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还在身后调笑。
回忆尴尬事,只会越想越羞愤!
温苋汀压低帽檐,打算目不斜视、互相当做陌路人,就此擦肩而过罢了。
可惜偏偏有不长眼的。
“温苋汀温小姐!”
她眼皮都懒得抬,只想快点逃跑。
“温小姐!温小姐!”
“干嘛呀!”温苋汀愤怒摘下帽子,怒目而视,她现在脾气非常差,少惹。
壮汉虞击挠挠脖子,温小姐的口气有点吓人啊,他瞟一眼身旁的胡狸,胡狸冲他挤眉弄眼,手上动作也不停,一个劲儿用手背啵啵自己。
虞击看不懂,虞击表示很疑惑:“你干嘛一直亲自己?”
话音刚落,似乎是触及到什么不可提的禁忌一般,周身温度仿佛瞬间就从春秋跌至零点。
这下子连一直高贵冷艳不吭声的季言矜眸色都冷了几分。
虞击又挠挠脖子,不明所以。
胡狸默默为虞击点蜡,“虞美人,你冷不冷啊?”
大傻子嘿嘿一笑,继续挠脖子,贼拉大声,特别自豪:“我皮糙肉厚,禁风吹!”
胡狸望望天,神啊,请原谅这一只脑容量只有屎壳郎大小的汉子吧。
虞击心里一直都在惦记着昨个儿那只小狗儿,不知道被温苋汀带到哪里去了。他早上起来还特意去看了呢,结果它还没有回家,它那么喜欢女生宿舍,怎么都舍不得走的狗子,竟然那么久都没有回来。
狗子一定是被温小姐绑架了!
“昨天……”那只狗儿。
温苋汀瞪他。
虞击狠狠咽了口口水,“昨天下午……”
温苋汀狠狠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来温小姐不喜欢提起昨天啊,虞击换了种问法:“篮球场那边的看台……”我的小狗儿就是在这里被你带走的。
“滚。”温苋汀帽檐一压,谁也不爱。
她也不是非得走这条路的,有时候人就不能太犟,该让道的还是得让道,看吧,不谦让的后果就在这里,被人气了个半死,还没处发泄。
温苋汀老老实实让道。不过人还没有走出去多远呢,又被叫住了。
“温苋汀。”
男生嗓音清冽,透着一丝不甚清明的喑哑感,像是昨晚没有睡好的样子。
温苋汀紧抿嘴唇,突然发怂。
多少有点别扭,不干不脆转过身面对着他的方向,最后的倔强是把脸蛋撇开。本来昨天抱着狗子跑路的时候,在心里都想好了,发生的所有,就是一整个大乌龙。
是她晒太阳脑子不清醒,加上他刚打完球的脑子迷迷瞪瞪,两个迷瞪撞到一起,能整出什么好事来?
偏偏有照片、偏偏有照片,
还可能有视频!
温苋汀感觉很丢脸。
季言矜干咳一声,摸了摸鼻子,半响无话。
温苋汀呆呆看着他,一时间也没有走,反正都是翘课出来的,就等他一下。
她等啊等,季言矜终于开口说话了,“不如一起去上课?”
温苋汀呆住。
胡狸呆住。
壮汉也呆住。
“上什么课!我刚逃课出来!不去!再见!”温苋汀扭头又要走。
季言矜又叫住她,“等等!”
温苋汀哼唧一声,鼓起小脸,内心狂翻白眼,“我的小季少爷!你不会要劝我去上课吧。你不会这么无聊吧,不会吧。”
季言矜也感觉今天自己好像是有点不大对劲,自嘲地勾起嘴角,怎么因为昨天的一个意外就乱了心绪?
他笑笑,眉眼清冷,眸光慵懒,扯着帽檐将帽子丢开。
“不戴了。”
平时也没少被人盯着看,今天倒是突然在乎起来。
见状,温苋汀小声笑了一下,清透的瞳孔里闪过促狭,贱兮兮地故意戳他:“小季少爷也知道害臊呀?”
