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继续深入探索,尽管洞穴阴冷潮湿,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焦蜘蛛的恶心味道,但塞巴斯蒂安的心情却意外地好了些许。
最后,他们终于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倒在地上、深度昏迷的小精灵托布斯。周围散落着破碎的器具和被撕裂的布料,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可怜家伙的悲惨遭遇。
克莱尔看着这一幕,眼神中满是同情,而塞巴斯蒂安却不以为然,目光漠然,显然对小精灵的境遇毫无触动。然而,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直接反对克莱尔的决定。
当克莱尔试图触碰托布斯时,塞巴斯蒂安拦住了她,他温柔地说:“我来就行。”
他蹲下身,皱着眉取出几瓶药水,熟练地喂给地上的小精灵。克莱尔在一旁观察着,发现他虽然嘴上不屑,但行动上却丝毫没有马虎。
她想将托布斯送去圣芒戈接受治疗,可刚一开口,塞巴斯蒂安便哭笑不得地阻止了她。
“亲爱的,圣芒戈只收治巫师,而……它们并不在救治范围内。”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他们甚至不会接待你。”
克莱尔皱起眉,心里越发放心不下,她无法接受就这样把托布斯丢在这里。于是,她抬头看向塞巴斯蒂安,认真地请求道:“那就请你带着托布斯幻影移形到斯托克斯庄园附近吧。”
塞巴斯蒂安叹了口气,显然对她的固执毫无办法,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他答应,克莱尔立刻快速返回霍格沃茨,先是找到迪克告知消息,又去向韦斯莱教授请了一天假——她不打算让这件事就这么草草了结。
……
塞巴斯蒂安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显然,这个小精灵并不像他原本以为的那样毫无用处。毕竟,克莱尔带着自己回家见家长了。
“我们不能把托布斯丢在这里不管,霍格沃茨并不具备救治他的条件,总不能把他塞进我的寝室吧?”克莱尔边走边解释,“所以,我觉得还是送到我家里更合适……”她话音未落,便察觉到塞巴斯蒂安竟然在发呆。
“塞巴斯蒂安?”她停下脚步,皱起眉头,略带不满地晃了晃手,“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塞巴斯蒂安猛地回神,眼神有些飘忽,“你说什么?”
克莱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埋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语气郑重地叮嘱:“你可千万不能说漏嘴!我们这么做只是因为答应了迪克的请求,是为了帮助朋友,而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顿了顿,表情更加严肃:“还有,绝对不要提我们在学校外面的事!如果我家里人知道,我会死得很惨。”
听到这句话,塞巴斯蒂安想起之前她差点退学的事,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明白了。”
在踏入庄园之前,塞巴斯蒂安甚至特意停下脚步,低声念了个清理一新的魔咒,将长袍上的污渍彻底去除,连头发都整理得一丝不苟。他甚至变出了一顶礼帽,小心翼翼地戴好,以确保自己看起来足够体面,不至于给克莱尔的家人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
确认一切妥当后,他这才重新扶起仍昏迷不醒的托布斯。克莱尔见状,索性直接拉住了他的手腕,将他一起拽进了斯托克斯庄园的大门。
——这是塞巴斯蒂安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庄园,尽管他曾在附近徘徊过无数次。
冬日的斯托克斯庄园,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晨雾之中,远方的橡树和云杉被白霜覆盖,树枝低垂,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色。鹅卵石铺就的主道在薄雪下若隐若现,通向那座庄重而优雅的宅邸。高大的黑色铁艺大门静静矗立,栅栏上缠绕着几缕藤蔓,残存的叶片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古老的建筑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灰白色的石墙覆着岁月的痕迹,窗棂间镶嵌着精致的雕花,沉稳而贵气。远处,一座小型天文台矗立在庭院的尽头,穹顶在晨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泽,显然是经过精心维护的。
——这座庄园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古老、优雅、严谨,带着无法忽视的贵族气息,却又意外地温暖而富有生机。
他突然有些紧张地理了理领口,深吸了一口气。
一进入庄园的屏障,克莱尔立刻松开塞巴斯蒂安,穿过花园和前厅,快步走进大厅,丝毫不拖泥带水。
客厅里的玛格丽特立刻察觉到了异常,抬起头,眉头微微蹙起:“克莱尔?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发生了什么?”她的视线落在了克莱尔身后,语气顿时多了几分戒备:“……还有客人?”
