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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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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舟这话不但没有平息众人的怒火,反倒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小侯爷自然可以高高在上地,你有探花郎做父亲,长公主做母亲,这般出身,可不是文人也当的,武将也做得。”孟公子忍不住在一旁冷嘲热讽,语气里满是酸意。

裴砚舟的父亲李云起,在十几年前高中探花,风光无限。当时不知多少文人墨客羡慕,最终引得昭华长公主下嫁。

昭华长公主,乃先帝嫡长女,由正宫皇后所出,出身高贵。先帝心疼女儿,一度担心委屈公主,大笔一挥,直接赐予了李云起一个广平侯的爵位。

公主下嫁探花郎的戏码,本应是画本子里合家美满的美好结局,可事实却不尽人意。

成婚没多久,李云起便被查出科考舞弊,此事瞬间轰动朝野,碍于长公主的情面,圣上只是将他革职查办,甚至连爵位都留下来了,直接传给了裴砚舟。为了维护皇家颜面,圣上硬生生把此事压了下去,对外坚称舞弊是谣言。不会,朝中还是有几位大臣。十几年过了去了,不知是人们遗忘了,还是有人特地引导,百姓大多不再听闻此时,只是相传长公主和驸马关系冷淡。

就是不知孟公子是从哪得知了这等隐蔽的事,私下没少就此事对裴砚舟冷嘲热讽,可裴砚舟对此番奚落,仿佛还不在意似的。

“没错,我有探花郎的父亲,长公主的母亲。”裴砚舟面色平静,可话锋突然一转,“那又如何?如今我不也是同诸位一样,站在这桐树林里吗?”

彼时,曲元楹正躲在角落里,脑袋锤着低低的,满心惶恐,生怕裴砚舟认出自己。

不知何,裴砚舟虽有个探花郎的父亲,但他好似对武艺有着更浓厚的兴趣,他曾苦苦哀求曲元楹的祖父传授自己武艺。或许正是因为这份执着打动了老人家,祖父最终应允了他。所以,如今裴砚舟不仅仅是桃李阁的学子,也在镇北王府修习武艺。

他当然认识曲元楹,也清楚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这位郡主心思单纯,在文学方面,最尊崇的就是自己那个“假”探花爹。每次他去镇北王府学武的时候,他去镇北王府习武时,郡主就曾私下向他打听李云起,殊不知这样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误入歧途。

一个假探花有什么好崇拜的?

所以每次曲元楹兴致勃勃和他谈起李云起的时,他都避之不及,有时话里话外还会隐晦暗示,告诉曲元楹她心心念念的探花郎徒有其表,但是这位郡主没有一次领悟到他的话外之音。

“什么叫做‘如今也站在桐树林里’,敢问小侯爷,站在桐树林是一件屈辱的事吗?”裴砚舟的话非但没有让众人平静,反倒触碰到了一些人的逆鳞。说话的人叫李涯,他满脸讥讽,又添了一句:“小侯爷千万别忘了,你的父亲当年也是从桐树林里走出去的。”说这话的人语气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李涯,快别说了!谁不知道我们小侯爷最听不得别人谈他父亲。”人群中,有一人看似上前劝和,脸上却挂着一副看好戏的笑容,“这般不忠不孝,连自己生父都看不上的人,又怎会把我们这些寒门子弟放在眼里呢?”

这话一出口,周围一些胆子大的学子仿佛受到了什么鼓励,你一言我一语,肆无忌惮地诋毁起裴砚舟来,丝毫不顾忌,当事人有没有站在他们面前。

那些胆子小的学子,只敢远远地站在一旁,生怕这场无端的风波牵连到自己。倒是有些热心肠的,在中间忙着劝架,试图平息这场纷争。

有个好心的学子,悄悄靠到李涯身边,压低声音劝到:“李涯,少说两句吧,裴砚舟倒底是长公主的儿子,虽说长公主如今权势不比从前,但却也……”话还没说完,李涯突然一甩胳膊,直接把这人推开。

“公主又如何?昭宁长公主若是没有一位探花郎驸马,与其他公主有和不同?不过都是寻常女子罢了!”

那学子本就是小心翼翼凑过去,一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脚下本就没站稳,被李涯这用力一推,整个人不受控制,向侧边倒去。

曲元楹恰好就站在那里。

她冷不丁看见有人倒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个人重重倒在地上,两个人摔作一团。

这一摔,帽子直接飞了出去,束发的带子也掉落,长发直接散开。

这下一来,混乱的场面直接平静下来。

摔在曲元楹身上的学子正背对着她,揉着自己被摔疼的身子,过了一会,才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向他这里看来。

不过好像不是在看他?他顺着众人的目光向后看去。

这是个女子?

