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霁的观念里,“吃”的重要性,是能和钱一较高低的!
只可惜她做饭的机会非常少,这么些年下来,做饭的经历一只手都能数清。
虽然做的少,却很专心的练习过,拥有单手打蛋和颠锅的技能,乍看上去,非常唬人且专业。
所以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当某一方面足够被信任,在其他方面,就会报以怀疑,譬如,“煤炭在锅子里颠一颠,也能吃吗?”
煤炭当然不能吃,但叶云夕的怀疑态度,本身就是对专业人员的崇拜,导致的盲目动摇了。
而林·专业人士·霁不语,只一味把锅里焦黑的煎蛋倒到垃圾桶里。
焦黑的外皮破掉了,流出里面浓黄的蛋黄液,然后吸引来了一只老狗。
老狗毛发粗糙结团,头顶和眉毛上的发毛已经发白,它本来趴在阳光底下,见状凑过去嗅了嗅,张大嘴巴,做了个干呕动作。
这肯定是只怀孕的母狗,林霁想。
可惜叶云夕并没有这份卓越的识狗眼光,她有些同情地看了狗子一眼:“还是我来吧。”
林霁的才艺表演已经结束,闻言耸耸肩,后退半步,让开作战位置。
叶云夕拿过锅子,去外面的水池边上冲洗。
林霁站在壁柜旁,抱着手臂斜靠着,安安静静地看了叶云夕一会。
...一会儿的时间非常短,林霁的目光落在她被阳光照得金黄的发丝上,抬脚过去,伸手摸了摸。
叶云夕的头发很软,顺从地如同她这个人,手指一勾,就妥帖地缠上来。
叶云夕就像被牵扯的风筝,林霁勾勾手,她就回头看林霁一眼。
“你想吃什么?烤面包还是炸鱼薯条?”
“想吃刺身。”
说着,林霁一只手按住了叶云夕的手背,从身后环住她,亲昵地靠上去。
这会儿,就连附近能走得动的狗,都跑去跟国王的游行了,林霁显得肆无忌惮,她寻到叶云夕右耳耳后的那颗,隐秘而鲜红小痣,潮热的呼吸落在上面。
林霁一口衔住那片薄薄的耳垂:“叶小姐刺身,给吃吗?”
叶云夕的脸上飞快浮起一层薄薄的浅红,在水波浮动的泠泠水光下,衬得越发灵动,像是从树林里跑出来的不谙世事的精灵。
林霁看得心里一阵悸动,然而“吃了就要挨天打雷劈”的利剑还时时刻刻挂在头顶,林霁再怎么悸动,也只能干过嘴瘾,调戏完了,最多亲亲碰碰。
可叶云夕显然是当了真。
她点点头,有些含糊的应了一声:“给吃的。”
林霁一愣,随即,一股不亚于收到一千三百银币的暗喜汹涌地涌上来。
这阵欣喜来得莫名其妙,按道理,她和叶云夕也不是第一次,叶云夕又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会答应,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林霁没必要...有这么多的暗喜。
难道是“我愿意”和“给吃的”这两句话的允准方式不一样?
林霁不明所以,但好在,她不是个会深究这些细节的人。
暗喜和得意并驾齐驱,然后被“雷劈”两个字死死拦住。
“我开玩笑的,”林霁说,“今天就是来看看圣比斯堡的服装设计,下午还得去报社盯着他们的宣传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霁有些惋惜,但还算是佯装正经地给了解释,可是,叶云兮那瞬间失望褪色的表情,是比“给吃的”,更加罪孽深重的引诱。
林霁的身体,是复燃的死灰。
瞧着叶云夕快把那锅子给抛出银光,林霁恼恨地倒打一耙:“下午要忙的事情一大堆,哪有功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倒是叶小姐...大白天的,就开始想这些,这么想要吗?”
叶云夕没说话,紧抿着唇,有些羞恼地从林霁的禁锢里挣出去,径直走向厨房。
事实上,从林霁和她为数不多的相处来看,叶云夕除了爱哭这一个特点之外,从来不是沉默寡言的人,甚至有些时候,常常会有些语出惊人的幽默——尽管林霁很少觉得好笑。
她似乎只有在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时候才会沉默以对,像是被叶家人默认为女仆,像是被自己的妹妹抢走心爱的花。
啧,差点忘了,还有叶家妹妹这一茬。
林霁有点头痛,慢悠悠晃荡回火炉前,看到叶云夕绷着下颌角,熟练的生火,那点头痛又很快烟消云散。
很开心,自己因为系统的约束,想做不能做,现在叶云夕也同样被拒绝,大家一起欲求不满,相当愉快!
林霁又去伸手勾叶云夕的头发,但被她扭头的动作甩开了,林霁不气反笑,笑得眉眼弯弯,胃口大开地吃掉了两份吐司面包。
吃饱之后,她也确实没闲着,开车带着叶云夕,穿梭在街上的报社。
叶云夕上车之后,本来要带上黑布的,她大约是猜到了林霁不想让人知道这地方的具体位置,乖巧的叫人想要一口把它吞进去,像是吞掉一块浓郁的巧克力。
吞掉巧克力是非常奢侈的行为,末世的物资,味道好的少,能提供大量能量的更是少,两者兼备,又省事易携带的,巧克力稳居榜首!
这样好的物资,就应该含在口腔,等待浓香的滋味随着时间消弭在口齿间的每一个角落。
生吞,太奢靡了!
一如林霁现在贲张的自信心。
她一把抓走了叶云夕手上的黑色布料,哼笑一声:“知道你贪恋我的肉题,欲求不满,精力难以集中,但毕竟还是白天,叶小姐还是克制一下,目的地又没有惊喜,你给自己蒙什么眼?”
看叶云夕因为这种事生闷气,简直比逗她害羞脸红还要有趣!
林霁可不想因为一张窄布条,让自己看到的东西受限。
拽走了布条,林霁总时不时的撩拨两句,然后去报社找人喝茶的时候,看起来都是春风得意的。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去宫廷外的广场上看烟花。
去的早,烟花还没开始,但天色已经黑了,林霁把车停在一处巷子里,带着叶云夕步行过去。
——天黑,她倒也不怕她那个便宜爹能在人群之中看到她。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林霁的嘴巴也不肯老实,叶云夕被折磨了一下午,哪怕是只兔子,也要被逼得咬人
她在巷子口站定了,偏身看向林霁,“我为什么这么想要,林小姐不清楚吗?”
烟花表演已经开始了,周围的人声开始喧闹,头顶的夜空亮起五彩斑斓的光亮。
可林霁还是听清楚了叶云夕的那声反问,她看着叶云夕的脸被落下来的五彩斑斓照亮,心里还没揣测出来这是个什么意思,就见叶云夕倾身,凑到她耳边,“当然是因为你一直不肯给我,这种事...也能怪我吗?”
“嘭”
“咻”
“砰!”
一朵巨大的紫色烟花升起,霎时照亮了半边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