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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论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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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署门外,沈南南几人接连劝了那卖瓜的大娘好一阵子,终于劝了她先行离开。

原来,那卖西瓜的大娘姓童,家住城西,在西市上卖些时令瓜果为生。因其夫早逝,便与唯一的儿子相依为命。

早年间,因受过施念笙恩惠,两家便时常往来,在西市上也相互照应。

杨灵灵听她阿娘提过,施念笙的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一心便念着她家阿笙早日成婚。

施念笙便与秀才司从恪将婚期定在今年十月,想着秋闱过后,司秀才若能中举,那便是喜上加喜了。

奈何天不遂人愿,没想到施姑娘的母亲竟然在今日午后忽然离世了。

听童大娘说,那司秀才与施姑娘虽是邻居,但父母兄弟俱已亡故,家中唯有一个寡嫂带着个年仅八岁的侄儿,且都住在城外。

前些日子,司秀才去了城北的孔庙温书,已有两月不曾归家。故而,家中丧事仅施姑娘一人操持,童大娘前去帮衬,便误了下午的出摊。

夏天的瓜果最是放不得,童大娘听说西城里出了大案,又见县衙灯火通明,便担了两筐西瓜,到衙署门前来卖。

直到现在,童大娘依旧不敢相信,明明方才还在家中守灵的施姑娘,怎么转眼竟成了白石村一案的嫌犯。

她一边抹泪一边收摊儿,临走前还不忘把杨灵灵没切的那个西瓜切开,给大家递过去。

杨灵灵几人瞧着,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施姑娘待人很是亲善有礼,又想到易云姝与她交好,若是被易云姝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只怕也会如童大娘这般了。

杨灵灵几人帮着童大娘收好了瓜摊儿,见她正欲担起两框沉重的西瓜,前头却跑过来一个衣着质朴、身型健硕的少年,冲她喊道:“阿娘,我来吧,我刚从铺子过来,来晚了。”

说罢,不由分说地接过她手中的扁担,将两筐西瓜挑在了肩上。

原来他便是童大娘的儿子,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

与童大娘母子道别,只听县衙门口有人唤了声“大人”,转头看去,竟见县太爷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你们……几个……留一下……”

沈南南和冷砚冰回衙一趟,本就想着同县太爷交换些消息,若县太爷此时没有出来,也是要在送走林冬青之后回去找她的。

林冬青见状,却一脸为难,踌躇着开口:“大人,民女家中还有要事,不知可否先行离开?”

县太爷以往只知道林白术有个女儿,不晓得她与沈南南几人也认识,如今见她们站在一处,便飞快地“哦”了声:“辛苦你了,快些回去吧。”

然而话音刚落,又见杨灵灵身侧立着个眼生的高大男子,眉头微皱,眼中透着一股凌冽的寒气。

县太爷心头“咯噔”一下,看那人的眼神,她竟有一种自己成了周扒皮,逼着自己手下长工半夜上岗的错觉。

忍不住腹诽道,妈呀,不知道又是杨灵灵在哪里招惹的烂桃花,倒是挺会怜香惜玉啊。

她本来就只想留下沈南南、冷砚冰、杨灵灵三个,商量商量白石村的案子,以及巡按御史的事儿。

如今这人眼透寒光,差点将她冻成个冰坨子,若不是长着一张俊逸出尘的脸,这大晚上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巡海夜叉。

识趣儿地,甩了甩手,赶紧放人:“行,杨灵灵,你也先回吧。”

杨灵灵不解地“啊?”了一声,心想自己怎么就忽然被排除在小团体之外了。

沈南南却看出,县太爷只怕是因着沈观澜的关系,有些话不好当面说,便替她解释道:“灵灵,时候也不早了,你同阿北快些回去吧。”

又凑在杨灵灵耳边小声道,“李捕头眼下还在衙署内,大人又追出来寻我们,这事儿传到李捕头耳朵里,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同你说。”

杨灵灵这才明白过来,依言道了声“好”,便同林冬青、沈观澜转身离去。

*

林冬青因担心林白术的身体,脚步有些匆忙,但又忍不住将今日验尸的情况说与杨灵灵听。

于是脚步飞快,语速也飞快:“灵灵你知道吗,那白石村一家三人的身上,有淤伤、锐物刺伤、菜刀砍伤、斧头劈伤、镰刀割伤,当真是数都数不清!”

杨灵灵倒吸一口凉气:“天呐,这凶手和这家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吗?”

心头却不免疑惑,那一家人死相如此惨烈,且其中又有壮年男子,施姑娘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将三人一齐杀害?

于是立即将心头疑惑问出:“那施姑娘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林冬青脚步不停,边走边解释:“那三人虽然身上都有多处伤口,一个人还没了头,但他们的指甲均呈青黑色,而且口鼻出血……”

“中毒了?”杨灵灵问。

“是的。”林冬青点头,“而且,那三人口中均有豆腐残渣。据陈捕头说,他们带人盘问过周围的村民,有人看见今日辰时,施念笙出现在白石村,并亲自给那家人送了些豆腐。听说,施念笙家的豆腐和别家的好像不太一样。那尸体口中残留的豆腐残渣,正是墨绿色的。”

“那陈捕头还说,那家人很是拮据,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饭菜,而今日中午,桌上除了那盘凉拌豆腐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杨灵灵的心忽然沉了下去:“啊?那施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林冬青摇了摇头,也只说不知。

一旁的沈观澜却道:“那三名死者身上有各式各样的伤,听起来像是农户家中随处可见的器物所致。”

林冬青点头:“对的。而且几乎所有的凶器都在屋内被找到了,我和阿爹比对过,也几乎都能对上。”

杨灵灵沉吟片刻,实在是难以理解:“那凶手需要用这么多的凶器?而且还把凶器留在案发现场?太离谱了吧?”