他瞬间顾不上自己摔疼的胳膊,直直站起了身,生怕挨着曲元楹。

“你,你……怎么进来的?”他颤抖着指尖忍不住对着曲元楹。

“是啊!说清楚,你是谁家的?如此没规矩,私自带女子进桃李阁,谁给你们的胆子!”其他人也在旁边附和。

曲元楹在地上,是继续待着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

绝对不能把表哥供出来,外祖家清流世家,书香世代,家规甚严。若是被发现他私自带自己进学堂,一定会受罚。

曲元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曲元楹顺着自己躺在地上的姿势,低头狠狠摸了一把自己的眼睛,“诸位公子,我羞于见人……”

眼角甚至有了几滴泪花,那场面简直我见犹怜。

这里的寒门学子见这情形,直接脑补出了贫苦家的女子被权贵所迫的场景,心中不免恻隐。

“姑娘,你若是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们,我们能帮你。”一位热心的学子率先张口。

有什么苦衷?曲元楹畏畏缩缩,是不是侧着眼睛看着裴砚舟。

这举动恰好落到了学子们的眼里。

“裴砚舟!你不但不忠不孝,还欺辱妇孺!你还有何脸面为我桃李阁学子!”

裴砚舟一下子被群起而攻之。

他斜睨了曲元楹一眼,目光冰冷,紧接着却像是被气极反笑了。

这平日里呆头呆脑,如今倒是机灵了起来,可偏偏把主意打到他这里来了。

曲元楹偷偷用眼神向他示意。

与此同时,周围的学子也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他不在迟疑,猛的伸手,一把抱起曲元楹,动用轻功,脚尖轻点,消失在了众人的目光里。

这件事的最终的结局,是裴砚舟顾念着镇北王府的情面,没有同曲元楹过多计较。但是总有多嘴的,把那日的事情传了出去,口口相传,添油加醋,越传越离奇。

长公主独子,广平侯裴砚舟,不忠不孝,不敬师长,甚至还强抢民女,逼的对方都跑到桃李阁喊冤。简直就是不堪入目,烂人一个。

所幸曲元楹的祖父明辨是非,深知裴砚舟本性纯良,是个好孩子,外面的都是些谣言,依旧尽心地传授武艺。

裴砚舟本没有同曲元楹计较,可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之后两人见面的时候,便少不了尖酸刻薄的冷言冷语,虽然心内明白这不怪她,却终还是少年心性。

曲元楹这边倒是有些无措,如果她知道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也不会借裴砚舟脱困。

一个人冷言冷语,一个人不敢搭话。渐渐地,曲元楹也不耐烦了,怼了裴砚舟几句,少年人气血方刚,受不得激,两个人就开始互相尖酸刻薄。时间长了,京都的人就认为他们有矛盾,互相看不顺眼,冤家的名声就这么传的沸沸扬扬。

面前的四王子倒是让曲元楹想到了裴砚舟,她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着。直觉告诉她,如此相似的二人,之后一定会有某种联系,但是如今她却看不透。

“大名鼎鼎的镇北王家的小郡主?看来我曲家的威名藏在了每个月氏人的心里,让人闻风丧胆啊。”曲元楹心里压着怒火,她心里都是四王子带兵突袭,率先打破了大周和月氏的百年和盟。

“小郡主这是怎么了?当初在黑松林里的稳重呢?”四王子抬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如今你已成阶下囚,我何需战场上的稳重。”曲元楹这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一脸无所畏惧。

“我们走吧。”

曲元楹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去看到身旁的人撂下这句话就转身,向着来路离开了。

她一路跟着裴砚舟走出密室。

“浓墨重彩”的屋子与刚刚冰冷的地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是本该在的越香不知所踪。曲元楹顾不上询问越香,她有更重要的事。

“说说吧,你打算和四王子如何合作。”她眼神一直看着手里把玩的玉坠,漫不经心的问道。

“此话怎讲?”这话看起来稀松平常,但裴砚舟却透露出好奇的目光。

“你不辞辛苦地把我带到这处宅院,甚至还让我去了地牢,难不成就为了让我见四王子一面?”曲元楹的眼神从把玩的玉坠上移开,转向了裴砚舟,一步一步朝他走进。

“这每一步都是你安排好的。估计你并没有向朝廷说清,你抓了月氏四王子这件事。”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好似在思虑着要不要往下说。

“继续。”裴砚舟也收起了之前玩味的神色,以一种对于曲元楹很陌生的,严肃的眼神看着曲元楹。

“四王子我也见了,如若我没有上报给圣上,那我便是知情不报;可若我真的上报了,我那在你手上的父兄,我怕是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们了。”曲元楹拧着眉,压着自己心里的火气。“可我明明都答应你,会同你合作了,你就这么害怕我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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