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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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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喝了黎大夫开得安神药在屋内入睡。

赵小福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得知杨继宗的用意后,内心有些摇摆不定。

这个公道他想要为父亲讨回。

可这诉状就算写了又能怎样?那些人定然会官官相护,他这诉状还没送出去,只怕母子二人都要遭祸。

他们只是清河崔氏的奴才,崔氏与郑氏乃姻亲,怎会为区区奴才做主。

一想到这些,赵小福的肩膀不由自主便垮了下去。

“小福哥,采石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郑扶他为何要杀人?”沈瑶给他倒了一盏热水。

赵小福右手握拳重重锤在桌子上,将昨夜之事告诉二人。

父亲久不归家,他便寻到采石场,当时采石场内的情况很混乱,现在细细想来也有些不对劲,所有的苦役都被看守起来。

他向差役禀明来意后,便被领着进了郑扶的营帐,一入帐内就看见郑扶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刀。

而他的父亲则是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向他借马入城救父亲一命,可郑扶却不肯,还让差役将我父子丢出采石场,后来便遇上了你们。”赵小福咬牙切齿说完,眼中弥漫着浓浓的恨意。

闻言,沈瑶和杨继宗都觉得此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阿瑶,我家是奴籍,又是崔氏的奴才,要想替父亲讨回公道,只怕难如登天。”赵小福双眸黯然。

不等沈瑶出言安慰,赵小福又猛地站起身朝杨继宗跪下。

“杨公子,你肯定有办法帮我的对吗?只要你帮我,我愿意替你往外送信。”

沈瑶站起身本要拉赵小福,可当她听见这话时,不自觉的松开了手,杨继宗要往外送信?给谁送?为什么瞒着他们?

二人的视线同时落在杨继宗的身上。

杨继宗看向沈瑶的眼神有些晦涩,示意赵小福先起来。

“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是想一命换一命亲自手刃仇人,还是卧薪尝胆,用我朝律法惩治他们一干人等?”

“我要……”

不等赵小福开口,沈瑶在旁抢先一步警醒他:“小福哥,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让你娘怎么活?”

因这一句话,赵小福瞬间恢复几分神智,渐渐冷静下来。

“我不能死,我要让郑扶也尝尝成为阶下囚,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滋味。”

杨继宗将笔墨递上前:“那就将你爹为郑扶挡下刺客一刀而丧命的事情写下,然后带着这封信与你爹的棺椁去见崔氏一族,求他们看在你爹舍身救人的份上,放你母子二人从良。”

话音刚落,赵小福猛地拍桌而起,双手抓住杨继宗的袄子怒吼:“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他是想要恢复良籍,但不是踩着他爹的尸骨从良。

“你爹是怎么死的,他们不会在乎,可你要和他们斗,就得恢复良籍,参加科考。”杨继宗身子微微后仰,抬了抬手示意沈瑶不必担心自己。

“圣上自登基后,一直在变法,凡良籍者,不再追其祖上渊源,皆可参加科考为官。”

赵小福只觉得他这番话可笑至极:“为官?你从前可见有寒门子弟能在朝堂为官的?”

“从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你很聪明,缺的只是一个时机,现时机已到,就看你是否敢为人先,是否愿意舍身入局为其它寒门子弟开路。”

“可我爹的死——”

“你爹的死因不过是我的猜测,具体真相如何,需待你将来亲自为你爹查明,惩治真凶。”

赵小福心中百转千回,渐渐松开手,他不得不承认杨继宗这一招卧薪尝胆实在高明。

既让他能一展心中抱负,又能亲自为父亲讨回公道。

冬日天气寒冷,乡亲们得知赵小福要带着他爹的尸骨去面见主家申冤,二话不说,一块帮着他将棺椁抬上了牛车。

望着牛车驶出村,沈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阿瑶,你们在屋里都说了些什么事,咱们不是要帮着里长发丧下葬吗,怎么突然就?”苗氏觉得这事一桩比一桩离奇。

“娘,你就别问了,一切等小福哥回来再说。”黄冬生拉住亲娘的胳膊,示意她别再探问,没看表姐脸色不大好吗?

