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针和手链非常精致美丽。
可白映陌却不觉得这套饰品有多“好”。
但要说哪里不好,似乎也找不出缺点。
于是,他只能开始瞎编:“那个手链太细了,容易断。胸针上面有针,扎到肉怎么办?”
服务员陪笑反驳着他:“先生,手链还是细的好看,女生的手腕是细的,戴上可大方了。还有这胸针,您看背面,有一个暗扣,不会伤到皮肤的。”
“我要这个。给我包起来。”贺牧遥拍板成交。
白映陌见无法阻止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绿。
两人返回贺牧遥家中,他别别扭扭地帮忙“搬运”土特产和饰品——准确地说,他只负责拿饰品,其余的大箱子都是贺牧遥一个人搬的。
江浩然借着萧闲的紧急呼叫,把车开走了,他只好乖乖地在贺牧遥家里等他回来。
他们将东西放好,白映陌解下腰部的衣服,自然地进入厨房切水果和烧水泡茶。当他把这些东西端出来的时候,见贺牧遥正在非常认真地摆拍。
贺牧遥不断调整着两小包零食的位置,见白映陌过来,说:“你帮帮我,我不太会拍。”
白映陌走近,看到自己送给贺牧遥的戒指也被丢在桌上,顿时火冒三丈。
他虽然心里难过得要命,生气得要死,但是仍然轻轻放下茶壶和杯子,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把茶壶摔碎了,到时候收拾家的人还是他自己。
但,小性子,该使的时候还就得使!
他冲上前,拿起戒指,叫道:“不戴了是吗?不戴还给我!”
贺牧遥一脸不解,问:“怎么了?”
白映陌指指桌上的零食,说:“你想干嘛?”
“发个微博。”
“好,我真该夸你长大了,居然能自己发微博了。”
贺牧遥知道他在反讽自己,讪讪地说:“我不太会,你能帮我吗?”
白映陌干脆利落地说:“不帮!我生气了!”
贺牧遥轻轻拉拉他的手,问:“为什么生气?”
“我送你那么多东西,你都不知道发个微博。人家就送你这两袋破零食,你就急不可待地要显摆。我心里不平衡!”
说完,白映陌猛地甩开对方的手,撒腿就往外面跑。
贺牧遥想去追他,可一听厨房里传出了水壶的声音,就赶紧调转了方向,先回厨房把火关了,再出去追他。
他收拾好厨房,立刻跑到外面,却丝毫不见白映陌的影子,不晓得小助理是朝哪个方向跑过去的。他敏锐地感觉对面有点异动,便快速跑到一辆车前,狠狠地拍打着车窗。
车上的人吓了一跳,连忙摇下车窗,道歉:“对不起,贺先生,我这是第一次蹲点。给您添麻烦了真对不起,您千万别报警啊!我们公司就是一个小杂志社,我上有老下有小……”
贺牧遥的眼神焦急且凶狠,说:“我助理往哪边跑了?”
狗仔呆呆地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贺牧遥看都没看他,朝那里跑去。
*
另一方,江浩然并非说谎,萧闲确实联系了他,只不过没有给他下任何“必须”的命令,但他实在不愿夹在那两个闹别扭的人中间,巴不得快些离开。
“闲哥,咱们去哪?”江浩然开着车问。
“西餐厅。”萧闲回答。
江浩然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今天是佟老爷子外孙的生日,是吧?”
“是。你记忆力不错。”
“都是闲哥培养的好……”江浩然正在开车,手机响了,他不好意思地说,“闲哥,麻烦帮我接个电话吧。”
萧闲拿出江浩然的电话,看到来电人,微微有些吃惊。
江浩然问:“闲哥,谁啊?”
萧闲简短地回答:“贺牧遥。”然后接了电话,“喂。”
对方也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精神。
【萧先生?】
“嗯,找小浩子什么事?”
【映陌现在跟你们在一起吗?】
“没有。小陌怎么了?”
【他突然生我的气,从我家跑出去了,外套没穿,手机和钱包都没拿。】
“他大致朝哪个方向去了,你知道吗?”
电话通完,萧闲立刻知会江浩然掉头,随后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方率先开口【抱歉,我这边突然有点事,可能会晚到半个小时……】
“不用了,你忙吧。”
【不忙不忙,就一会。你不会不想等我吧!】
“对不起,我今天去不了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陌不见了。”
【白映陌失踪了?】
“不是,他……”
萧闲简要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向电话那头的青年复述了一遍。
【又是白映陌!你总是那么关心他,你什么时候能关心关心我啊!再说了,他们闹别扭,你去干嘛啊?当电灯泡吗?】
“还是先找到小陌再说吧。对不起了。”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在西餐厅,如果你不来,我就不走!】
江浩然明显有点吓到了,小心地问:“闲哥,那个谁,是不是生了很大的气?”
