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可妡下班后特地去了一趟旁边的大超市采购。
这周末,也就是明天,公司到甘静山团建。
又恰逢六一儿童节,公司还鼓励大家拖家带口,有小孩的可以把小孩带上。
虽然被占用了周末,但是能去玩一趟也好。
甘静山是新州市一个小有名气的景点,离市区有点远,平时过去很不方便,自己还从来没去过,趁着这次机会正好可以去看看。
她在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回去后收拾了下,不到十点半就上床睡觉了。
明天七点就要在公司楼下集合,她六点就得起床,白天还得爬山,必须要养好精神。
可能是太兴奋,又生怕自己迟到,让全公司的人等自己一个,她五点多就醒了,到公司楼下才六点半。
说好的七点准时发车,最后因为等一些迟到的同事,到七点半才走。
好在虽然是节假日,路上却一直没堵车。
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她和韦静互相依靠着睡了两个半小时,到甘静山十点多。
两辆旅游大巴开进景区停车场。大家纷纷下车,人事在一边举着一面红旗,喊叫着让大家先到景区入口集合拍合照。
叶可妡走下车伸了个懒腰。
要不是有公司的包车,自己来玩一趟得多费劲。
韦静跟在她后面下来,嘴里忍不住抱怨:“总算到了,怎么这么远啊?”
大家拉着横幅,在景区门口拍了合照后,人事简单交代了今天的玩法。
因为很过同事带了小孩,人事制定了两个游玩计划,一个是休闲玩乐游,主要是在山下做做游戏,玩山下的娱乐项目,另一个是登顶徒步游,以爬山为主。
叶可妡和韦静选择了登顶徒步游。
散开前,人事嘱咐,节假日人比较多,一定要注意安全,看好小孩,不要单独行动。
叶可妡和韦静跟着徒步的那队人往景区里面走,时不时就能看到身穿蓝色制服的人。
一开始她以为是景区的保安,还心想这里的安保措施做得真不错,这么多保安,看起来还挺正规的,后来觉得不对劲,细看才发现那些都是警察。
“怎么这么多警察啊?现在警察都这么负责,节假日还到景区里面来巡逻吗?”叶可妡问。
“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韦静小声地说。
“不会吧,出了事大家还能这么淡定?感觉也不像啊。”
“好像是在查女大学生失踪的那起案子。”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她们回头看去,原来是摄影部的齐尤泯。
“那起案子?”叶可妡说。
“对,我记得那个女大学生好像就是在甘静山失踪的。”韦静说。
“前两天出了新闻,说警察那边成立了专案组,要在五天内破案。”齐尤泯说。
“那个女大学生这么久了都还没找到啊?我记得都是好久以前的新闻了。”
“五一,五一的时候失踪的,一直没找到,警察都在网上被骂死了,说他们无能。难怪这么多警察,人没找到,凶手也没抓到,他们一定是怕再出什么事,所以才派这么多人来。”韦静十分肯定地说。
被他们这样一说,叶可妡瞬间觉得周围有点凉飕飕的了,原本晴朗和煦的好天气好像也没那么明媚了。
她看一眼身后,后面还稀稀落落地跟着几个同事。
“不会是一个变态吧?一直在甘静山寻找作案对象。”韦静大胆猜测。
叶可妡挽住她的胳膊:“没那么恐怖吧?不要吓人。”
齐尤泯好笑地说:“没什么好怕的,我们这么多人。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单独行动,安全最重要。”
登山后,原本因为失踪案产生的焦虑渐渐消退了,被身体的疲累代替。
刚开始大家还能走成一队,到后面每个人的体力拉开了距离,当她和韦静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时,有同事就已经登顶,在群里面发山顶的照片了。
三个多小时的徒步攀登,一路走走歇歇,她和韦静总算到达了山顶。
两个人站在山顶草坪的边缘,插着腰,喘着粗气,看着长满杂草的草坪。
“累死了,已经好久没有爬这么高的山了,都爬不动了。”韦静喘着粗气。
“是啊,想不到这山这么高。”叶可妡说。
韦静:“但这山顶就看这个?什么也没有啊?”
叶可妡:“这不是有块大草坪吗。”
韦静翻个白眼:“还不如半山腰那个瀑布呢。花也没有,路上反而还能看到很多花。那个人说得还真对,爬上来后悔,不爬上来也后悔。”
路上她们遇到一个下山的游客,就问他还有多远到山顶,山顶的风景怎么样。
那个人就答道爬上去后悔不爬上去也后悔。
现在看来,说得太对了。
“爬山就是享受过程和成就感,至少路上的风景还是可以的。”叶可妡拿出水喝一口。
韦静指着草坪:“你看这像不像地中海啊,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到头顶就秃了这一块。”
叶可妡被她的形容逗笑了,差点把一口水喷出来。
她们在草坪边缘找了个树阴坐下,让山顶的清风把身上的热气吹散。
“真舒服。”叶可妡感叹。
这时一声快门声响起,她们两同时看过去。
“齐大摄影师,偷怕可是犯法的哦。”韦静叫道。
齐尤泯笑着走过去,在她们身边坐下:“山顶的风景还是不错吧?”
“啥?这还叫不错啊。”韦静严重怀疑他的审美。
叶可妡笑了:“韦静刚才还说山顶的风景就像地中海呢,两边都是树,中间秃了一块,你还说不错。”
齐尤泯也被她这个形容逗笑了:“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现在看来还真是有点像。”
“你们搞艺术的就是满脑子艺术。”韦静批评。
齐尤泯笑了笑,没有答话。
倒是叶可妡说道:“难不成都要像我们一样,满脑子都是牛奶面包。”
韦静:“瞎说,我还有薯片巧克力呢。我们这叫更高境界,透过现象看本质。”
三个人说笑了一阵,基本上是叶可妡和韦静在说,齐尤泯更多的是静静地听着。
他性格温和内敛,从不多说,但又不会让人觉得憋闷无趣,反而觉得轻松自在。
吃了东西后,韦静干脆躺到草坪上,叶可妡则靠在树干上。
山顶的风吹得直让人犯困,这时女大学生失踪的事件又从意识里跳了出来。
她就是在甘静山失踪的,如果自己睡着了会不会看到有关她的画面呢?
叶可妡抗拒这个想法,不想去看,可是另一部分又想看。
在挣扎间,她还是闭上了眼睛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旁同事的说笑声吵醒,睁开眼睛,原本已经走开去帮人拍照的齐尤泯又回来了,韦静还躺在草地上玩手机。
自己休息得很安稳,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看来她不是在山上面失踪的。
两点多的时候,他们准备下山。
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一路上根本不能停住,停住就抖得厉害,不停住又酸痛。
等下到山脚,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们也顾不得山下面一些其它的小景点和游玩项目,爬上旅游大巴就摊在座位上。
五点半开始返城,经过一天的超负荷运动,叶可妡和韦静随着摇摆的车身,靠在座位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睡梦中:
摇晃空旷的林间小路;一双长满老茧、略显干瘪的手,拿着一根已经发黑的白底粗绳从后面往脖子上套来,大手一晃而过,右手拇指扁平泛黄的指甲里满是污垢;挣扎的双腿和倾斜渐远的道路;一闪而过的半张面孔,紧接着一个有力的拳头朝自己的头上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