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利人和”。
“可以这么说吧——但是兰枯,你要知道,只要是人,心生来就注定是偏的。”曹荣握着兰枯的手,一双眼温温沉沉地注视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
“绝对的平衡点只会在撇开所有人性因素且所有要素均为确定已知的理想设定下存在。而实际上,在关系错综复杂、各要素无法精准确定、事情影响无法如数掌控、人心更是不可完全估计的现实里,只存在所谓的‘相对均衡点’。”
“‘相对均衡点’的存在完全离不开其相对应的前提条件,一旦有一点偏差改变,所谓的‘相对均衡点’就会失效。”
曹荣手下微微用力,将兰枯的手捏在掌心握了一握,而后轻轻松开收回了手:“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中立派。没有人可以永远不站队。”
“所以说,戈守军他足够聪明。”曹荣神色淡淡地评价总结,“他和向鸳一样,能够‘左右逢源’,在重重势力之间以‘中立派’的形式泰然处之,游刃有余。”
“但是,却又总是能够精准及时地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站队选择。”
而历史向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
只有最终胜利的“中立派”才能被立住,失败者只会在尘埃落定后被认定为暗通款曲的附庸者。
兰枯神情认真地侧耳倾听着,期间眼睫自然地轻颤了又颤,在曹荣忽而提及戈守军、忽而又提及向鸳的这一番话里分明听出了几分敲打、几分告诫的意思。
于是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向曹荣由衷地表示受教:“你说的很对——在这个问题上,是我想得太浅薄了。”
不过说到向鸳……
兰枯不禁顺带想起了前一天下午鸢尾花园突然发生的变故,不久前方才恍然舒展开的秀眉再次不自觉地蹙紧聚拢了起来。她有些担心、又有些犹疑地问曹荣:“对于鸢尾花园的事情,会长自是有他自己的想法……曹荣,你怎么看?”
她总觉得,会长的想法很危险,所以止不住地感到担心。
可张靳想要做的事情,又哪里是她能够置喙的?所以这话兰枯问得有些犹疑。
这样的话,兰枯也只会在私下单独相处的时候和曹荣说。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与同他人间不同。
于公,兰枯是曹荣的秘书;于私,兰枯又是曹荣的情人。无论是就于公于私哪一层面的身份关系,兰枯始终都是直接隶属于曹荣、与曹荣关系最近的“亲信”。
兰枯的这一番问话难免有几分刻意转移话题的嫌疑。
曹荣深深地望了兰枯一眼,回答里透着股事不关己的淡漠:“不管我怎么看,会长的想法都不会改变。鸢尾花园的事情,横竖都与我们无关。”
他悠悠站起身,伸手轻拍了拍兰枯的脑袋,垂眼俯视着她的眸色深沉,开口叮嘱她的语气听着却是温柔里隐约带着些许无奈和纵容:“这段时间好好地待在家里休养身心,少想这些有的没的。好不容易能放个假,别分分钟又跳转回工作状态给自己增添辛苦了。”
“要玩手机就好好玩,追剧看小说听播客也都随你,再不济我陪你喝喝茶、下下棋、插插花、看看书什么的,别老是盯着时事新闻和公司情况了。”
说完,他也不等兰枯回应,便直接收拾了桌面上的餐具,转身走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