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行图她漂亮,温杭看上他的□□,在她眼里是平等关系。
公寓门口的台阶有几个孩子在做游戏,动画片角色卡铺了一地。温杭特意避开,回他:“再等等。”
对于婚后住哪,郝行说随她。房子是自己买的,装修也是喜欢的风格,温杭便没打算搬。
他若愿意可以先适应,不愿意分居也成。
带上门弯腰,温杭给他拿了双新的拖鞋:“你试试尺码合不合适,不合适等会儿去楼下换一双。”
他四十二码的脚:“正好。”
这是郝行第二次来她家,上次过来是领证那天,送了套自己的换洗衣物。
温杭:“你自便,我先去卸妆。”
“我睡哪间?”
许是觉得荒唐,郝行问完兀自笑了出来:“主卧还是主卧?”
被温杭平静地看了一眼后,他收拾东西去洗漱。
卸了妆,温杭白里透红的脸颊浮现在镜子里,下巴微微抬高,孤傲的天鹅是自己的救世主,可漂亮的瞳孔,又闪过柔和的娇媚。
门口,郝行忽然喊她:“老婆。”
对她来说陌生的称谓,温杭一时没反应过来。
郝行贴着门,收敛了::“温杭。”
“嗯?”声音轻,但她心跳比水流声还快。
他问:“主卧只有一个枕头,客卧的能拿过来吗?”
温杭:“随你。”
这场面她不太会应付,温杭索性洗了澡才出来。人没在床上,穿着整齐的郝行在阳台上摆弄花草。
“这几盆多肉挺漂亮。”
温杭:“在花鸟市场买的,我不太会打理植物,长得有些凌乱。”
郝行拍拍手:“我那有几个空的花盆,明天带来换换。”
“你看着弄吧。”
“行,我去洗手。”
夜静灯灭,两只手来回洗了好几遍,郝行才笑着关水。
“郝行。”
“温杭。”
隔着半扇门,他同她询问的眼眸对视上,笑道:“其实我可以睡沙发。”
从让他一起上楼开始,温杭脑子里就绷着根弦,就连被他调侃也没反应过来。这会儿,才恍然大悟。
脸颊浮上一抹粉,温杭抓着手里的东西顺手扔了出去。
接住迎面砸来的枕头,郝行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掐着温杭的腰,忽地就将她抱过头顶。
太突然,温杭慌乱扶着他的肩膀。
“亲我一下。”
他话说的没错,体力确实很好。掌心下隔了层布料的肌肉,是指甲用力都陷不进去的程度。
温杭抖着睫毛:“我要下来”
成熟男女之间散发出的暧昧,郝行一时半会舍不得放手,就这么抱了她许久,视线也粘在她的脸上。
温杭先受不了投降,手一抬,遮住了他的眼睛。
郝行以为她要亲自己:“现在火还没开,你要是亲下来,说不准。”
低头,温杭看着他的嘴巴。男人唇色不深,胜在唇形漂亮。
“放我下来。”
他照做,温杭指使:“今晚你睡客厅。”
郝行:“不睡客房?”
“为什么是客房?”
他解释:“郝好说要是我惹你生气,可以先睡客房。因为客房有门,你可以把我锁在里面。”
温杭哭笑不得:“我没生气。”
只是羞于启齿。
郝行:“真没生气?”
男人的笑实在碍眼,温杭推开他的脸:“没有,我要睡了。”
“行。”
“我就在隔壁。”
……
这世上有人看海有人相爱,有人即将全垒打,有人还在水里呛。
这天开完会,陈峪北接到一个新任务。领导说上面要来检查,具体时间不确定,但是最近这半个月不允许出现任何异常情况。
巡检方面他自己上点心没毛病,问题出就出在人身上。领导说了,从明儿起那些个迟到的早退的,通通拉去锅炉房卸货。
自己班里那几个嬉皮笑脸又半头白发整天打牌的,不知道还扛不扛得动一袋米。
“杨纵横!”
机器运作的声音吵,他扯着嗓子吼才把人喊过来。
杨纵横拉过安全帽盖子:“陈班,你喊我什么事?”
陈峪北:“把今天早上三个班迟到的名单整理给我,再去提醒大家规范着装,尤其是安全帽,不戴就说我让登记名字。”
“还有不能早退,每天早上八点我会在宿舍南口检查,迟到一律登记交给人事,按比例扣工资。”
杨纵横轻车熟路:“这是又要检查了?”
“嗯。”
他了解:“我待会儿发个通知在班级群里,让大家注意点。”
陈峪北:“听说你下周要请假?”
杨纵横还挺惊讶,瞳孔睁得像个二傻子:“陈班你咋知道的?”
他弟弟要订婚这事,整个二班就没人不知道,群里沸沸扬扬好几天了。
订婚要送礼什么的,一群大老爷们儿说什么要请假去撑场子,单身的还要求请两天,因为要花一天拾到。
陈峪北:“听大家说的。”
“哦。”
杨纵横:“是要请一天,陈班有啥安排,我去协调。”
“没安排。”陈峪北又道:“上头发了个安全宣讲视频,你去拷了下午开会放给大家看。”
“保证完成!”
十分钟后,杨纵横先把迟到名单发了过来。不出所料,林国深的名字稳稳排在第一位。
在他的那行备注里写着手机系统升级,迟到且漏打卡四次。
“这老林。”
下午开的是临时会议,陈峪北把领导安排的任务简单讲完,便让杨纵横上去放视频。
坐到老林旁边,他把打印出来的名单给他看。
林国深:“这什么意思?”
