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跟刺猬一样,“保证你们一个不落,整整齐齐变成他们那样。”
而值守的军士看到帐帘大开,以为出了什么事,各自扶刀进帐,巡视起来,等看到被打翻一地的饭菜,军士回过头来,看着庾江宁。
“怎么回事?”
“他。”庾江宁指向那个少年。
“晓得。”军士们立刻拔刀。
“哥哥!”庾江宁赶紧叫住,解释起来,“他估计是被谁办了,疼得吃不下,我看他伤得挺重,能不能把他交给我?我把他带红帐子里去,以后随军当消遣吧。”
军士们听完解释,便指着那个少年交谈取乐,庾江宁身兼通译差事,自然要尽职尽责地把污言秽语翻译出来,那些话字字扎心,而少年被扎得透心凉,却又不敢反驳,空睁着双眼,竟流出一行血泪来。
庾江宁到底有几分薄面,军士们没再计较,任由他把少年领了出去,去红帐子的路上,少年闷声说:“我不用你充好人。”
“那你跟我过来干什么?”庾江宁乜他一眼,“你回去就行,等着被别人揭发,最后挂那当靶子。”
“你!”
“哎呀行啦,当了婊子就别立牌坊。”庾江宁不厌其烦,“而且俺也不是白救你,俺看你衣裳上的花纹挺好看,一会儿你脱下来,俺给妹妹改个裙子穿,算救你的报答。”
“你还有妹妹?”少年惊诧。
“你还有爹呢。”庾江宁又白他一眼,“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怪讨嫌的。”
“不和你计较!”少年闭上了嘴。
“信球。”庾江宁嘟哝一句。
“你也是东京人?”少年听到乡音,话匣子又开了。
“泗州人,少跟俺攀亲戚啊。”庾江宁摆摆手,“一会儿到了地方,麻溜把衣裳抵给俺,别逼着俺叫人揍你。”
“你叫什么?”
“庾江宁,你呢?”
“仇群芳。”
“球儿?庾江宁了然,”怪不得你老挨踢,命里该着。”
“仇!不是球儿!”仇群芳抓狂。
“哎呀你喊什么啊!老子又不识字!俺说什么你听着不就完了吗!你老纠正俺干什么啊!你怎么这么讨厌啊!”庾江宁也喊。
“好!”仇群芳先行休战,“我今年十二,你多大?”
“十一。”
“你什么时候被掳来的?”
“六岁。”
“就没想过逃跑?”
“你少害俺。”庾江宁捂住耳朵。
“没出息!”仇群芳恨铁不成钢,“你瞧着吧,我早晚逃出去,换个活法儿!”
“啊对对对,你有骨气,你逃,倒是被捉回来挑断手脚筋,挂在城门吹风的时候,可别怪俺没提醒你。”庾江宁敷衍道。
仇群芳刚燃起的斗志,被这一句话浇灭了,再度闭上了嘴,庾江宁掏掏耳朵,只觉神清气爽。
“你要带我去哪里?”仇群芳憋出一句。
“额……”庾江宁挠挠头,“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