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早了。”
神婆从律易棋的牌堆里找出一张比较小的牌,等康烁影出完一张,就把自己的牌放上去,然后把牌收起来,记下自己最后一轮的胜利。
康烁影说:“不对。等一下。我好像赢了。”
“……你什么?”
康烁影指向牌堆里的黑桃K。
场上的牌分别是神婆的黑桃Q,律易棋的红心2,康烁影的黑桃K和保洁的草花K。而最大的黑桃A,作为神婆的第一张手牌,早已静静地躺在牌堆里。
神婆惊骇到说不出话来。她光和保洁说话,一时不察竟然忘了算牌。而这个连花色都得对着卡片数的死丫头居然知道留牌?
康烁影把花色又数了一遍,终于确定了:“我赢了!”
神婆的脑子动得飞快,随时准备耍赖:“你打过桥牌?”
“我只打过斗地主。”
“那你怎么知道出什么?”
康烁影眨眨眼睛,用一种年长女性很难指责的天真表情看着她:“我随便出的呀。”
但神婆不吃这一套。她嘴里冒出一大串方言脏话。
康烁影的确完全不会桥牌,她的心思也不在牌上。从头到尾,她都在专心致志地偷听两个人的对话,从语言、动作、微表情里揣测这两个人的关系。
因为她的本质是现充,和现实生活的紧密接触使得她锻炼出了一种宝贵的技能:观察力。
她尝试从这些信息里提取出这两个人的关系:同学。初中同学。关系曾经不错。分别多年。都会打桥牌——这句是废话。桥牌……桥牌……桥牌……
她的视线空空地落在保洁手里的牌上。
声音汇聚成一张一张的纸牌,她静静地听着里面的暗语,像是把谜底和谜题连线的游戏。
“你”是草花,“你们”是方块,“我们”是红心。字数是纸牌的序号。
“你”有“你们”,“我们”自然也有“我”。其他三个花色都有了,那“我”代表的就是最后仅剩的花色:黑桃。
保洁说:“说不准‘我’会赢,别高兴得太早了。”
在这不知是不是歪打正着的暗语里,康烁影打出了黑桃K。
这下,不管神婆想不想耍赖都来不及了!众人精神振奋,康烁影和律易棋严格分工,律易棋捞起两个老人,直接从桥牌室没来得及装栅栏的窗户外翻出去,直奔跳格子。康烁影一路狂奔到楼下,取回黑色剑柄(出于卫生考虑她是用纸巾拿的),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跑到篮球场边。
四个人轮流在条格子里跳了一圈。周围看似毫无变化,为了安心,康烁影随机抓住一组在操场上遛弯的女同学:“你会打桥牌吗?”
半截眉豆豆眼的女同学不明所以:“我会打斗地主。”
康烁影热泪盈眶:“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她一蹦一跳地逃回教学楼。与此同时,下课铃正好打响。
康烁影站住了。
完了,旷课了。
她只能蔫哒哒地往回走。
律易棋从球球那里拿回了手表,手表里的风向标下方有一个半圆形的凸起。他用手遮住阳光往里面看,一颗亮晶晶的东西平稳地漂浮在正中央,没有任何挪动的痕迹。
他松了一口气。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和连接措施的情况下,时空没有任何变化,跳格子居然成功返航了。他赶紧用脚跟蹭掉地上的跳格子,心里感到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打算晚上奢侈一把,借呼叫中心一用,去南方买个甜品什么的。
操场遛弯那两个女生里有个探头探脑的,居然是颜阎。她看了看律易棋,又看了看回来的康烁影,发现完全没人注意到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上去询问律易棋:“不是。你俩怎么了?逃难回来啊?康烁影怎么疯疯癫癫的,这节课她是体育课吗?”
律易棋说:“回头再跟你解释!现在把呼叫中心借我,我要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