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霜靠在栏杆上，点起一支女士烟。
林意对她没话说，没有停留的打算，侧过身准备离开。
“老同学见面，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罗霜眼神讥诮，吐出一口烟雾。
林意停下脚步，冷冷看着她：“没必要。”
“不想和我说说话？”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
闻言，罗霜失笑道：“林意，我还以为你一点的没变，什么时候也学会咄咄逼人了。”
“还有事吗？”林意不想和她多说。
罗霜兀自感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了解你吗？那时候他眼里全是你，我想不通我哪里不如你，对你的关注不比他少。可以说，他有多了解你，我就有多了解你。”
“说完了吗？谢谢你对我的关注。”
“昨晚直播里的人是你吧。”罗霜并不是用疑问的口气说出来。
林意侧头看着她，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想提醒你，江时需要一直保持热度。昨晚直播发生的事，可以说是很好的炒作机会，明白吗？”罗霜看着她，眼中带笑。
林意怎么会听不懂她的意思，无非是想说江时昨晚之所以这么对自己，只是想给媒体一个炒作机会。
“嗯，明白，似乎没什么不好。”林意转过身，正面直视着罗霜，眼眸清澈而坚定，“我还喜欢他，你不是知道吗？”
她少有的强势，让罗霜神情一愣。
明明像只小绵羊似的，为什么突然露出了獠牙？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林意往前走，眼神一下黯然下来。
饭桌上，林意没吃几口东西。
接近八点，江时发来消息：“还没回家？”
林意点开键盘，却迟迟没有回复。
江时：“？”
如果能帮到江时，她当仁不让，可心中那一丝期许，牵扯着她的心脏，泛起微微的痛。
林意回复：“马上回家。”
江时：“嗯。”
林意提前离开了饭店，打了个出租车回家。
到家后，她打开电脑，进入直播间。
“嗯，学过绘画。”
“很久没画过了。”
“不玩游戏，等人。”
江时用笔在画纸上涂写，不时抬头看看弹幕，回答一些问题。
“哥哥，给我们看看你的画。”
江时面无表情道：“不给。”
“害羞？？”
江时淡淡道：“太好看，你们不配。”
“？？？”
“您能做个人吗？”
“宁瞧瞧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工作室：闭嘴！粉丝就是上帝！”
“哥，求你了给点面子，他们都以为我粉了个祖宗！”
江时看了看弹幕，说：“开玩笑呢，画完再看。”
“你绝壁不是开玩笑！”
“不是吧不是吧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哄好我了吧？”
林意怔怔看着江时，许久之后，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过去：“我好了。”
江时收到微信，放下笔，对镜头说：“人到了，不画了。”
“？？”
“宁还真在等人？”
“不画了？我还等着看啊。”
进入游戏，弹出江时的邀请。
同时，语音电话也打了过来。
“喂。”
林意嗯了一声。
“聚餐回来这么早？”
林意又嗯了一声，说：“陪你直播。”
江时愣了一秒，皱了皱眉头，有些欲言又止。
但游戏已经进入选英雄界面，他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瑶。”
“嗯。”
一整局下来，林意意外地乖巧，像条小尾巴，牢牢跟在他身后。
射手被抓死好几次，想让她跟一跟，林意当作没看见。
途中江时失误冲进人堆阵亡，林意变成小鹿本来可以逃走，却在他身边蹦了两圈，恢复人形后被敌方轻而易举收下人头。
林意抬头看了眼弹幕，粉丝没有太大的反应，可能以为她只是单纯的菜。
“林意。”耳机里，突然很低地传来江时的声音。
他声音很小，直播间的人根本听不见。
“嗯。”林意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
江时呼吸一重，却没再说什么。
时间接近十点，直播结束了。
林意道：“我挂了。”
“等等。”
“还有事吗？”
江时“啧”了一声，问道：“聚餐发生了什么。”
林意道：“没什么。”
“粉丝不能对爱豆撒谎。”
林意：“……”
“没有这规矩。”
江时不依不饶：“现在有了。”
“真的没什么。”林意无奈地说。
江时沉默了一秒，低声问：“我没资格知道你的事，是吗？”
林意没想到他把话说得那么严重，连声道：“不是，你别胡说。”
“那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杨淼之前说江时脾气不好，只有林意拿他有办法，其实在林意看来，她才是面对江时最没办法的那一个。
她只能老实交代：“我遇到罗霜了。”
江时语气冷下来：“她对你做了什么？”
林意摇头说：“没有。”
“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需要热度。”
林意没把话说得太明白，因为她觉得罗霜说得没错，江时确实需要热度。
江时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所以，你觉得我叫你打游戏，只是为了炒作提高热度？”
“……”林意没想到他直接说出来了，“也不是完全这么觉得，只是听她说起……”
“林意，她讨厌你看不出来吗？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你就不能自己想想，我为什么和你一起玩？”
林意被他劈头盖脸一顿批评，默默地说：“我没想过为什么。”
“你现在想想。”
这对林意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难题。
她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说：“因为我们是老同学？”
“再想想。”
"没别的了。你老说以前的事你没当真，又不可能是因为喜欢我。"其实说最后这句话，林意是带着试探的想法。
假如，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江时还会喜欢她呢？
江时沉默片刻，缓缓地说：“如果是呢？”
林意心尖一颤：“我……”
可是太紧张，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应该不是。你早点休息，别看书了。”
林意攥紧手机，忍住鼻尖酸意，应了一声：“嗯。”
江时却没急着挂断电话，隔了一会儿说：“以后，可以多想想为什么，大胆一点也没关系。”
林意不明白他的意思，轻轻应道：“嗯。”
“那我们约好了。”
仔细想想就知道，江时怎么可能再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