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上，有两节专业课。
李凌凯洗完脸从盥洗室出来，发现路亦雪已经背着包在走廊等他了。
他连忙说道：“等我一会，换个衣服就走。”
路亦雪嗯了一声，头都没抬，手上动作不停，像是在打字。
李凌凯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换好衣服出来。
今天下午要去篮球场热身，他没打算骑电动车，特地喊了路亦雪等他，一起去走着去上课。
因此，路亦雪今天难得拥有了平等的早餐选择权。
“今天吃什么啊？”
李凌凯试探性地问，脚步却悄悄往手抓饼摊位偏移。
但等了半天，也没人等到身边人的回复。
他转头一看，发现路亦雪还在拿着手机低头打字，神情放松又专注，但要是细看还能发现眉目间隐约带着点笑意。
总之，根本没听见他说话。
“干什么呢你！”
李凌凯怒了。直接凑到路亦雪耳边大声嚷嚷，佯装要窥屏。
“一大早就在那打字打个不停，给哪个小姑娘发消息呢？”
路亦雪收起手机没回答，反而是看穿了李凌凯的小心思：“不吃手抓饼。”
说完就直接拐弯迈向了另一条路。
“今天吃食堂。”
“......”
李凌凯不死心。
他现在不想吃手抓饼了，只想知道路亦雪和谁聊得这么开心。
李凌凯一个健步赶紧跟上脚步，准备继续逼问：“怎么回事啊你最近？神龙不见神尾的，有情况。”
“有吗？”路亦雪可不觉得他神龙不见神尾，他明明不是和汤沐在学校，就是在家。
“神龙不见神尾？说你自己呢？”路亦雪嗤笑一声，“周末去哪玩了？周一晚上才回来。”
说起周末，李凌凯立马被转移注意力，还有点意犹未尽。
“和人包了个室内滑雪场玩，直接住了三个晚上。”
不过语气里，还有点小愧疚。
“汤沐之前让我周末带他玩，结果我给忘了，下次喊上他，我们一起去啊？”
“他？”路亦雪想了想，真诚建议“滑雪还是算了。”
学院楼门口为了美观，铺的是室外瓷砖，汤沐光是差点滑倒被路亦雪拉了一把，就有两三次了。
真要是去滑雪，估计得摔到亲妈都不认识。
食堂并不在宿舍到教学楼的直线上，想要过去，就得绕路。
所以虽然早餐种类多，但来买的人却很少。
平时李凌凯骑电动车，路亦雪让他帮带早餐就是因为懒。
今天愿意绕这么一段路来食堂，实在稀奇。
看到路亦雪明显拎着两人份的早餐出来后，李凌凯心中的怪异感直达顶峰。
“你到底是给谁带的早饭？”李凌凯一脸痛心疾首：“说吧，和谁谈恋爱呢？我不告诉白霏霏。”
“白霏霏？”路亦雪神情古怪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认识她？”
“她不是你朋友……在追你？”李凌凯也很懵逼，“她昨天还问我篮球赛你什么上场，说要来加油。”
“哎。”
路亦雪莫名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像是打开了聊天框快速地发了条消息，然后避重就轻一般地把前一个问题回答了：“给汤沐带的。”
“汤沐啊。”李凌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谁呢！你俩最近走很近啊小雪。”
路亦雪又掏出手机回起了消息，边回边问道：“怎么？不喜欢他？”
“喜欢啊。”李凌凯回答地直截了当，丝毫不带犹豫。
汤沐不仅长得好看，人也挺好相处的，谁会不喜欢和他一起玩。
路亦雪闻言，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两眼，语气不容反驳。
“不许喜欢。”
说完就拎着早饭径直走向教学楼，留下李凌凯一个人不明所以。
————
到了教室，发现人已经来了一半。
专业课都是物理班的人，第一周大家就找到了心仪的位置，之后基本都不会变动。
李凌凯冲向靠窗那列的老位置，刚想坐下，就被路亦雪推了推，让他坐里面去。
他饿的不行，急着吃早饭，也没细想直接就坐在了靠窗位置。
