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磕了一下。”沈慕章按下他的手。
白嘉祈并不相信这个理由,但他也不敢再去自作多情,沈慕章的心思究竟如何,他现在一点儿也猜不透。
“我要是再在你这里住下去,恐怕沈霄会找上门,明天我带着小珍离开。”沈慕章的语调异常平静。
“你是太看得起沈霄还是看不起我?”白嘉祈觉得沈慕章在拿沈霄做借口。
“以防万一。”
他直直盯着沈慕章的眼睛,想要在里面读出其他的情绪:“怎么,你就不担心小珍遇到沈霄?”
沈慕章往后退了几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嘉祈,说不担心太假,说和你没关系,又太冷漠,他忍不下心,沉默了好一会儿,打算将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了了之。
“拿沈霄当挡箭牌太拙劣了沈慕章,你就是想走。”白嘉祈眉头紧锁,心里沉沉地坠着。
沈慕章没有为自己辩解:“嗯。”
“那你滚吧。”
白嘉祈那边的动作很快,热搜被撤,热度也降下来,沈霄被人开了户,事件的源头就是他,沈慕章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发了一条:因为我的父亲而占用公共资源很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简短明了的一句话,网上评论基本都是偏向沈慕章。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好心疼沈慕章。”
“天呐我不粉沈慕章,但他真的好可怜,这样会不会得罪大佬啊,求求生活对他好一点吧,哭哭。”
“我是章鱼小丸子,已经粉了沈慕章两年了,小透明时期我去探过班,他人特别好,千万补药有事啊。”
“呃……难评。”
“和白嘉祈……他爸真敢传啊,人家有未婚夫。两家都是商业大佬级别,他是嫌他儿子死的慢吗。”
“……”
有几条评论刺的沈慕章眼疼,是关于任嘉祐的,翻来覆去也就是说任家和白家门当户对,怎么可能轮得上他。
“干嘛呢,慕章哥。”李海进化妆间把冰美式递给他。
“没事。”沈慕章把手机收起来,看外面热闹的很:“这是怎么了?”
“哦,场务老师在喊感谢顾文杰请剧组喝水。”李海见沈慕章情绪不好,以为是因为顾文杰:“慕章哥,你今天和他没对手戏。”
沈慕章和赵望远解约后不久,赵望远就签下了顾文杰,还让张侃带他。
前脚沈慕章面试上了S+仙侠大制作的男主,后脚赵望远用自己的人脉把顾文杰塞进这个剧组演男二,也不知道是膈应谁。
“随便吧。”沈慕章一口气喝了半杯咖啡,又在聚精会神看剧本。
晚上好不容易下了暴雨,天赐良机,导演立马开拍沈慕章和顾文杰的戏份。
顾文杰撑着油纸伞,用道具匕首指着沈慕章:“你不过是我家养子,谁给你的权利……”
这一段台词很长,非常考验演员的台词功底,顾文杰虽然不打磕绊,但是情绪一直给不了导演想要的,所以只能分镜拍。
但夏夜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到拍后半段的时候雨就停了,导演不愿意用人工降雨,因为这样前半段和后半段就会有差别。
顾文杰抱歉的笑了笑,提议先用人工降雨保一条:“导演,我觉得现在情绪正好,我怕过几天情绪没了,前后段差别更大。”
然后又淋了快一个小时,沈慕章知道这人是单纯给他找不痛快的,既然哪条都用不了,那干脆破罐子破摔。
在最后一条的时候,沈慕章没再按剧本上演,顾文杰还差一句没说完时,突然抬手给了顾文杰一拳,抢过匕首,压着他后面腺体的位置,即兴发挥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的事轮不到你置喙。”
匕首虽然是假的,但为了美观材质是玻璃,沈慕章用匕首压着他的时候没松一点儿劲,吓得顾文杰以为自己的腺体要被压破了。
“咔!这个情绪漂亮!保了!”
沈慕章放开他,还微笑的把顾文杰扶起来:“顾老师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但是已经开始拍了就没来得及跟你说,吓一跳吧。”
顾文杰脸色不好看,他刚才感受到沈慕章是真的想废了他!现在看着沈慕章笑容和煦,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看顾老师熬大夜都熬得站不稳了。”沈慕章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转头问导演:“导演收工吗?”
这个导演在沈慕章来面试的那一次就敲定他当自己的男主角,现在再一看自己的决定真是英明啊,这小伙子长的好看,肯吃苦悟性高,要不是被资方搅扰,顾文杰才进不来这个剧组,不过这个戏是大男主,只要沈慕章不出事,那这个剧大概率扑不了。
“好!收工!大家今天辛苦!”