萧闲有些无奈地说:“嗯,应该不小。”
江浩然提出建议:“闲哥你就去找他吧。映陌哥肯定没事的。其实整件事都是他自己生闷气罢了,人家遥大根本没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
萧闲淡淡地说:“不用。先找到小陌再说吧。”
疾驶而过的车,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
贺牧遥与萧闲和江浩然汇合,他们继续沿着街道寻找。
天色早已漆黑,路灯虽然明亮,但是死角不少。冷风吹得灯光摇曳,月光也变得闪闪烁烁,不打算将完整的银白色照满街道。街上行人不多,三三两两,有人醉酒,有人行色匆匆,有人流连忘返,但是没有一个人是他们的目标。
贺牧遥心情万分沉重,他很后悔惹白映陌生气,虽然他并不太清楚对方为什么会勃然大怒,但是肯定是自己太迟钝了。他攥紧拳头,东寻西找,额头渗出汗珠。他的担忧就像河水结冰一般,从内而外都冻得他发麻。脚步不曾停歇,身体也开始颤抖。时间越长,他的呼吸就越急促,心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江浩然无意间发现一条小巷,直觉告诉他,一直往前走,可能会有收获。
贺牧遥和萧闲跟着江浩然,也慢慢朝巷子深处走去。
“啊哟!饶了我们吧!啊哟!”
只听到巷子中有人在呻吟。
贺牧遥心里一紧,想要跑进去,萧闲拦住了他,摇摇头。
“说,以后还跟不跟着我了?”
江浩然与萧闲和贺牧遥互相看了一眼,轻声叫道:“是我哥!”
“不敢了,真不敢了!”
“你们呢?以后还敢不敢跟忠华堂作对了?”
白映陌声色俱厉地问,但是他的声线却没有那么凶狠。
“不敢了,小白爷,放过我们吧!”
“滚吧!”白映陌叫了一声。
从巷子中跑出五六个人,正好在巷口见到了萧闲,其中一个人又吓得哆嗦起来。
“小……小萧爷,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白映陌拍拍手上的灰,也朝巷口走来,他听到有人在叫萧闲的名字,便高兴地跑出来,:“闲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月色逐渐在白映陌的身上着色,他的样子渐渐清晰,贺牧遥看到他的头发有些散乱,脸上却挂着纯真的笑容,上衣扣子掉了一颗,袖子也被扯烂了一条,露出点点血色,腿上和鞋上全是尘土。
白映陌本来是满脸兴奋,一见贺牧遥,脸色大变,又恼又羞,看对方脸色难看极了,气息也非常重,外套没穿,头发散乱,眉头紧皱,眼神是读不出的一种可怕。
他不由得心虚地吞了口口水。
江浩然跑过去,搂住白映陌的胳膊,仔细打量,紧张地问:“哥,伤得重不重?”
白映陌举起自己的手臂,用手指抹了抹上面的血迹,自信满满地说:“小浩子,我是谁啊,我怎么会受伤呢?”
江浩然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问:“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他们。你下手重不重?”
白映陌有点蒙,努力回想刚才打架的情景,慢慢地说:“好像……不太重吧……”
江浩然放心地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我以为我们又树敌了呢。”
萧闲关切地问:“小陌,刚才那些人是……”
白映陌偷偷瞥了一眼紧盯自己的贺牧遥,他们的目光毫不意外地重叠了,他赶紧躲避他如剑锋一般的目光,有点心虚地说:“我出来……散步,碰到这些人,他们一直跟着我,说要抓我,让我爸好看。我不理他们,他们就直接上手。闲哥,你知道吗,其中一个人居然是被我们从秋意巷赶出去的,当初赶他走的原因就是他吸-毒,没想到他现在还在吸,你看到他的脸了吗,简直比鬼还恐怖。”
萧闲拍拍白映陌的肩:“你没事就好。”
江浩然气愤地握着拳头:“真是太大胆了,居然敢对忠华堂小少主动手!”
白映陌一副大难不死的架势:“可不是嘛,小浩子。如果不是我奋力反抗,我就已经被他们……那个了……”他转过身,摸摸屁股上的破洞,接着说,“他们一直跟着我,然后有个变态看我裤子破了,就有了不轨的企图。他们以为他们跟在我后面,我就什么都听不到了?我又不是聋子。我正在气头上了,就……”
江浩然打断了他的话:“等等,哥,你的意思是你先动的手?”
白映陌有些理屈:“小浩子,你不能这么说啊,是他们先那么说我的,我生气才会……都怪他……”他说着,悄悄地用小手指指了指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贺牧遥,但是仍然不敢看他。
贺牧遥瞬间抓住白映陌的手,他来不及收回,便被贺牧遥拉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