐添酒,夹一些茶点。

仇飞鹏见了不由笑道:“卓兄,我可从未见过你这般照顾人。比起我来,你更像是怀乐的姐夫。等回去夫人问道起来,我怕是要被夫人怪罪了。”

卓风彦敲了敲仇飞鹏的杯盏:“有酒还堵不上你的嘴。”

江光霁道:“颜妹妹性子温顺,可不是那样的人。况且堂弟又多一个人疼他,颜妹妹知道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责怪于你?”

卓风彦叹道:“还是光霁会说话。”

酒过三巡,除了一直警惕着的江怀乐,其余三人都有些微醺,谈论的话题逐渐放纵起来。

卓风彦透过竹帘,望着远处的皇宫,不经意道:“近日我听得一些传闻,咱们的陛下……似乎要立后了。”

仇飞鹏接道:“陛下登基已满四年,初登大宝时年纪尚幼,如今年纪渐长,后位长时间空悬,不利于朝政稳固。”

江光霁应道:“不错,况且我听闻甘南送来的德林公主一直住在英国公府上,至今没个定论,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卓风彦点头:“德林公主终究得入后宫,只是不宜在后位未定前进宫。”

仇飞鹏“嘿”了一声,接道:“立后一事,别人不敢妄言,卓兄你还能不清楚吗?”

卓风彦打断他:“别胡说,我哪里能猜得陛下的心思。”

“眼下只得咱们兄弟,都是自己人,卓兄莫要谦逊。”仇飞鹏嘴角挂着心照不宣的笑意:“整个京城,谁人不知你家三妹妹姿容卓绝,聪颖过人?论家世、容貌、才徳、品性,又有哪家姑娘能和卓三小姐相提并论?”

卓风彦以杯掩面:“三妹虽好,可也得陛下喜欢不是?听说范家姑娘也是贤名在外。”

江光霁轻哼:“范家长女?卓兄莫要担心,她久居深闺,哪里比得上卓三小姐满腹诗书?皇后乃一国之母,自然不能只懂贤德谦让。”

卓风彦带着醉意,摇头道:“一切看三妹的造化吧。而且……陛下何时立后,又要立谁,怕是得问过那人的意思。”

说起“那人”,在场三人都静默了。

江怀乐一直默不作声,此时也不由得有些好奇。

那人,是谁?

当今天子要立后,莫非还需要这人同意不成?

忽地,进京那日的黑金马车从脑海中掠过,江怀乐突然明白了三人所言之人到底是谁。

如果是那人的话……确实可以影响后位的归属。

事关国之要事,便是卓风彦也不敢借着酒醉多聊,几人转移了话题,又开始觥筹交错。

卓风彦家中晚些还有应酬,不便久留,几人又相谈一番后便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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