沈慕章回到酒店歇下,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头疼的厉害,抬手按了按,温度有些偏高,可身上却冷了起来。
他睁开眼,眼皮发涩,心想该不会是淋雨发烧了吧,赶紧给李海发了信息。
“慕章哥。”李海就在隔壁,拿了温度计和退烧药很快过来。
沈慕章烧到了三十九度,昏昏沉沉,连呼吸都有一种刀割的疼痛,他喘不上来气,身体里似有一团火在烧。
他心下一惊,扯住李海,声音嘶哑地说:“……帮我去买抑制剂,快去!”
高烧引发了沈慕章的易感期。
退烧药渐渐起了药效,沈慕章却感觉自己越来越热像是要自燃了一样。
李海为什么还不回来!沈慕章痛苦地按着自己的腺体,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己行李箱前,翻出了白嘉祈的一件衣服,上面残留的信息素不多,但他还是贪婪地去闻,想象着白嘉祈被自己抱在怀里。
一点点龙舌兰的味道就让沈慕章放松了下来,他抱着衣服回到床上,把自己蜷缩起来。
白嘉祈……白嘉祈……沈慕章紧闭双眼,恨不得把这点信息素融进自己的身体。
白嘉祈在哪啊……
“我在。”
沈慕章的睫毛倏然一颤,猛地睁眼抬起头,白嘉祈就在自己面前,脑子里嗡地一声。
“是梦吗……”沈慕章呼吸一滞,慢慢抬起颤抖地手想去触摸白嘉祈地面庞,却怕戳破这个梦境,手就只能停在半空。
白嘉祈把脸轻轻贴在沈慕章的手上,很热:“你觉得呢。”
是李海给他打电话,说沈慕章突然进入了易感期,他才急忙过来的。
刚进门时就被alpha易感期的信息素压的喘不上来气,当他看到沈慕章抱着他的衣服蜷在床边,嘴里还不停地喊他的名字,心里更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疼和满意。
白嘉祈把抑制剂搁在床头:“我是你标记的omega,你易感期到了不找我,却让李海去买抑制剂,你脑子被驴踢了。”
龙舌兰信息素抚平他心头的躁动不安,沈慕章恢复些理智,担心自己生病传染给白嘉祈,往后移了移:“太晚了。”
他伸手去够抑制剂,白嘉祈把他拽过来,头抵着头:“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拿那个破抑制剂干嘛?”
“不行。”
“怎么就不行!”白嘉祈着急地吻上去,沈慕章把他推开,嘴里念着不行,又要去拿抑制剂。
白嘉祈夺过抑制剂,抬手扔进垃圾桶。
“我发情期的时候你不是也帮我了吗,这次换我帮你为什么不行?”
“我生病了,你怀着孩子……我会伤到你……”
“不会。”白嘉祈跨坐在他身上,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你怎么会伤到我呢,不会的。”
白嘉祈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沈慕章把手放上去,大拇指轻轻摩挲几下,白嘉祈呼吸一变:“再过一段时间孩子就会动了。”
这个孩子是他和白嘉祈的血脉交融,
白嘉祈再次吻上去的时候,沈慕章没有避开,他想,好奇怪啊,他和白嘉祈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现在却执着的不想松手,一再沉溺其中,如果真的到了一切都结束的那天,他会怎么样?
沈慕章的牙齿抵在白嘉祈的腺体处,那里有他的标记,这种熟悉地感觉让他想起第一次标记的时候,虽然当时神志不清,但身下的omega却是那样令他着迷,也是从那一个荒唐的晚上起,浓烈的龙舌兰里总会掺杂一些蓝桉花的味道。
他不能接受白嘉祈洗掉标记,更不能接受其他什么人标记白嘉祈。
白嘉祈只能属于他。
“呃……”白嘉祈的后颈传来一阵刺痛:“王八蛋……你干什么!”
沈慕章再次咬破腺体,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射进去,加强了标记。
他把人禁锢在自己怀里,白嘉祈被弄的很累了,双腿加紧他的腰身,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沈慕章在白嘉祈耳边喃喃细语:“小祈……小祈你给我一个机会……你相信我……我不比任嘉祐差的……”
白嘉祈听到沈慕章一直在喊他,听得也不真切,眯起眼睛,胡乱附和他:“嗯……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