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白序秋在第三次看表时，终于确认自己被放鸽子了。*

法学院图书馆的玻璃幕墙倒映出他紧绷的侧脸，右耳垂上的痣在夕阳下红得刺眼。约定的六点零七分——是的，那个神经病Alpha坚持要精确到质数时间——已经过去十三分钟，而号称「从不出错」的宋幕云连条短信都没有。

"同学，闭馆了。"管理员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

白序秋把《物权法》塞回书架，手机突然在口袋震动。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两个字：「抬头。」

落地窗外，宋幕云正单手撑在玻璃上，薄荷信息素隔着玻璃都能闻到。Alpha的白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左肩的痣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另一只手举着块电子板：

【抱歉实验室小鼠啃断了网线】

【现在能赏脸吃晚餐吗】

【PS：你皱眉的样子真可爱】

白序秋抓起书包就往外冲，却在门口急刹——宋幕云脚边躺着台老式胶片相机，镜头正对图书馆大门。

"偷拍犯法。"他踹了脚相机三脚架。

"光明正大。"宋幕云按下快门，"而且我申请了拍摄许可。"

Alpha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白序秋半年前在模拟法庭上随手写的「不反对被记录」——当时他们代表控辩双方签调解协议。

"这是伪造证据。"

"这是完美取证。"

薰衣草与薄荷在夏夜空气里厮杀，最终被路过的校工打断："要锁门了，小情侣别吵了。"

然而宋幕云所谓的「晚餐」是便利店饭团，他们坐在法学院后门的消防梯上，白序秋啃着金枪鱼口味，看Alpha用修长的手指拆相机底盖。

"所以你的计划就是骗我来当模特？"

"不。"宋幕云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蹭到他耳垂，"是来验证个公式。"

薄荷气息扑面而来时，白序秋才发现自己被圈在了消防梯角落。宋幕云的中分刘海垂下一绺，在黄昏里泛着金色，而那个号称被老鼠咬坏的手机，此刻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正是三个月前辩论赛决赛，白序秋在获胜瞬间望向观众席的0.3秒镜头。

"看这里。"宋幕云暂停画面，放大他微张的唇形，"根据口型分析，你说的是...」

"我没有！"

"『宋幕云真帅』？"

饭团包装袋砸在Alpha脸上。宋幕云大笑着躲开，却忘了自己坐在台阶边缘——

他们一起滚进了灌木丛。

最终「约会」在医务室结束， 校医给白序秋的手肘涂碘伏时，宋幕云正被保安队长训话。透过百叶窗缝隙，能看到Alpha的白衬衫沾满草屑，却仍不忘对镜头整理发型——那台老相机现在挂在保安脖子上作为「证物」。

"男朋友？"校医突然问。

"死对头。"白序秋咬牙。

"哦？"校医指了指他后颈发红的腺体，"那你的信息素为什么在笑？"

镜子里，年轻的Omega怔住了。夕阳透过纱帘，将他锁骨处泛起的淡紫色纹路照得清晰可见——那是高匹配度Alpha靠近时，Omega皮肤下血管的应激反应。

窗外突然传来快门声。

宋幕云不知何时挣脱了保安，正把偷拍的手机塞回口袋。画面里，白序秋的薰衣草纹路与窗外的暮色融为一体，像株终于找到阳光的植物。

"证据确凿。"Alpha用口型说。

当晚的《追妻日记》新增一条：

「18岁7个月零3天，

他的皮肤先于心脏认出了我。

——永恒定律第号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