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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灯绕过章离上车,后者伸手抵住车门:“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你都看见了?”顾灯答非所问。
“看见了。”章离说。
“看见了还不走,不怕我也揍你?”
“你先下车。”
顾灯懒得和他争论,妥协道:“我叫代驾,行了吧?”
他刚掏个手机的功夫,章离已经坐进了驾驶席。
顾灯:“喂!”
“你去哪儿?”章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头看他,“我送你过去。”
顾灯翻了个白眼,不情愿地坐进副驾驶,又恢复了那种恹恹的神情。他单手靠着车窗,把脸转到窗外说:“不知道,你随便开就行。”
章离:“说个地名。”
“我说了你随便开就行。”顾灯语气冷硬,已经快要失去耐心。
可章离又问:“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顾灯坐起身体,提高了声音,“我让你随便开,不开就给我滚下去!”
章离没再说话,可他也没有开车。
顾灯伸手开门,门纹丝不动,章离竟然落了锁。
顾灯把自己扔回座椅,用冲锋衣帽子盖住眼睛说:“滚。”
邻座一动不动,顾灯耐心全失,他一把抓住男人衣领,几乎是凶狠地问:“章离,你究竟想干什么?”
戏弄他,曝光他,看他笑话?
顾灯做好了最坏准备,可当他低下头,却看见了一双清澈的眼睛。
顾灯见过太多各式各样的眼睛,可从来没有一双像章离这样单纯。这种单纯不是小孩儿未经世事的懵懂,章离的单纯是野性的直白,就像是荒野上的动物——坦荡,直白又纯粹。
只一眼顾灯就明白过来,自己刚才那些揣摩根本毫无依据。这个人就是想知道他要去哪里,而他要开车送他过去,仅此而已。
别人好心帮忙,顾灯本该就此作罢,老老实实报出一个酒店地址。可他心中却升起了一股恶劣的报复心理,谁让他要当圣母,谁让他多管闲事?
顾灯:“我去哪儿你都会送我过去?”
章离:“是。”
“那我要去看鲸鱼,”顾灯说,“那种游在大海里,没被寄生的,自由自在的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