克莱尔没有回答,而是示意塞巴斯蒂安用漂浮咒将托布斯轻轻放到沙发上。玛格丽特本能地往前走了一步,但当她看清沙发上那个瘦小、脏兮兮的身影时,顿时露出震惊又嫌恶的表情:“这、这……这是什么?”
克莱尔开始了真情实感的表演。
站在一旁的塞巴斯蒂安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只见她游刃有余地说服着玛格丽特女士,一会儿神色焦急、满是同情,仿佛随时都会落泪,一会儿又欣喜若狂,声音甜得像是浸了蜜糖,连眼神都盈满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克莱尔。
平日里,她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可现在——她真的好会撒娇?他跟家里人是这样相处的吗?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嘴角那抹忍俊不禁的笑意,同时心里暗暗感叹——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安排好那个可怜的生物之后,玛格丽特这才收回视线,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转向自己的女儿,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她:“克莱尔,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吗?还不快介绍一下你的这位朋友。”
克莱尔连忙转身,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向母亲介绍道:“妈妈,我之前和您提起过的,他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塞巴斯蒂安·萨鲁。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也帮了我不少忙。这次也是,如果没有他,我恐怕没办法顺利把托布斯带回来。”
她故意强调了最后一句,语气里带着夸赞和感激。
塞巴斯蒂安微微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微笑。他站得笔直,手拿礼帽,深色的礼袍熨帖整洁,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族般的优雅。他微微颔首,态度谦逊而得体,语气温和而自信:“夫人,请原谅我的冒昧到访,很荣幸能在这里见到您。”
他表现得彬彬有礼,完全没有在学校里那股随性,甚至带着几分温文尔雅的绅士风度。
克莱尔在一旁悄悄瞥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好笑。
玛格丽特对塞巴斯蒂安的印象颇为不错。这个男孩举止得体,谈吐间透着一种与年纪不符的成熟稳重,让人挑不出任何失礼之处。考虑到天色已晚,她索性留下他共进晚餐,并让克莱尔带着这位同学四处转转,熟悉一下庄园。
在两人离开后,玛格丽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的背影,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们手腕上的手链上——款式竟出奇地相似。她轻轻皱起眉。
解决了托布斯的安置问题后,克莱尔终于放松下来,心情愉悦地带着塞巴斯蒂安参观庄园。她先是领着他去了祖父的实验室,那里摆满了各种古旧的仪器与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羊皮纸与药剂混合的味道。紧接着,她带他登上三楼,向他展示自己的小实验室——比起祖父的实验室,这里显得更加精致而井然有序,书桌上摆放着未完成的研究笔记与几件奇特的魔法装置,显然是她正在研究的课题。
最后,他们来到花园。尽管是冬季,但花园依旧颇具景致。偶尔还能看到些许残雪点缀在枝头,宛若星光洒落。
正当他们在花园漫步时,归家的爱德华与乔治迎面而来。塞巴斯蒂安抬眼看去,猜测其中一位是克莱尔的父亲,而另一位则是她的祖父——两人身上都有着显赫家族特有的风度,尤其是乔治·斯托克斯,虽已年迈,但那双睿智的眼睛依旧深邃如夜空。
塞巴斯蒂安很会说话,在适当的时机回应,却从不随意插话,表现得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毛病。这让克莱尔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中,塞巴斯蒂安可不算是个 “循规蹈矩” 的人。
真正让克莱尔吃惊的是,玛格丽特竟然主动提出让塞巴斯蒂安留宿。她的父亲与祖父同样惊讶,但看了看玛格丽特的表情后,并未多说什么,显然是默许了这个决定。
夜深后,庄园一片寂静。
本该入睡的塞巴斯蒂安却并未休息,他悄然出了房间,沿着花园的小径缓步前行。他的步伐很轻,像是在寻找什么,直到来到一处隐蔽的角落,才缓缓停下脚步。
这里是庄园的阵法核心。
他眯起眼睛,视线落在地面的一处繁复的魔法纹路上,指尖轻轻拂过那若隐若现的符文。寒风拂过他的脸颊,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眼前的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