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结束后回酒店的路上,手机铃声响起,枝江看着屏幕愣了下。
周故打来的,她们很久没通话了,冷不丁的忽然打过来,有点不适应。几秒后枝江按下接听键,没有开免提。
“江江,妈妈来江城出差,晚上一起吃个饭。”
面对周故的邀约,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没空。”
“你总说没空,那今晚不行的话,明晚?”周故与她商量。
“也没空,你离开江城之前都没有。”
话里的针对性很强。
她不想和周故见面,都多少年没见了,大家都把没有家人的生活过得挺好的,突然整这出。
“黄龙饭店,一起吃个晚饭吧。你实在没空的话,我只能请你们剧组休息一天,大家一起吃个饭了。”周故的话里充满了无奈,没有放弃,要见到枝江就不能只来软的。
靠,威胁我是吧。
宴请全剧组,周故还真像能做出这事的人来!
枝江冷嘲热讽道:“行啊,周董事长不就是钱多嘛,和您吃饭是我的荣幸。”
电话被挂断,周故坐在顶级饭店VIP区域,表情有些无力。
“找个地方停车。”枝江拿出帽子和口罩戴上。
“有人约你吃饭?”小景多少听了些枝江的话。
枝江咬牙切齿,“拒绝不了的人。你先回酒店,开这辆车过去太显眼了,感觉最近剧组周周围到处都是狗仔。”
她不介意被狗仔拍,但这回不一样。真要被拍到和周故在一起的照片,才是真的麻烦,那枝江当年信誓旦旦出国,又离开他们的这么多年隐藏身世进娱乐圈算怎么回事。
打车来到黄龙饭店门外,像是算准了她过来的时间,三分钟前周故发来一条微信消息,上面写着包间的信息。
枝江提了下口罩,踩着高跟鞋,款款而至。
黄龙饭店二楼包间之内。
她以为自己再见周故时会没什么感觉,但从门外进来,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时,还是没办法做到想象中的从容。
唯一不变的是周故那种感觉,她保养的很好,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还是那么美,那么年轻,气质更是独一无二的娴雅华贵。
“江江,你终于来了。”
时隔四年,她们又见面了。
进了包间后枝江就近在门口,两个人隔着大半张桌子,“不是想见我吗,现在见到了有话快说。”
“先上菜吧。”站在门外的服务生转身下去,周故拍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
“不必了。”
枝江不动,周故也不会拿她怎样。
知女莫若母,枝江对她有脾气,越发是在她和枝南山离婚之后,她怨她陪在她身边的时间短,几乎没有,这些脾气周故全部接受。
“约你出来只是单纯想见见你,你别太紧张,我们就一起吃个饭,不聊别的。”
周故那张跟她有五分相似的脸总是让人恨不起来的。
枝江眯眼,只能耍耍小脾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多数情况是周故问了然后没有回应。
……
“在剧组相处的习惯吗?需不需要妈妈帮你。”
帮什么?
“你还是不管我最好。”
枝江确实饿了,所以不吃白不吃,菜上桌后她摘下口罩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堵不住别人的嘴那就堵住自己的,省的老要老老实实去回答周故那些话。
周故关切的说,“你好像瘦了。”
枝江差点想笑,而这种控制不住的笑意在脸上出现时,也是周故为数不多的看到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近似开心的表情。
实际上这种笑和开心差得远了。
“怎么看出来的?”
