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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宫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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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惊鸿落幕,四周乐曲余韵悠长,满堂皆是意犹未尽。

“好!”曦月帝第一个出声赞赏,举杯一饮而尽。

——“好啊!跳的好!”

——“好!甚好!”

紧接着,满朝的气氛随之一举点燃,众人的夸声顿时如潮涌来。

妘不见从容地立在中央,笑靥如花地拱手作揖。

“你叫什么名字?”曦月帝放下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妘不见。

“回陛下,民女妘烟。”妘不见莞尔一笑,答地落落大方。

正当曦月帝再欲问些什么,方才的那位公公又匆匆跑了上来。

——“陛下,盛公子到了。”

一时,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大殿之外。

那道高挑的身影缓缓踏上台阶,深蓝色衣袍在风中摇曳,披着半缕霞光,俊美的容颜让人难以忽视。

他身侧没有任何侍从作陪,形单影只,气场却丝毫不显逊色,长发高束,步伐利落。

他踏入大堂,那张引人注目的脸上,映衬的笑意恰到好处,不禁让许多在座不修边幅的官员自惭形秽。

若溟乍一眼认出那是盛千澜后,不由生出了少许诧异,但在表情上转瞬即逝。

原来失联这些时日,他自个儿还真去干了票大的。

——得勒,四位下凡神明齐聚一堂了。

“大漠人相貌都这么好吗?”方才上任不久的年轻小文官悄悄戳了戳旁边老文臣的衣袖,目不转睛地盯着来者。

“咳咳……”老文臣被这话呛了一下,掩面轻咳。

他们曦月人眼中,历来过路的大漠人少之又少,他们老一辈对大漠人的印象还留在头巾,厚布,长靴,以及布满干裂痕迹的皮肤……

——“鄙人盛慕溟,叩见陛下。”

听见这假名,若溟也被隔空呛了一下,虽然之前在亭玉楼时盛千澜也用这假名搪塞过姚落渊,可彼时在这众目睽睽的朝堂之上,他这般直白地自称,还是让若溟觉得哪里怪怪的。

同样的是,在场的妘不见和祝渝闻言,各自的心理活动也称得上精彩绝伦。

“不必多礼,今日是朕邀你入宫,为赏你为国分忧之功,我曦月能有幸招揽这样的好儿郎,实属国之幸也,入座吧。”曦月帝赏舞的兴致勃勃,话也说得难得兴高采烈,心里头盘算着既然人已经到了眼皮子底下,查清来路的事儿也就不会难办。

盛千澜见好就收,尽力降低存在感地入了座。

鲜少见他这么低调老实的净心神君仿佛开了眼界,目光悻悻地飘向对面的那个座位。

然而净心神君还是想多了,这厮根本装不过三秒。这一落坐,刚对上若溟的视线,那抹得体的笑容转眼就变了味。

若溟:“……”

“妘烟,好名字,可有婚配否?”曦月帝此言一出,愣是先把祝渝噎出了内伤。

——怎么一个个的都不约而同地逮着这茬不放呢?

妘不见始料未及这种场面,如今高堂之上,众人满座,曦月帝以一国之君的地位问得有恃无恐。

高堂上的这位可不是像姚落渊那样好糊弄过去的,这一步棋要是栽了跟头,在旁人眼里,就等于废了前程。

祝渝异常冷静地瞟了一眼盛千澜和若溟,灵光一动。

“别急,有法子。”忽然,妘不见脑海中响起道空灵的回音,是祝渝的声音。

她腕上的那道红枫叶的标记似有若无地闪过一道微弱的灵光,是知己之缘的通灵传音。

妘不见稍有不安的情绪转瞬平缓了下来,抬头镇定地仰视着曦月帝,演出面色羞怯神情焦灼之相。

这时,“姚尚书”从座位上起身作揖,对着曦月帝道:“陛下,臣多言一句,妘姑娘早已身有婚约,怕是要扫了陛下的兴致。”