快上课了，汤沐才匆匆忙忙地来了。
“早啊。”
李凌凯隔着个人，探出身来跟他找招呼。
“早。”
汤沐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坐下歇了好一会儿才喘匀气。
“今天我室友都没课，闹钟被我不小心关了，结果直接睡过头。”
他看见旁边坐的是路亦雪，也丝毫都没惊讶，在桌上的袋子里找出他让路亦雪帮带的早餐，偷偷摸摸地在老师眼皮底下开吃。
学渣的每一节课都十分相似，浑浑噩噩就是一个半小时。
李凌凯课上也没什么精神，不过一下课，就活力满满地对汤沐发出热情邀约。
“一起吃饭吗沐仔？我们下午要去篮球场磨合下，可以去场边围观？”
汤沐还没想好去不去，正犹豫着，路亦雪就替他回答了。
“他不去。”
语气斩钉截铁，就像李凌凯问的其实是他一样。
说完还继续交代汤沐：“你回去吃，吃完饭睡一会晚上到点再来。”
好像生怕汤沐来围观一样。
路亦雪许久没打过篮球，需要点时间热热手，最好别让汤沐看到。
汤沐也没问为什么，乖乖地哦了一声。
倒是李凌凯一脸狐疑？
“问汤沐话，你答什么。”
他又继续转头汤沐，“他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你听他的干嘛？”
汤沐已经在收拾书本想着中午吃什么了，李凌凯的问题像空气一样顺滑地路过大脑皮层，他也随便敷衍了一句。
“因为他长得帅。”
李凌凯眉头却突然皱紧，看向汤沐的眼神带着许多迟疑，“你说……他长得帅？”
路亦雪听不下去了，直接站起身，催促两人离开。
“别废话了，走了。”
————
汤沐下午虽然没去围观，但是被李凌凯交代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去买水。
他肩负着不能把运动员渴死的重要使命。
篮球场离宿舍不近，但是水很重。
于是李凌凯直接把电动车钥匙扔给了他，让他买完水骑车来，买水钱班费报销。
汤沐回宿舍后先是点了个外卖，然后美美地睡了一觉，醒了继续吃晚饭，像个快乐的饭桶。
中途他也给路亦雪发过几条消息，没有回复，大概是在练球。
他也没忘了李凌凯交给他的任务，去便利店买了一提水。
路过冷藏柜的时候犹豫了下，又拿了两瓶运动饮料。
他不知道路亦雪什么什么口味，特地选了两个不一样的。
一切都非常的顺利，直到汤沐骑上了李凌凯的电动车。
他本以为这和自行车差不多，百度了一下发现油门就是拧把手。
于是试探性地拧了一下，然后差点没把自己甩飞。
刚才的惊魂一刻汤沐还铭记着，犹豫了半天不敢再试。
站在电动车前又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认命掏出了手机。
谷大21级物理班群里。
「小汤小汤遇事贼慌：有没有在宿舍这边，并且会骑电动车的？」
没过一会，收到的第一条回复竟然是李凌凯的。
他诚挚地发个了个问号，后面跟着路亦雪的句号。
不过汤沐最后真的找到了人，由这位临时骑手骑着电动车载那一箱水去篮球场。
而汤沐只拎了那两瓶运动饮料，慢慢悠悠地走过去了。
到了篮球场，汤沐才发现这次篮球赛还算大手笔。
分配的场地竟然是在一个挺大的室内篮球场里，场地四周围着一圈看台，看起来非常正式，和他们班的水平不太项目。
这里平时根本不开放给学生预约，也就这种院际的比赛才能沾沾光用一用。
所以汤沐也根本没来过，只能翻出之前路亦雪发他的分组截图，对着指示路标找那块被分给他们班的练习场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还没汤沐等走到地图上的标点，就听到了场边此起彼伏的尖叫欢呼声。
他大致看了看方向，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可是篮球赛，不是还没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