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毓莹坐在灵修的教室里面发呆,看着面前的符咒出神,她之前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说服母亲,考进临仙门。
结果渡天弦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一次都没有!
那她这么费力进临仙门到底图个什么?图这里课程多,老师凶吗?现在就是欲哭无泪,关键是完全不知道渡天弦什么时候回来,一年了,到底是什么任务要么紧要啊?
这时候她开始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也许是渡天弦犯了什么事被赶了出去,为了名声好久说是执行任务。邱毓莹意识到这一点心中就不想再呆在临仙门。
即使以后渡天弦还会回到临仙门她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实在是太累人了。
“天弦哥哥······”邱毓莹撑着脸喃喃自语,她作为外院弟子并不知道内情,还在傻傻地想着要是渡天弦突然出现了自己和他说什么好。
其实别说外院弟子,即便是内院的人之中也只有商蕊儿才知道,渡天弦会不会回来。所以她从邱毓莹身边走过听到这话的时候胸中莫名有一口气。
不自觉地,商蕊儿就说:“你到底是来修炼的,还是来找情郎的?”
她作为师姐,这点教育师妹的权利还是有的,何况邱毓莹还只是一个外院弟子。
换做别人,会低眉顺眼地说两句好话认错说自己不会了,但邱毓莹是何人?她被长公主娇惯长大,整个东阳城,就连施念都要哄着她才行,哪有人敢在她面前大小声啊。
加上迟迟等不到渡天弦她早就想跑路了,每日修炼苦不说,还要各种忍气吞声,邱毓莹能坚持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有病。
商蕊儿这一刺激,她便忍不住站起来说:“老子来干什么关你何事?”
师妹骂师姐,这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她这一吼,不仅仅是商蕊儿,同在一个教室的其他弟子也目瞪口呆。内心不由感叹,这人是不是疯了?
作为两人师姐的冯雨红不得不站到中间,问:“这是发生了何事?”
在商蕊儿还在错愕出神时邱毓莹主动说:“冯师姐,她无端找我麻烦,数次欺负我,你评评理。”
“我,我何时找你过你麻烦?”商蕊儿震惊不已。
“那你的意思是我没事找事喽?”邱毓莹今日的火非要找个由头卸掉不可,不然是会气出病来的,商蕊儿只是刚好撞了上来。
但在商蕊儿看来就是不可理喻,她为自己辩解说:“你自来了临仙门,修炼跟不上,日日念着五师兄,你觉得我说不得?”
“我念着五师兄怎么了,我就是为了天弦哥哥来的,倒是你,只要我一提到天弦哥哥你就找我麻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情郎呢?”邱毓莹有什么说什么,根本就不管那么多。
可她这么一说,不仅是冯雨红,就连林湾和涟漪都瞬间沉默。直到商蕊儿哼了一声,邱毓莹才觉察出不对来,她死死盯着商蕊儿那张脸,没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
闹这一出,邱毓莹是没有心再呆在临仙门了,她走到半山腰,几个侍卫样的人守在那里。
“郡主。”
“给我查清楚那个商蕊儿什么背景。”说完她又马上提出新的想法,“算了,管她什么背景,想办法,把她赶出临仙门。”
邱毓莹任性惯了,但也是因为有这个任性的资本,只要在天辰的土地上,还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手下人领了命下去做事,而她只需要静待结果就是。等收拾了商蕊儿她就到处去找渡天弦,她就不信了,以她邱家的情报网,竟然还有找不到的人?
而另一边的渡天弦现在无心思考那么多,他看着久违的施念,心里的不安已经退却不少,只要面前的人不再消失,自己只是在旁边看着也可以。
进入蓬莱宸宫深处,这里原先是个什么地方已经不得而知,通过留下的蛛丝马迹拼凑出那是一个怎样繁华热闹的地方,又是怎样一个新奇蓬勃的时代。
“你现在还觉得冷吗?”施念问这话只是想了解渡天弦目前的状态如何,绝对没有任何关心的意思。
其实在冷静下来以后渡天弦已经勉强恢复了行走的能力,但还要假装自己很吃力的样子,说来说去,就是怕施念再跑,所以当施念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渡天弦稍加琢磨才说:“还好。”
这个回答既不会让施念过于担心,也不会让他就此放开渡天弦。
果不其然,施念只会觉得渡天弦又在逞强了,还说:“你先稳住状态,我们尽早出去。”
“我不懂,这底下有什么在啊?还得你这位大少爷亲自走一趟,按理说有什么东西你张张嘴不就能到你手上?”第五烟说的是实话。
东阳王府又不是她第五家这种已经落寞的家族,家里养着不知多少能人异士,就连闻名天下的能工巧匠,只要梁爱华一开口,要什么都能做出来。
“你管我,我乐意来不行吗?”施念不想找借口。
“你还特意乔装改扮来的,该不会是不想让天弦知道,又想来看看他吧。”第五烟口无遮拦。
她作为事外人的好处在于说什么没有顾及,坏处就是可能会说到真话。
所以她话音刚落就被施念扔了下去,砸在地面上,这下她的好奇被摔没了,只要想要找施念算账的愤怒,哎哟一声她爬起来对着施念摆脸色,继而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
“诶,奇怪,我怎么不觉得冷了?”第五烟还不太理解之前施念所说的话。
看她反应如此之慢,施念只好向她重复一次,“你越恐惧就会越冷,刚才你发怒时恐惧的情绪被压制了,自然不会觉得冷。”
“这样吗?”第五烟活动一下身体,还真是,当自己没有那么愤怒以后寒冷又蔓延上来,她只好持续地让自己生气。
看着她上串下跳,施念无语,转头对渡天弦说:“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进去吧,有个东西在等你。”
走到这里,施念能够感受到挽龙对自己的警告,再走下去他和第五烟都会很危险,剩下的路程只能靠渡天弦自己走了。
说着施念把胡锦衣递给渡天弦,他已经完全弄懂这衣服的用处,相当于防弹衣,但是防的不是弹,而是小部分的法术攻击和大部分的精神类攻击。
依据挽龙能调动人的恐惧来操控体感温度这一点,他会有强大的精神攻击能力,胡锦衣的存在就非常必要。它能让渡天弦撑到和挽龙开始真正的对话。
对此,渡天弦没有去碰这件衣服,而是问:“施念,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施念没有回第五烟的话,但这不代表她说错了,渡天弦想顺着话说下去,又怕刺激到施念。
或许是失去了耐心,施念做事越来越不加掩饰,以往还要找个由头。以前需要借势而为,现在就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明着来,我就是带你来这里拿宝贝的。
对于渡天弦的问题施念可以回答,无论是编一个答案还是和盘托出都无所谓,但施念懒得在这上面多耗费时间。
“穿上就行,然后进去,里面有一个特别厉害的武器,收复他以后离开,听清楚了吗?”施念说完就知道这话没效果。
主要还是渡天弦的疑问实在太多,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武器?这么厉害的武器又为何会给自己?