她继续笑,“哼,不就是照片嘛,有什么好在乎的,我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好看的照片呢。”
一张小脸满不在乎的模样,说得好像今晨羞愤离去的人不是她一样。
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两个人之间说话倒是更加随意。
季言矜望向她,凤眸张扬肆意,“更加好看?怎么个好看法?”
温苋汀坏笑,美艳小脸上春光明媚,“或许换个对象?更高更帅更有魅力?”
冷冷轻哼出声,季言矜抬起下巴,矜贵睥睨,态度十分肯定,“那你一定是拍不出来了。”
歪歪脑袋,温苋汀随口问道,“哦,为什么?”
其实她猜到他会怎么回答了,这个傲气又乖戾的少年,自信得如此坦荡荡,而他确实又有这样的资本。
果不其然,季言矜漫不经心地回道:“自然是因为你可能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出众的人。惊艳众人的照片,故此一份。”
温苋汀瞟向他完美的脸庞,心理认同,嘴上还是反驳:“那可不一定。”
沦为背景板的胡狸和虞击两个人彼此相依相偎。
胡狸收紧手臂,揽紧了壮汉水桶似的大粗腰,一脸心疼地摸摸,“都这么瘦了啊,虞美人都不美了,晚上是不是没有吃饭啊?要不要哥哥喂你?”
虞击很傻很天真地摇摇头:“没饿着,我很能吃的。”遂举起结实的大胳膊,绷起邦邦硬的肌肉,十分自豪得展示给大家看,证明自己究竟有多能打。
胡狸嗷呜一声,扑上去,就着啃,“我的大鸡腿!喷喷香!”
温苋汀看了直乐,季言矜也笑,但笑得同时也不耽搁他对准胡狸的屁股一脚飞踹过去,“让你天天贫。”
笑着笑着,温苋汀才想起来,“你们不是去上课?还不去,小心要迟到了,让老师罚你们站!”
胡狸苦着脸,小心翼翼看一眼热爱上课的季言矜,“我们几个旁听生有什么好去的?旁听个屁!我自己在现实……”他猛然住了嘴,连忙转移开话题。
季言矜看他一眼,接过话头,“今天就不去了,没什么关系。”
“哦。”温苋汀点点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一脸的坦然神情,好似并不知道狐狸那句断在口中的话是什么。
温苋汀企图溜之大吉,并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牵扯。
两个世界始终是两个世界,他们既然终有要回去自己世界的一天。况且彼此当个过客也没什么不好,不一定非要在别人的生命里留下痕迹。
温苋汀摆摆手:“没什么事情,我真的走了。”
“等等!”这回叫住她的是虞击。
温苋汀无奈站定,警告道:“好了,这次快点说,给我一次性说完,听见没?”
虞击虽然心里委屈,但是撇撇嘴没有反驳,唉,明明是温小姐的眼神太凶了,他才每次都被吓到,“我就是想问问,昨天你带走的小狗儿去哪里了?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每次在那片巡逻的时候,都能看见它,它非常有灵性,和它打招呼,它就算在忙着刨土,也会晃晃屁股示意。
虞击打心里喜欢这只小狗儿,坚定地认为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们彼此之间已经培育出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这份感情闻者伤心听者沉默。
季言矜和胡狸就属于沉默的那一拨人。
胡狸没有想到哇,来这里短短几天,家里最傻憨憨的一只,竟然在心里装下了别的东西,还是一只狗子!
气死狐狸了。活不过来了。
他哇哇哇一阵大叫!跳起来抽他,拼命抽他,“我以为我会比你更先找到新欢!没想到啊,你傻小子,领先我一步!所以我现在不是最重要了的是吧!好好好,我们一拍两散,就此拜拜!”
