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躺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眼神似是取悦了梁母,看得梁母终于舒心了一点儿。
梁老爷子与梁父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未出一言相劝,只是在淡定地讨论着接下来的事情。
梁父蹙了蹙眉头,“我们只是知道这个遗嘱,但具体谁来管理这个遗嘱,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太被动了。”
梁老爷子点了点头,抽了一口手中的雪茄,眼底满是冷意,“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梁父的眼神暗了暗,眼底闪过一片暗芒,“我们绝不能让梁寒拿到这东西。”
梁老爷子看了眼梁父,微微眨了眨眼睛,轻叹一声,“我老了,你去联系律师,我把我名下的股份都转给你。以后就不必回来了!”
梁父一怔,有些犹豫,“爸?”
梁老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声叮嘱了句,“以后,我做什么都与梁氏没有关系,你也什么都不必知道,拿着东西,分出去过吧!”
梁父唇角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梁老爷子上了楼。再看看地上只会惹事,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的梁若,皱了皱眉头,向梁瑾招了招手,去了书房。
梁母恶毒地看着梁若,坐在沙发上,用女佣拿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又给自己的手抹上了层精贵的护手霜,“对了,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的身世呢!”
轻笑一声,似是终于解脱了一般,将事情说给梁若听,“今天就告诉你。你说你,你是什么东西,竟想跟我的瑾儿抢东西。你可真是敢想!”
“也对,你妈就是个觊觎别人老公的贱女人,你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梁若看着梁母的神态,听着梁母的话,身上的疼痛都淡了两分,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和震惊。
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身上的疼痛又在提醒他——这不是梦。
梁母看着梁若震惊的眼神,痛快了些,再仔细看,又觉得梁若的眼睛像极了那个贱人,一巴掌抽了过去,声音刺耳极了,“不许这么看我!”
“那个贱婢不过是从农村来的,是我好心才让她来这里做工的!她竟然趁我怀孕爬上了我老公的床,还跪在地上说我老公强|奸她?”
梁母笑得一张脸都扭曲了,“她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吗?仗着有两分姿色就天天在男人晃荡,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心思吗?我前脚安排人把她送走,后脚人就出现在了床上,呵呵,贱人!”
又抽了梁若一巴掌,看着手上染上了他嘴角的血,厌恶地用毛巾再次擦了擦。
“哦,对了,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把她送去了哪里?哈哈哈,你不是很喜欢去阜城一条街吗?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过,有没有点过她陪睡啊!”
梁母双手拍了拍,心情终于舒畅了几分,“听说你最喜欢妖艳的,总是点头牌。我也听说,你那个妈就是天字一号的头牌呢!哦对了,她现在叫虹枕呢!你们要是······哈哈哈哈!”
梁若听了梁母的话,眼神从震惊到恐惧再到空洞,似是终于被梁母的话激得溃不成军。
梁母看到梁若如此状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对她来讲,还真是意外之喜。
厌恶地用毛巾擦了擦手,看着地上的梁若,更是觉得恶心,一双眼睛里满是怨毒,似是在想用什么方法可以让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梁父和梁瑾从楼上匆忙下来,看到地上的梁若,皱了皱眉。
养了二十年的私生子,用处也就联姻这么点事儿了,现在,连这点儿忙也帮不上,更是看不上梁若了。
但眼下,梁家实在不适合走在风口浪尖上。
“行了,让人把他带去私立医院的VIP病房,好好治疗。派两三个人守着,可别上了新闻。”
梁母听了梁父的话,以为这人对梁若还是心软,顿时脸色都变了。
梁瑾看了眼母亲的脸色,就知道妈妈在想什么,赶紧走到母亲身边,低声耳语,“现下最重要的是陆修然那边。梁若这里,还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梁母也不傻,听了梁瑾的话,微微蹙眉,叹了口气,拍了拍梁瑾的胳膊,“行了,你们赶紧去办你们的事情,梁若这里我会处理好。”
梁父再次看了眼地上已经不成人形呆滞的梁若,皱了皱眉,带着梁瑾走出了梁家。
梁母看了眼梁父冷漠的背影,心下明镜一般。他就是这么个人,永远的利益至上。
当年,那个小贱人确实有爬床的趋势。可他若是无心,她又怎么会成功?
更何况,梁若可是一年后梁父带回来的。一次就能下种的概率有多大?自己就是女人,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呵呵,利益至上,自己又何尝不是?
梁母拿着气垫补了补装,再抬头,又是那个温柔似是刻在骨子里的梁家太太。
冲着站在不远处像是聋子瞎子一般的管家招了招手,“把人送到咱们家的私人医院吧!好好治疗着,别让人以为咱们虐待了人。再派两三个人看着,别闹出事情来。”
管家应了一声,想到梁氏后面恐怕会经历一番风雨,还是提了一嘴,“后面怕是会有不少事,要不,放在咱们家那头的医院里,您看?”