还没等渡天弦问出口,施念打断施法,说:“有什么问题,等你拿完武器,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施念的想法是先拖住人,才不会真的在外面等呢,到时候渡天弦出来他早没影了。
“我不去,我只要进去你肯定就走了。”渡天弦直接拆穿,连带着后面的话都直接堵死。
“怎么会呢?”施念皮笑肉不笑,自觉演技还好,怎么会被看出来呢?
渡天弦不吃这一套,继续说:“要么,你和我一起进去,要么我们谁都不去。”
“胡锦衣只有一件,我怎么进去?”施念说着有点生气,都到这里了,纠结这些有意义吗?
“那便你穿。”渡天弦说。
“我穿了你怎么办!”施念这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情绪到了嗓子眼就很难控制得住。
这一下渡天弦算是猜到施念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可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要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你究竟是在恨我还是······
“为什么?”渡天弦选择问出口,太多问题没有答案,他也很难去猜。
对此施念难得没有反驳或者否定什么,他也不是很懂自己,只是麻木地往剧情正确的方向走去。至于能获得什么,有什么意义,他不想去想,因为只要深思胸中总有一口缓不过来的气。
“可能,算我倒霉。”沉默良久施念给出一个更加奇怪的答案,就好像在被命运操控一样。
走到这里,两个人都要进去是不可能的,物理上剧情上都不允许,僵持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总是需要人来让步才是。
这一次让步的是渡天弦,他拿出一截红绳,说:“这个可以让我找到你,只要你愿意系上,那我便依你所说的进去。”
红绳在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的寓意,可在另一个世界却代表着姻缘或者相思,何况这造型像极了月老的红线。
这让施念下意识地排斥,“不行,我还有要事去做,不能暴露行踪。”
“只有三日内有效,红绳的法力撑不了那么久的。”渡天弦把施念的话堵回去。
按理说,这应该是最能双全之策了,可施念就是很难接受,一想到这绳子不会是一对一,而是从一个中心出发像四周散射的,又好气又好笑。
最终是看戏的第五烟受不了了,说:“要不这样,这绳子牵我身上,我帮你盯着施念就行?”
肯定不行,第五烟的实力是自顾不暇,遑论盯着施念,她肯定会跟丢,但渡天弦没有直接说她弱,而是说:“不可,红绳是我亲手所制,只给一人。”
要不怎么说语言是这个世上最奇妙的东西呢?听完这话施念反倒是没那么排斥了,想着以他的实力要溜掉轻而易举,到不必在此时与他争执不休。
所以施念一把抢过红绳,说:“你做的?什么原理。”
“古法咒术加特殊草植,你不会?”渡天弦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恶意,在他的潜意识里施念天赋智慧财力都是顶级,有什么他不知道还弄不明白的东西吗?
然而施念听后,呵了一声,随即说:“我常年游玩在外,没人教不会很正常。”
他把自己同样苦心求学的这些年用了游玩两个字掩盖,听到施念这么说,渡天弦顿时慌张不已,马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些小玩意你一眼就会,本不想在你面前卖弄······”
“行了,行了,这个怎么弄?”施念打断他,没必要为一句话浪费时间,反正事已至此。
红绳虽然到了施念手里,可他完全不会弄,还得渡天弦来给他系上,在手腕上绕了两圈,然后打一个结。
绳子的另一端在渡天弦手里,只消一个口诀,中间的部分隐去,施念能看到自己手上的那个结,也不影响二人各自活动。
施念晃动一下,发现确实好用,看来是可以研究一下,这东西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一抬头就是渡天弦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直说。”施念说。
渡天弦犹豫了一会儿,换了个问题问:“如果,里面的东西我拿不出来呢?”
他来蓬莱只是为了找一面镜子,对所谓神器是没有预知的,更没有任何准备,贸然去真的会有结果吗?
而且都说是神器了,哪有那么容易拿到,这过程中自己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到时候要是把神器丢了,多辜负施念一路的安排啊?渡天弦带着这种想法,不安地看着施念。
“拿不出早点出来,我们另外找路回去。”施念想了想,没有必要强求,这一次进去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