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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锁已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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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境里面出来后,他才知道外面已过去了半月,两人赶回城中,天色已是渐晚。

前脚踏进门,便看见“楚栩”抱着邹香在前院捉萤火虫。

早些时候,楚阔崖便命人把邹香带去了后院偏房,就是担心“楚栩”会对他不利。

两人一进去,邹香便发现了他们,抱着一个竹兜朝他们跑来。

他扑进邹萧怀里,仰头看宁昭,歪了歪头又转头看“楚栩”,挠了挠后脑勺,“怎么有两个宁昭哥哥?”

宁昭和“楚栩”性子各异,早些时候邹香便能分辨出两人,现在这么说,很有可能就是这段时间“楚栩”在邹香面前假扮宁昭。

两人眉头皆是一蹙,齐齐看向行为动作极是孩子的人,突然,他抓到一只萤火虫,大步朝这边跑过来,半跪在邹香面前,“你看,漂不漂亮,嘿嘿。”

邹香接过萤火虫,“哇,”他激动地跳了跳,把虫子装进竹兜里。

现在还未与“楚栩”撕破脸皮,表面样子还是得继续装下去。

楚府大多数人都不知楚栩还有个孪生兄弟,“楚栩”是否知晓暂且不得而知,还好宁昭早有准备。

他打了个哈欠,邹萧抱起邹香,“你的假皮掉了,走吧,给你补一下。”

宁昭一把捂住邹萧的嘴,小声道:“有人在这,别说。”

邹萧拿开他的手,一脸嫌弃瞥了“楚栩”一眼,“傻子一个,又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也是,”宁昭抚平脸颊上掀起来的假皮,“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小心为好。”

上次事出突然,宁昭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楚栩为何会被绑去姚塞洲。

邹萧带邹香回去,宁昭便趁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快步去了后山。

“楚栩”是姚塞人,照理说应是会有人通风报信楚栩被救走了,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但他现在还在这,要么就是还不知道,要么就是还有什么要紧的事。

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的男子。

宁昭身体一僵,往后退了一步,抱拳行礼道:“楚公。”

楚阔崖似对这个称呼早有所料,但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难过,失望。

“进来吧。”

刚一坐下,楚栩正好端着沏好的茶进来,“兄长,”目光扫到楚阔崖身上,笑容瞬间收敛了不少。

他把茶斟好,站到一旁,“兄,楚……宁……”叫什么都不顺口,“您怎么过来了?”

楚栩一紧张,宁昭也忍不住抖腿扶额,“我,过来看看。”

气氛一再降到冰点,楚阔崖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我先走了。”

吱呀!

房门打开,楚阔崖前脚还没踏出去,宁昭突然叫了一声“父亲”。

左脚停在空中,半晌,门口之人都没转过身来。

楚栩率先反应过来,忙不迭上前扶着楚阔崖,把门重新关上。

这么多年,宁昭自认为脸皮甚厚,但一旦扯上感情,才发现一切都是假象,是伪装。

煽情的话他说不出口,煽情的动作他更是做不出来。

三人围坐,茶水的热气扑在脸上,眼眶不自觉有些湿润了,他不敢抬眼去看他。

他深吸口气,“你们相信复生吗?”这件事情,他早就想说口,但又怕他们不相信,但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两人静静听他说完,不仅没有流露出半点怀疑之色,还认真思考起来。

他只与他们说了被育沛复活的事,至于二次复活,他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原因。

“那现在时间提前不少,挽回的余地便更大,我明日便去校场把楚柯捉回来。”

宁昭摇头,“我们虽是提前知道不少事,但躲在暗处的却还不知有多少,得先把一切调查清楚才行,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需把损失降到最低。”

“校场的事,我和邹萧去就行,父……”好多年没有这样叫过,多多少少会有些拗口,“现在楚栩还不能出去,您先好好看着那个假的楚栩。”

“我有话说,”静默了半晌的楚栩开口,“爹,假扮我的是姚塞洲皇室之人,就是以前跟在我身边的小斯。”

宁昭来这就是为了此事,没想到会是这样。姚塞人杀人如麻,为何会留着楚栩的性命横生枝节,原来是因为这个皇子生出了恻隐之心。

楚阔崖摸着下巴,“难怪他很多习性与你十分相似。”

“方才我们回来,看见他和邹香在一块,还假扮成我,”他想了想还是说出来,“邹香是茗莱洲唯一的皇子,南宫景,等楚霖回来,把他送回城北。”