“姚尚书怎如此清楚?朕竟不知你还与亭玉楼的人有所交集。”曦月帝也不恼,状似玩笑却暗藏锋芒地问了一句。

妘不见闻言一愣,怔怔地看向那位于她而言素昧平生的“姚尚书”,这才惊觉她就是方才与她传音的祝渝。

“陛下有所不知,今朝科举的状元妘公子,便是这位妘姑娘的贤弟,臣与妘公子同为学士,志趣相投,同道之交,对其家姊略有耳闻,今日宴上惊鸿一面,幸甚至哉。”祝渝话音落下,这满朝的注意力又被引到了正坐在角落喝茶的若溟身上。

曦月帝有些惊讶:“妘状元竟是妘姑娘的贤弟,朕甚是欣慰啊,你们姊弟二人,一个一舞惊鸿,一个连中三元,当真是一段佳话。”

“陛下谬赞。”莫名其妙被点名的若溟无奈起身作揖。

祝渝这么把关系网一拉,虽是解了燃眉之急,但也悄无声息地把是非又往若溟身上扯了一扯。本想低调行事掩人耳目的若溟也无可奈何地只能再度受众瞩目。

“朕很是赏识你们,那妘姑娘婚约之人是何人?不如朕给你们择个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了?”曦月帝心想这宫宴要是能再凑上一桩喜事也不妨是件好事,顺手之举,正好他也有其雅兴。

但被这话问得愁云惨淡的净心神君,可并不认为这是庄好事。

若溟心道:办不办婚约无所谓,可他们要上哪给妘不见整个婚约之人啊?

要是没法临时弄出一位,一旨欺君之罪下来,这合唱一台戏的三人都得完蛋,功亏一篑都算是轻的。

——这时,救场十分及时的良缘上仙又临时给了他个隐晦的眼神。

她眼神焦灼地盯着若溟,当若溟回神看向她时,又把眼珠一转,示意他看看自己对面。

若溟还真就鬼使神差地顺着往对面一看,人模狗样的盛将军正推辞过身边婢女递来的酒杯,掸了掸衣袖坐的端直。

若溟霎时眼前一黑,觉得荒谬至极。

“回陛下,家姊婚约之人,正是盛公子。”若溟强忍着内心对祝渝的问候,所幸没让曦月帝冷场太久。

——“?”

真是天道好轮回,这下轮到盛千澜被若溟反呛一口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看若溟又看看祝渝。

刚入宫来就被莫名其妙地塞了一纸婚约,对象还是霜衍上仙。

此时的祝渝正疯狂地冲他使眼色,但出于人多眼杂,又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盛千澜会意,内心却总觉得有点膈应。

这巧合一串接着一串,堂上众人也皆是难以置信。

——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如果此时妘不见能有别的动作,那肯定是低头扶额,转身就走。

众人面面相觑,未曾想这三位“后起之秀”竟还是一家子的关系,约好了组队入宫似的。

——然而只有他们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发展。

这一台好戏唱得一波三折,但凡哪儿出了纰漏可都不好收场。

“你们当真是能给朕制造惊喜啊,这样,朕今日就命人准备,明日正巧便是我们曦月民间常言的良辰吉日,诸位看可好?”曦月帝也是接受能力不错的,波澜不惊地便应下了。

这一环扣一环的事儿说着蹊跷,但曦月帝似乎不欲多问,他原先还正思索怎么把这位盛公子多留些时日,眼下一纸婚约敲定,倒成了现成的机会。

若溟和祝渝非常想驳回一句其实陛下大可不必这么着急,但这能说不好吗?

“谢陛下隆恩。”妘不见,若溟和盛千澜三人齐声拜谢,内心想法精彩纷呈。

歌舞再起,宫宴照常按部就班地继续了下去,少些朝臣有了醉意,大声与同僚畅谈起来,难得的一片其乐融融。

妘不见退场后,祝渝便没了什么兴致,只是呆坐在位上闷闷不乐地偶尔尝几个水果。

若溟则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兴致,只是盛千澜一坐到了对面,总有整不完的活,想让他不注意都难。

那张在凡间能随意祸祸良家姑娘的脸此时正眯着眸子一丝不苟地看他喝茶,若溟不解地回了他一个白眼,谁料这厮还回敬他一道媚眼。

若溟一口茶水险些呛到:“……”