梁母端茶杯的手一顿,眼底泛出一丝厌恶,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就放在我娘家的私人医院里吧!”
找了保镖拖了人出去,女佣小心翼翼跪在地上用抹布把地上的血渍擦拭干净,没有弄出一丝声响,梁家的大厅再次恢复原貌,似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而梁寒家里的客厅地板上,正躺着一堆的碎裂茶具。
陆父颤抖着手,指着陆修然,一双眼睛里满是沉痛,竟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姜既白拉着陆父和姜母,担心他们起冲突。
江泽郁站在了陆修然的身前,将陆修然护在身后,“陆叔,到了现在,你还是坚持要把修然送去梁家吗?若是真的让他和梁若在一起,你觉得修然会有好结果吗?”
陆父被姜母拉着坐在了沙发上,听到江泽郁的话,身形一顿,长叹了一口气。
姜母拍了拍他的胳膊,眼底都是细碎的担忧。
陆修然从江泽郁的身后走出来,缓缓跪在了陆父的身前,细碎的泪光逐渐充满了眼眶,声音都带着两分颤抖,“爸!我已经长大了,我是二十三岁,不是十二岁。我已经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我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爸,到现在了,您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陆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容颜精致的孩子,嘴唇颤抖了两下,眼神满是复杂,叹了口气,“起来,告诉你们。”
陆修然起身,给陆父姜母倒了杯水,坐在了一侧。
梁寒看着他们要说家事,便站起身准备离开,被陆明叫住了,“梁家主也坐,这前尘过往,也与令堂有些关系。”
在陆父略显苍老的声音里,前尘过往逐渐拉开序幕。
原来,陆修然并不是陆父的孩子。
陆父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当年,昭清集团初次创建的时候,其实算是他的两个兄弟。
原始资金的来源,便是陆修然的亲生母亲——程媛。
陆修然的父亲在一次意外中离世,而陆修然便成了遗腹子。
程媛的来历陆父并不知道,好友也从未言语过,只知道程媛与梁寒的母亲以及姜情都是手帕交,梁家的启动资金,也是程媛支持的。
当时,程媛因为丈夫过世,日子过得不甚好,梁寒父母又不是黑心的,便将梁氏的股份做了公正。
共有股权的合约生效了。
而梁寒的母亲看好友日渐憔悴,孩子也不是很稳,很是担忧。
也或许程媛本就有了预感,做了遗嘱,也与梁寒的父母做了婚约的约定。
谁知道,不多久,梁寒的父母便出了事,先于自己离开了人世。
程媛听到此事的时候,心中大恸,陆修然竟是早产了。
当时,姜情听到消息,迅速寻了过来,也只来得及与陆明一起,见了好友最后一面,接了好友的嘱托。
可当时,姜情家里的事情并没有断干净,也知道陆父的情况,只能将孩子暂时托付给陆父。
等将事情在陆父的帮助下处理好,陆修然已经几岁了。而又在一系列的事情中,两人觉得成个家也不错,陆家就成了。
又过了几年,江泽郁的父亲也去世了,直到这些前尘过往的人便是少之又少了。
而这少之又少的人当中,就有对梁氏虎视眈眈的梁家。
陆修然听了其中的前因后果,张了张嘴,最后只变成了一丝苦笑。
怪不得,怪不得姜妈妈对自己与对姜既白毫无差别。
怪不得他们非要与梁氏定亲。
怪不得他们不让自己插手昭清集团,因为昭清集团本就是江泽郁的父亲一手创立的,自己的母亲只是提供了一部分原始资金,而陆父也没有参与太多。
陆修然张了张嘴,眼神里满是复杂。
他苦笑一声。若当真如此,前世的自己算什么?真的是算一场笑话。
陆明说完这一切,人忽然就像是老了十几岁。
“当时,你母亲与梁寒父母定下约定,本是想让梁寒父母对你多有照料。不料这些曲折出现,而领了梁寒抚养的伯父一家,竟是狼子野心,妄图侵占侄子的家产。”
“可陆家本就是小门小户,根本就没有与拿了弟弟家财的梁氏财大气粗。而你母亲立下的遗嘱又有漏洞,梁家找来,威逼利诱,我只得答应下来。”
“修然,爸爸保不住你的。权衡一番,我只能把你的命放在最前面。”
陆修然看着似是苍老了十几岁的陆明和姜母,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爸,妈。”
他们无权无势,顶多有一个属于江泽郁的昭清集团。可这昭清集团在梁氏眼中不过是一粒大米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爸妈能保住自己,其中艰辛,陆修然又怎么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