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说。

他一定是在做梦，他不知道这是美梦还是噩梦，他的哥哥死了？他的大哥，国王的长子，来自Essos的巫师和奴隶解放者，Haegon the Undead死了？

不可能，他是不死的，他甚至敢让Aemond握住他的咽喉，他能够在Venomous Vow刺穿胸膛后从大海中走出，他不会死的；这是Rhaenyra的谎言。

“我的儿子，”Alicent道，她的眼中有喜悦的泪水，“我一直知道你比他更强大。”

不，我不比他强大，Aemond想，他是有三条龙的国王的长子，他是最纯正的Targaryen的血脉，他是Flaenderys的Superiror Lord，他是要阻止长夜的人，而我？我只是安达尔人和瓦雷利亚人的混血，我只是一只眼睛，我只有一条龙，我从未征服任何地方，我从未征服任何人，我甚至没有离开过七国——我怎么可能杀死他？

他看见的未来是泽莫抛弃Rhaenyra和她的儿子们，最终带着三条龙和他们合作，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但是不是泽莫的死亡，泽莫的死亡从来不在可能性里。他怎么可能杀得死泽莫？他怎么可能杀得死自己的大哥？

而为什么母亲看起来这么快乐？为什么？他是弑亲者，他杀死了自己的大哥，维斯特洛的王位继承人——对，他想起来，是的，母亲一直不承认Haegon Targaryen是国王真正的儿子，她一直宣称他是Essos的巫师，冒充了国王长子的身份，那么他杀死一个冒充者当然不算弑亲。

他的浑身都僵住了，他看向长桌，Helaena整张脸都是红的，眼泪还在她的脸颊上，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挪开了视线；Daeron被派去河间地了，还没有回来，而Aegon，Aegon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眼神固定在桌上的花瓶。

“母亲，”Helaena道，“我要去教堂为哥哥祈祷。”

“Helaena，”Alicent道，“你不会为那个篡位者祈祷。”

Helaena咽下一口唾沫，声音哽咽：“那我要回自己的房间。”

Alicent的表情冷漠：“那回去吧，记得参加明天的庆祝会。”

Helaena的泪水又落了下来，她狠狠得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就走开了房间，没有和任何人有视线接触。

“Aegon，”Alicent道，“为你的弟弟道喜吧，他为你扫清了王位上的障碍。”

远处的钟声响起，在红堡和君临的上空游荡，一声，两声，三声，Aegon一直没有反应，而Alicent安静的等待着，知道Elysium Syrup会让人的反应变慢，直到第七声钟声结束，Aegon终于有了动作。

Aegon叹了口气，他转过头对Alicent道：“你这个婊.子。”

Alicent睁大了眼睛，她抓住Aemond肩膀的手收紧了，惊讶，恐惧，慌张闪过她的瞳孔，Aemond依靠本能将母亲挡在了身后，而Aegon坐在长桌尽头的椅子上，不为所动。

“你也是婊.子，Aemond。”Aegon面无表情道，“婊.子生的小.婊.子。”

Aemond没有反驳，他甚至无法调动生气的情绪，如果是他平时，他早就拎起Aegon的领子把他往地上摔了，但是这次他没有，他的心跳得极快，他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死。

如果他的哥哥真的死了，那他死后的世界里会有Haegon Targaryen吗？

他的母亲在身后发出颤抖的声音。

“你没有喝Elysium Syrup。”她道。

“我一直没喝，贱人，”Aegon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你是不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你真是蠢货，母亲，我以为Rhaenyra够蠢了，结果你比她更甚，我们就是一个专门出蠢货和疯子的家族。”

Aemond脸色发白，他听见母亲在他身后发出了悲痛的，仿佛被攥住咽喉的惊呼，Aegon站了起来，Aemond面前的人太过于陌生，有人从王后寝宫的窗帘后走出，不止一个人。他们都到了Aegon身边，Lady Mancini, Larys Strong，以及一个皮肤惨白松弛，肥胖得无法形容的女人，Aemond看着他们聚集在Aegon的身后，他们都是面无表情的。

有两个人从Aemond身后出现，他们穿着街头的服装，身材强壮，他们也是面无表情的，手中拿着尖刀和匕首。

“我爱你，母亲。”Aegon道，“我爱过你，任何一个孩子都天生的爱着自己的母亲，我有什么错呢？我只是不想当国王，我只是不想参与政务，我只是想去丝绸街闲逛；你和外祖父就想把我丢出去，你和外祖父就杀死我的骨血，你和外祖父就毒杀我的大哥，而当我终于找到了愿意关心我的人，愿意不以我的‘乖顺’和‘服从’作为条件爱我的人，你却即使给我毒药也不肯让我爱他。”

Aegon顿了顿：“你关心的真的是我们的生命吗？母亲？还是你的执念和野心，或者Otto死后留下的怨念？”

“你疯了。”Alicent的嘴唇颤抖着，那两个拿着尖刀的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们家的人都是疯子，妈妈，你也是，”Aegon道，“你嫁给父亲的时候就该知道这一天；外祖父让你去勾引父亲的时候也该料到这一天。”

“你看，妈妈。”Aegon道，“连Aemond都不再保护你了。”

Aemond回头，Alicent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次子，而Aemond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街头服饰的人用布捆住Alicent的双手，限制住她的活动，却没有任何动作。

“Aemond?”她的眼中终于闪出泪光。

“Aemond很好奇的是，妈妈，”Aegon道，“为什么父亲在最后一次召见你之前还能下床行走，在召见你之后却去世了；他也好奇，为什么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父亲死去的人，并且那么迅速的封锁了消息，就好像一直准备好了一样。”

“你的父亲病重已经很久了，他早就该死了！”Alicent道，“我提早准备有什么错？否则让Rhaenyra和Haegon登上王位把你们都烧死吗？”

“我知道，母亲，”Aegon轻声道，“我只是好奇。”接着，他对抓着Alicent的两个人冷冷道，“把Lady Hightower带到卧室里去，把她的卧室门锁起来，再回到我身边。”

接着，他的目光如同墙外的寒冰落到了Aemond身上，接着转成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柔和。

“你有三天思考战后的去处，我的弟弟，”他道，“北境的冰或者君临的火，自己选择吧。”

“不过你尽可以高兴一段时间，”他道，“作为你的回报，我会允许你杀死Lucerys Velaryon——你可以在迎来自己的结局之前完结自己的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