陈峪北没说迟到的事:“你手机系统升级怎么回事?后台记录已经两天没打卡了。”
“我哪知道,它自己突然没反应打不上。”
陈峪北:“我看看。”
林国深递过来,界面还是他先前打的麻将结算。
“……”
他瞅人:“会打麻将?”
陈峪北:“懂点。”
“你工资好像还挺够用。”
陈峪北打住:“不够。”
输不了给他。
林国深:“你这年轻人,差劲。”
现代电子产品升级对老年人而言不太友好,主系统的更新换代太快,林国深时不时就会感到束手无策。
“我这手机怎么回事?”
陈峪北框他:“你要不现在重新打个卡试试?”
林国深:“你当我傻啊,现在打成功了算早退。”
他被记过几次,记得可清楚。
陈峪北还他:“会议结束我领你上人事处,重新登陆后台设备。”
“麻烦。”
林国深叹口气:“视频什么时候放完?我饿了。”
陈峪北:“再忍忍,你刚刚才吃了一袋饼干。”
哼了哼,身侧的人安静下来。
宁京进入了雨季,下班前五分钟,花生大小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在沥青路面上,浸润出夹杂着汽油的泥土味。
略微刺鼻,卷走大部分颗粒。
“老丈人,还没走啊?”
陈峪北关了办公室的门下楼,林国深卡在一楼的缝里,对着手机眉头紧拧。
“下雨了。”
他的小车上没有雨衣,这么回去得淋成落汤鸡。
陈峪北晃晃手里的伞:“走啊,我顺路送你。”
林国深:“你走,我要回家,不去宿舍。”
“我去宿舍区开车。”
厂里就俩停车场,宿舍区这个小,就够放员工的。
同行只到陈峪北肩膀,林国深挨着他:“伞朝我这边来点,没看见我这肩膀都湿了。”
陈峪北:“我这伞小。”
“伞小就换把大的,当领导的人还这么抠搜,怎么混的?”
等到了车边,陈峪北黑色厚底鞋上多了好几个脚印。沾泥带水的还看得出花纹款式,全是林国深故意靠着他踩的。
“老丈人。”
拿他当司机,林国深在后座拿鼻孔应人。
陈峪北:“你脚够大的。”
“还行吧。”老林不是自夸:“这鞋码小的人啊,他心眼也没多大。”
“多小算小?”
林国深:“我这42标准鞋码,比我小的都小。”
不巧,陈峪北刚好就比他小一码。
“难怪小孩没心眼,原来是鞋码小了。”
林国深可不背这个锅:“我说的是男人,那刚出生的孩子能算男人嘛?你要承认你是小孩,就算我心眼小。”
这让他怎么算?
陈峪北咬牙:“不算。”
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成年人,是个大人!
驾驶了一段路,红绿灯逐渐多起来,林国深才忽然问他:“你晚上还回厂里?”
“回。”
“几点?”
陈峪北:“九点。”
林国深:“那我顺道和你一起回去,九点我在楼下等你。”
今晚乔莉和同事换了夜班,十点去接车。厂里那群麻友约他打一块的小牌,说过过瘾。
“你这么晚还回去?”
林国深:“这你别管。”
快到大院楼下,乔莉给他电话问是不是还在厂里,林国深说已经回来了,马上到楼下。
“那我晚上在这等你。”
陈峪北酸:“难怪厂里年轻小伙都想做老丈人女婿,羡慕啊。”
“哼,你也想当我女婿?”
他想,但是:“竞争太激烈。”
林国深:“没出息。你想也可以排队,我有困难的时候会叫你。”
车停在正门口,雨还淅淅沥沥下着,二三十米的距离也足够淋湿衣服。乔莉撑着把伞下来,挡住车窗上的雨幕。
“小杨送你回来的?这车看着不像啊。”
林国深下车:“不是,是这小领导非要送我。”
乔莉热情欢笑:“是陈班啊。”
陈峪北礼貌打招呼:“阿姨。”
“下班就来还没吃饭呢吧,一起上家里对付两口,就等着你们来开饭了。”
“不用麻烦了阿姨,雨……”
乔莉乐呵:“不麻烦不麻烦,饭菜都还在锅里,加双筷子的事。”
身后,林国深被踹了一脚。随即也弯腰:“车往前开一点打个弯停院子里,上去喝两口,快点的。”
再装就真的上不去了。停好车,陈峪北跟着上了楼。
“你林叔是个死要面子的,上次害你受伤还躲着不和我说,让我好一顿数。”
陈峪北:“不碍事,现在都好了。”
乔莉:“他这人就是轴了点,说话不中听,要是犯了错你就可劲给老李投诉他,他最怕的就这俩人。”
他笑:“老李算一个,另一个是阿姨?”
乔莉:“另一个呀是我女儿。”
楼外风雨飘摇,屋内饭菜飘香。电视上放着林乔月爱看的电影,她戴着围裙哼着曲,在盛熬好的汤。
“妈,我爸上来了吗?”
乔莉给陈峪北找了双干燥的拖鞋:“这个底软。”又回林乔月:“回来了,多拿双碗筷。”
她没回头:“谁来了?纵横哥吗?”
“不是。”
“那是谁?”转头,林乔月视线和他撞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