桌上的茶水变凉,鸡鸣的声音打破寂静的夜。

宁昭提着烛灯与楚阔崖并肩而行。

楚阔崖被时间洗涤了几十年,身子骨早不似当年那般挺拔。宁昭悄悄看了他几眼,不知道是自己长高了,还是楚阔崖变矮了,他竟是比楚阔崖高出半个头。

时间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在他的记忆里,明明昨日楚阔崖还能一把抱起他们三兄弟。

说来,楚阔崖不仅力气大,还很重,他们三个一辈子也不能把他举到那么高的位置。

宁昭暗暗掐了自己一把,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做错,但心里却生出一股没由来的愧疚。

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当做口头禅的话也被铁锁锁紧放到了最深处。

没关系,就算爱被铐上了枷锁也没关系,他很清楚,很多事情,不是没有表现出来就是不在乎,就是不爱。

楚霖和楚栩从小跟在他身边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爱是亏欠的另一种说法。

“父亲,我带着邹香回来那日,你是不是就已经认出我了?”

楚阔崖笑道:“每一次见到你们都跟第一次看见你们的感觉一样,”他长叹口气,“可惜我老了,”他拍着胸口,“这心是一样的,但这身体却是不一样了,很多事情也做不了了。”

前面一段路平整不少,宁昭原地蹲下,“父亲,我走不动了。”

楚阔崖乐呵呵半蹲着,“上来,年龄大了是借口,想当年我征战四方,从未打过败仗,什么阵仗没见过,一口气背一个拖两个轻轻松松。”

宁昭从一开始就没想跟他客气,但他扯一长串证明自己能行的话,……其实他还是很乐意听他说话的。

“哎,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偷偷用法术把自己变轻了?”

“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当然得慢慢来,今天七岁,明天八岁。”

“你小子,算盘敲得真响,不过嘛,老子十二分愿意。”

他以前觉得是自己作贱,是自己活该,因为一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能原谅过去对他的种种伤害。现在看来不是的,万物皆平衡,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痛苦是因为与这件看起来很小的事平衡,才值得被原谅。

“爹,我都这么大了,要是被人看见,说我是不孝子怎么办?”

“屁,那是他们瞎了眼,这明明是父慈子孝,别人还没有呢。”

宁昭双腿摇得欢,笑意更浓,“可惜了,您记不得之前的事了,上辈子你调侃我脸皮厚,虽然是事实,但我挺不服气的,现在服气了,原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看得出来,楚阔崖憋了一肚子话想与他说,他能感觉到,其中肯定有问他过得好不好?到底是怎么死的?疼不疼?

时间很长,但当下很短。

待尘埃落定,他当然愿意坐下来与他好好谈谈。

一觉睡到晌午,旭日高挂头顶,昨晚睡得很好,但眼睛还是有些睁不开,他趴在亭子的围栏上,伸手拨动水面。鱼儿并不怕人,甚至把他的手当成食物,群聚上来。

鱼鳞泛着金光,很是好看,嘴角不自觉上扬。

饭菜香味飘进鼻息,他扭头便看见邹萧正在用手把饭菜的香气往他那边扇。

“哇,这些该不会都是你做的吧?有点受宠若惊。”色香味俱全,没一会便被他吃掉了一半。

邹萧一手托腮,一手指指他的饭碗,“白饭有砒霜,青菜有毒液,狮子头有……”

“没有壮阳药就行。”

嘴巴总比脑子快,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嘴巴是不是不在大脑的管辖区。

邹萧笑得前仰后仰,“你是提醒我还是提醒我?”他抿嘴憋笑,挪动石凳,拍拍胸口,“来来来,想什么吃自己加。”

脸皮厚像是一种传染病,波及面很广,传染方式也多。

话都说出口了,接不上不就代表败下阵了?他咽下嘴里的东西,故意凑到邹萧面前,压低声音:“你为什么经常备着这个药,肯定是给自己吃的吧。”

“你想我吃?也不是不行。”

他抬头看天,邹萧的脸皮厚乃绝症。

吃完饭后,宁昭便和邹萧走遍了城中的药店,夜深了才回来。

捣鼓了一晚上,才把药制了出来。

天一亮,两人便快马赶到校场。

楚阔崖提前给校场传过信,要想进去,自是不用想上次一样翻墙。

这些年边塞的战争次数有所减少,加上主帅前年受了重伤,这两年一直都是楚霖在带兵打仗。

出来接他们的便是主帅杨和,他的身边跟着一位抱着弯弓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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