壮汉摇摇头:“狐狸,你真傻,真的,你本来就不是最重要的,小季少爷才是。”
狐狸横竖是听不进去好赖话的。他一上头,就发癫,跳起来趴在壮汉的身上,大声嚷嚷说要掐死这个狗,以后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温苋汀要笑死了。
她跺跺脚,欢快站到一旁去。身边老神在在的季言矜,一副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
季言矜多数时候懒得管这两只。
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瞟一眼,神情未变。
倒是温苋汀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
感情真好呀,特别让人羡慕。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人在背后支撑,不管身处何地,都会很有安全感的吧。
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自嘲的笑了笑,唉呀,她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温苋汀。”季言矜侧身,眉眼清冷,仿佛蕴着春光含着水意,整个人站在那,好看得不可思议。
“嗯?”温苋汀回过神。
季言矜垂眸,卷长的眼睫遮住眸底的深意,他直直盯着她:“昨天……抱歉。”
温苋汀一呆,白玉似的小脸悄悄染上一丝红晕,“那就是个意外,你不用在意。”
她本就生得美艳,人却不似长相那般富有攻击性,更软更柔,偶尔竖起尖刺亮出利爪,也是让人觉得她更加生动罢了,谁会觉得一只雪白狐狸凶呢?
季言矜盯着她面上的红晕,盯久了,眼见那道红晕越发晕开来,她妩媚又不失灵动的眼下都似沾上了粉粉的桃花色。
清隽精致的男生眸色愈发暗。
温苋汀每次与他相处都很难长久地感到自在,她微微垂首,企图藏起小脸,男生炙热的视线让她很难熬。
但是他的视线又过于直白纯粹,温苋汀没法说这种眼神是那种不好的,明明脸皮已经不算薄了,在他面前却不堪一击。
一定是他的问题。
许久,胡狸和虞击两人闹完。
两人都汗流浃背,非常狼狈,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异常炫目。
温苋汀这才扬起小脸,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要找狗子,那就要去教学楼那间闹鬼的女厕所里找。嗯……厕所有只臭老鼠,它鄙视过我,我派狗子去缉拿它归案了,现在应该也差不多完事了,咱们可以顺道一起去接小狗儿。”
虞击瞪大眼睛,“你、你让我的小狗儿,去给你捉耗子!温小姐你是认真的么?”
温苋汀自然是认真的,她打从看到这只小狗儿的第一眼起,就无比确定,这只狗儿必定非同凡响!
胡狸也无语,见过离谱的,但是没见过比他还离谱的人。
温苋汀扫视一圈,然后紧盯着虞击:“这只小狗儿,归我独有,只是我一个人的。”
虞击立即表明态度,如果温苋汀要,他绝对不跟她抢狗子,只要她照顾好它,不要让它再去抓耗子了。
温苋汀没有立刻答应,沉思过后,说自己会考虑考虑,前提是不要再遇见会嘲笑她的耗子。
虞击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但是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好,而且小季少爷的眼神好吓人啊,他不敢再同温小姐扯皮。
几人一路往女厕所走去。
女厕所依旧是那间女厕所,瑟瑟阴风袭来,吹到脸上不由得打起寒噤来。
大家都抱紧了自己。
还没等人走近,一软毛茸茸从厕所里跑出来,见到温苋汀就跟见到了亲人似的,汪汪汪叫个不停歇。温苋汀抱起狗子,细细地检查了一下狗儿的身体,倒是没有伤,反而玩得脏兮兮的。
“正事不干,光玩去了是吧,瞧你,小脏狗。”温苋汀一脸凶巴巴。
小狗儿依恋地蹭着温苋汀的手,小鼻子细声细气抽了抽,奶萌奶萌的,温苋汀的良心有一点点痛了!
“小狗儿,我的小狗儿,我们再也不抓老鼠了。”
虞击嘴角抽了抽,略微有些隐忍的看着小狗儿,表情沉痛万分,沉痛小狗狗年纪小小就要承担天大的责任!
几人没有耽搁,原路返回离开了。
就在几人身影越来越远的时候,女厕所门口出现一道模糊的白影,他站在那歪着脑袋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好半响,居然慢慢跟了上去。
那道白影最开始还比较远,然后越来越近,不一会儿直接穿过几人间的缝隙,直直停在了温苋汀的跟前。
黑沉沉的眼珠子就这么盯着她看,直勾勾眨也不眨得近乎渗人。
季言矜几人都不太在意,这只魂既然不是任务对象,又不会伤害人,没什么好在意的。
温苋汀依旧快活地笑起来,逗弄着怀里的小狗儿,反而疑惑地看向季言矜:“你们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我?怎么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