虽说正月里死了人不吉利,但无论怎么样,乡亲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他们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的人便开始向黄松柏报名领兔子回去养,并且要同黄松柏一起在山上伐木建兔舍。

说到兔子,黄冬生也突然想起昨天夜里和姑父表哥在桑树林里设下的陷阱,也不知有没有套到活物。

于是在黄冬生的缠磨中,沈青山决定吃过午食后,领着原先定好的五人去万河乡先伐木,顺便去看看陷阱。

“阿瑶,婶子要报名跟着你学缫丝,你把婶子的名字记一下,婶子叫翠娥。”张春芽的娘在人群里迅速拉住沈瑶的胳膊,嗓门极为嘹亮。

她这一嚷嚷,村里的媳妇姑娘们也都纷纷涌了过来,将沈瑶围的水泄不通。

杨继宗想和沈瑶说句话都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众人回了家里。

杨文英察觉到哥哥和沈瑶之间有些不大对劲,于是让沈瑶去歇歇,她来完成此项任务。

杨继宗早在院子里等候,见着她出来,立刻贴了上去:“阿瑶,你听我解释。”

“阿瑶姐姐,苗伯母说冬生哥哥不在家里,养兔子也来你家报名。”

沈瑶点点头,致以微笑:“你进去吧,文英姐姐在里面。”

小娃蹦蹦跳跳进了屋里,热络的冲屋里的大人们打招呼。

家里聚集的人多,声音嘈杂,不是说事的好地方。

于是沈瑶瞥了眼身侧的杨继宗:“我要去地里走走,你要来吗?”

“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田梗上,杨继宗的眼神始终黏在沈瑶的身上。

待到了自家麦田,沈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迎上他的目光:“你为什么要帮小福哥?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向外送信?”

“阿瑶,你是想听真话还是?”

“真话。”

“帮他也是帮我自己,更是帮天下所有寒门子弟入仕,你不是也想让村里的孩子们改换门庭吗?”

沈瑶盯着他的脸,听他继续说。

“我和邢教头有过约定,我助他离开采石场,他助我重回朝堂,这信便是要写了送给他的。”

沈瑶想到原先种种,面色变得复杂起来:“所以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中?愿意和我们回家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

所以也将她算计进去?

杨继宗有些无奈,阿瑶怎能如此想他,可实在冤枉,于是拉着她的手表忠心:“当然不是,我原是想开荒种龙爪稷让流犯和苦役得以饱腹,邢放也能因此立功,从而让圣上注意到我们。”

“可我实在没预料到山石坍塌一事以及后来的种种,助赵小福是因为他确实有能力为官,只是困于自身是奴籍。”

“阿瑶,我承认给他出的主意有些下三滥,但我从未将家里人算计在内,我喜欢你,怎会算计你?”

杨继宗突如其来的表白虽然吓了她一跳,但也给了她继续追问的勇气。

“你都不会留在这,为何要说喜欢我?”沈瑶甩开被牵住的手,背过身有些不乐意,“难道想让我因为这句话就一直等你?”

杨继宗绕到她身前想要征求她的同意:“阿瑶,我所谋可能会需要三年五载才能成功,若那时你未婚嫁,我想正式上门迎娶你,我能有这个机会吗?”

沈瑶肃着一张脸看他,嘴巴罕见的闭得严实。

但杨继宗察觉到那唇角有一些微小的上翘弧度,好似在笑,于是愈发恳求的低下头唤她:“阿瑶。”

对上杨继宗那双深情款款的眼,想到他送自己的那本亲手所写的农书,沈瑶的心蓦地丢了一拍,有些乱。

于是伸手指勾着杨继宗的下巴故意撩拨他:“你若愿意入赘,我倒是可以考虑,你也知道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我是要守着爹娘在此地生活的。”

杨继宗得到想要的答案,虽然并不标准,但仍旧让他欢喜至极,于是顺势凑过去堵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沈瑶眼睛瞪得老大,被吻得晕晕乎乎,不等她反抗,接着又被杨继宗强行搂在怀中。

她能听见杨继宗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脏,似要从他胸腔里跳出来。

原来他也这般紧张。

杨继宗搂着怀里的人,轻轻蹭着沈瑶的发髻:“谢谢你,阿瑶。”

“谢啥,我可没答应你什么。”沈瑶嘴硬的将他推开,抱膝蹲在田梗上看着自个种的麦子,“其实,我有想过让小福哥将麦子一年两作的方法告诉那些当官的,这样就能帮他脱奴籍,也能更广泛的推行实施,只是没想到赵里长他会——”

“世事难料,阿瑶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杨继宗蹲下身勾着她的手指,陪她一起看着地里绿油油的麦子。

沈瑶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黝黑的眸子闪过幽幽波动,想到他从前经历过得事情,回身将他抱住:“子安,你也做得很好,不要太苛责自己。”

杨继宗眼尾泛红,情绪上涌,埋首在沈瑶脖颈间,贪婪的汲取着沈瑶给予他的温暖。

直到沈瑶喊腿麻了,他这才不舍的背着她回家。

杨文英捧着登记好的名册,看着哥哥背沈瑶回来,不由为二人感到高兴,可算没白费她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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