“所以这三人究竟是死于中毒,还是那些错综复杂的攻击?”沈观澜问。

“这算问到点儿上了。”林冬青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不过确实是分不太清。如果按照尸体最后的状态,的确像是毒发身亡,但是那些伤口处处致命,却也是在死前便有的。”

杨灵灵眉头皱起:“如果这豆腐里有剧毒,那这家人肯定必死无疑了,为什么又要用这么凶残的杀人方式?”

林冬青也感到心惊:“而且还是这么多伤口!几乎得有上百刀吧……”

杨灵灵第一次觉得剧情认知环节如此漫长,恨不得立刻进入自由搜证环节,跑到案发现场搜查清楚,或是亲自向施姑娘问个明白。

*

与林冬青在坊口处分别,杨灵灵与沈观澜继续沿着巷子往里走。

低着头,想着今日发生的诸般事,却忽然发现,路边竟有飘散的纸钱。

她心头一惊,想起施姑娘忽然离世的母亲,又想起如今空荡荡的家,一阵短暂的害怕过后,涌上心头的是无尽的悲伤与苦涩。

杨灵灵想起,当年为给阿爹治病,几乎耗尽家财。阿爹死后,她阿娘易云姝靠一家小小的香粉铺子,将“杨灵灵”的拉扯大。

在她的回忆里,易云姝每日起早贪黑,但却从来没唤过一声苦,喊过一声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杨灵灵几乎已经确认了易云姝作为她母亲的存在。

无言地走了一会儿,同沈观澜道了别,失魂落魄地回了家,锁上门,将所有灯都点上,整个房间灯火通明、宛若白昼,这才安心些。

累了一日,身上汗津津的,又去厨房胡乱地烧了些水,凑合着洗了头洗了澡,又将头发擦得半干。

回到房间后,将头靠在床沿边躺下,可刚闭上眼,眼前却立马浮现出施姑娘头上那朵白花。

她便只有坐起来,劝说自己不要过度联想。直到最后,竟然坐到书案前,找了张信纸,开始写信。

总要知道她阿娘到了哪里,是不是安全,才能放心。

忽又想起沈观澜那里好像有和他父亲专门通信的信鸽,现在送出,不出三日,应该就能收到回信了吧?

要是能打个电话就好了。

可眼下已近子时,她担心沈观澜已经歇下了,便只将那封家书紧紧捏在手中,在床边枯坐着,良久之后,对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无声地唤了句。

“阿娘。”

夜阑人语静,耳边是愈发清晰的蛙声虫鸣。

靠在床上,竭力让自己想一些开心的事,然而这时,窗外不远处竟然传来一阵乐声。

那音色虽幽深哀婉,却似在吹奏一首童谣。

那是易云姝曾唱给她听过的,哄睡时、生病时、害怕时……年幼的她只要听见,便能很快安静下来。

曲子不长,却一遍一遍地吹奏着。

窗外正是沈南南家的方向,和杨灵灵的房间只隔了一道院墙。

推开窗,却忽地看见,溶溶月色下,那院墙之上坐着一抹熟悉的霁蓝色。

那人眼眸低垂,正安静地吹着埙。

听见对面的声响,那人将唇移开,乐声骤停,抬眼看过来,视线相交的一瞬,眼底俱是柔和的笑意。

顶上是朦胧的月色,杨灵灵就这样靠在阁楼的窗边,任夏风吹散她那头齐腰的乌发,继而扬起半见色的衣袂。

远远望去,竟像是春日里被微风拂起的柳叶,隐隐闪闪,微黄如烟。

黑夜里,照理说不应将这一幕看得如此清晰。

而她却清楚地看见,那人唇边似有若无的勾起,微风拂在他脸上的发丝,以及他那双明亮而璀璨的双眸。

刹那间,理智回笼。

她忽然想,沈观澜顶着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实在不该对着小姑娘这样笑。

难怪他平日里总是冷脸一张,若整日里笑个没完,不知得祸害多少人。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她问。

沈观澜眼底是柔和的笑意:“睡不着。”又补充道,“在军中,每每想家的时候,便会吹这只曲子。”

杨灵灵却不解:“不是都已经回家了吗?还会想家?”

说罢,却忽地一愣。

她虽在家中,不也在思念远在他乡的阿娘吗?

忽地想起手上的信,见他自己送上门来,便道:“北北,你那只专门给沈叔叔通信的鸽子呢?”

“要送信给姝姨吗?”

“你真聪明。”杨灵灵将信拿在手里晃了晃,“现在行吗?”

“给我吧,明日一早我让阿栀去送。”阿栀就是他的那只信鸽。

沈观澜正欲起身,飞身过去拿信,却听身后“吱呀”一声,走进来一脸疲惫的沈南南和冷砚冰。

沈南南抬眼便瞧见了仍在墙头凹造型的沈观澜,以及对面窗边披头散发的杨灵灵,两人有话不好好讲,非要黑灯瞎火地上演一出墙头“楼上”,惊呼一声:

“妈呀!你俩大晚上的不睡觉,中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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