枝江放下筷子,胃口少了一半,“是拿我出国前的模样对比呢,还是你找人监视偷拍时从那些照片里看出来的。”
“妈妈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国。”周故眼底有愧意。
看到那种愧疚出现的同时,枝江胃口全失。
好像他们只会这一种方式来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讨厌。
周故那种眼神都好像在对她说: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想弥补,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好了,我吃饱了。今晚就这样吧。”枝江起身打算离开。
周故想见她,现在见过了,饭也吃了。
“你还没吃多少,再吃点。”周故耐心劝她。
“跟你坐一起我吃不下。”枝江重新戴上口罩,“别拿我工作上的事威胁我了,我们见不见面没什么差别的,你也知道不是吗,浪费的这些时间,周董事长不如用来多去签几张几百万的合同。”
从还未坐热的椅子上起身,枝江转身。
“再等一下。”周故最后一次喊停她。
一位母亲踩着高跟鞋从大半个餐桌之外走来,温暖的指尖与她相碰。
触感消失时,枝江左手手腕上出现一个金手镯,沉甸甸的,灯光下光泽闪烁,让人挪不开目光。
“妈妈送给你的回国礼物,江江,妈妈想你了。”周故话里带着疲惫声和一丝粗哑。
年过中旬之后她时常梦起枝江,她们好久没见,梦里那个孩子会叫她妈妈。眼前,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和枝江相处,不知道如何靠近她。
“再见。”
枝江没有拒绝她的礼物,也没说其他任何话,她说再见。
在电梯上枝江摘下了手镯,她看着手里的镯子意味不明,神色难言。早想过来见周故会是件麻烦的事,但从没想过会这么麻烦。
走出饭店门口,枝江与人擦肩而过,一阵力道把她撞了一下,手上的镯子应声落地,滚落到视角盲区。
没心思与撞上来的人斤斤计较,枝江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地面,看到了周故送的镯子正躺在地上。
她正欲捡起来。
一双好看的手出现在视线里,拿起手镯递给她。
熟悉的声音里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我走的着急,这是你的吧。”
接过镯子对视的那瞬间,祝星遥在仅看到一双眼睛的条件下认出枝江,动作停顿在半空,有些意外。
“下次走路小心点。”像是陌生人的口吻,枝江接过镯子重新戴回手腕上,径直离开。
不想见的人赶在一天都见上了。
枝江不想多停留一秒,拦下一辆出租车回酒店。
酒店走廊里,早早回来的小景一个人点了外卖,外卖员把饭放在门口后离开了,小景出门拿时一抬头看到了戚芜。
“好巧戚老师,你刚回来吗。”
小景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戚芜却显然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帽子和墨镜。
戚芜墨镜之下的视线看到小景点的外卖是单人份。
“我出去夜跑刚刚回来,你怎么这个点了才吃晚饭。”
“我回来先睡了会儿,刚醒肚子饿了才点的。”小景回答。
戚芜看向枝江的房间,门口紧闭,随口问了句:“枝江呢,还没睡醒?再晚吃饭的话,对身体可不太好了。”
“江江她出去和朋友吃了。您真的太自律了,工作这么忙都抽出时间出去夜跑。”小景看着手里拿着的外卖忽然有了负罪感。
“这是偶尔的事,也经常因为太忙没有时间。”墨镜之下戚芜那一双好看的眼睛似乎在出神。
那么枝江现在会是和谁在吃饭呢,又是和谁在一起呢,以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她今晚会回来吗。
……
因为堵车的原因,枝江打车回到酒店时到了后半夜,破天荒的她在高架上堵了一个多小时,走到房间门口时整个人感觉都不太精神。
想睡觉。
进屋时未来得及关上门,忽然有人从门外进来,从身后抱住枝江,转身把她压在门上,咔嚓一声,房门上锁的声音传来,枝江整个人大气不敢喘。
进酒店之前没有人跟踪她,酒店走廊里有安装监控,一般情况如果是不法分子也不会选择在这儿动手,那除非这个人本来就住在这里,而且可以合理进到她房间不会被人轻易怀疑。
屋内暗着,一片漆黑中。
压在身上的人提醒她,“别出声,会被人听到。”
双手被人单手捏着手腕反推到头顶,足以感受到是个女人,身形不大但力气不小,枝江没有很强烈的反抗意识,在确定这个人是否携带不安全的工具之前,她不想激怒对方。
戚芜贪婪的把鼻子蹭在枝江颈窝上,空闲的手绕过腰后,把她抱住,“今晚回来的很迟,去见了谁,嗯?”
声音很耳熟,在猜出的瞬间枝江皱了皱眉。
怎么会是她。
“你干什么!放开我。”
喷洒在颈部一侧的温热气体有些痒,枝江歪着脑袋躲开,戚芜鼻尖一次次蹭过时留下的感觉太过清晰,无法完全躲开,好痒。
一种酥痒的感觉弥漫到心口,在某些熟悉的难言的东西慢慢开始滋生之前,打断心底那一瞬的心猿意马。
她挣开双手,猛地一把把人推开,腰间的手这才松开,在得到自由后她按下屋里灯光的开关。
心理变态!
大晚上整这一出。
所有见不得人的心思统统被照亮,无处遁形,好像一切都被发现了,灯光下戚芜被推开后再次靠近她,像个喝醉的人,不管不顾的耍着性子。
一个往前,一个后退。到退无可退时,她把枝江按在门板上,靠近她,卑劣的不容拒绝。
唇被柔软的唇覆盖,戚芜勾着她的脖子。
她疯了!
枝江脑袋里只有这三个字。
唇上麻麻的,控制不住对方强行挤进来,舌尖被勾起,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哼,在意识到自己出声的瞬间,枝江有些难以启齿。
靠,被强吻就算了,她竟然不讨厌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