——很欠揍,想抽他,就现在。

宴席后,曦月帝醉而归寝,众人也散尽了。

若溟和盛千澜由公公带着各安排进宫中临时的居所。

这小宅院不算大,但装饰得却丝毫不吝啬,进门后能一眼瞧见正面屋内的风屏,檐下门槛处的珠帘被风吹起,相互缠绕又散开。

院内栽着一棵红梅,蜿蜒曲折的枝干显出几分妖娆,未入深冬,已然有了点点红意。

地面扫得很干净,清雅的明堂烛光映照。

确像是文人墨客所爱的风格。

若溟走近卧房,榻上笼着一圈薄纱,恰好能将床榻围住,色调朴素,一看便有种清心寡欲之感。

香薰炉置在一旁的几上,精致的炉身正泛着光泽。

转而再到书房,纸墨笔砚一应俱全,木制书桌干净整洁,柱上还挂着曦月国的山水名画,书卷之气溢出竹帘外,侧身就能瞧见院里的那棵红梅。

近竹窗前,还摆着一个书架,若溟走近一看,上面放着的皆是些古籍典藏,排得整整齐齐,书卷一尘不染,可见这是经常有下人在拾掇着。

若溟正无所事事,随手抽出一本来,粗略地翻越着。

突然,一阵动静引走了他的注意,他陡然警惕地看向帘外,一袭蓝衣光明正大地翻墙而入,像是生怕屋里的主人瞧不见他。

若溟:“……”

若溟放下手中的书卷,转身走向院外。

无奈的净心神君刚踏出门槛,就和盛将军撞了个正着。

“你闲得慌?”若溟对于这厮刚回去就迫不及待来翻墙的做法十分不解。

“这不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嘛。”盛千澜倒是不客气地绕过他就进了屋,反客为主地往堂上一坐。

若溟:“……”

跟这种无法无天的人相处久了,若溟连气性都比以前沉稳多了。

“你往萍州送的那些钱是哪来的?”若溟懒得跟他拌嘴,也随之进了屋。

“还能哪来的?抢的呗。”盛千澜还挺骄傲地咧嘴一笑。

“抢了姚落渊的?”若溟忽然想到了那位没来殿试的人。

“嗯,你怎么知道?”盛千澜眉峰一挑,心中暗自提起一口气,“他可是有什么动作了?”

——不过,倘若这个时候姚落渊告了官,不应该没人来宫中找他的麻烦……

若溟摇了摇头,往盛千澜旁边的位置上一坐:“猜的,姚落渊这次没来殿试。”

“他后来没去考科举?”盛千澜疑惑。

虽然是自己把人家抢了个大出血,但也没伤及他的人,那一晚被屠的也并不是姚落渊的府邸,他怎么会就这么销声匿迹了?

“对,应该是出什么事了,但没消息,还不知道。”若溟叹了口气,往后一靠,放松地闭目养神起来。

姚府先后糟了抢劫和上门屠户,竟然一时没了动静,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怎么说都该报官闹事了,而反常的是事到如今,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一环的消息就此断了,谁也不知道之后又会发生什么,是福是祸都得听天由命。

再待若溟挣开双眼想望望天光时,一隅阴影忽然笼了下来,他陡然睁开眼却瞧见了盛千澜莫名其妙压下来的身子。

“你干什么?起开。”若溟语气不徐不疾,但透着股不耐烦的意味。

“都这么久没见了,这不好好给你打个招呼嘛。”盛千澜嬉皮笑脸地撑着座椅压在他身上。

若溟忽而想起之前在亭玉楼里盛千澜跟他打招呼的方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正好趁此机会问个明白:“你这到底是打的什么招呼?”

盛千澜这厮还装出一副惊讶模样,一本正经地哄骗若溟:“净心神君连这都不知道?”

“少废话。”

“就是用于友人久别重逢,互诉思念之情。”音落,盛千澜离若溟的距离又悄然近了几分。

未等若溟再开口,这个吻便落了下来,有些迫不及待,还有些杂乱无章。

这次若溟并没有觉出那股桂花的香味,但他身上那淡淡的气息却仍旧有着些许熟悉感,让人情不自禁想多留恋一会儿。

若溟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会对他的味道感到好奇。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盛千澜先起了身,这一吻才分开的。

有些失神的若溟抬头望着他,神色又归于严肃,忽然开口道:“我怎么没见过你这么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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