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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想我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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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放下何庥,用沾了血的手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秀气的脸上便留下了痕迹。

“容娣,你的人都没用了,你还打算一直躲下去吗?你就这般懦弱,这般不敢面对吗?”沈洛高声质问道。

话音刚落,背后嗖嗖而过的风便警示着沈洛,沈洛反身一挥,容娣连人带刀飞出去几米远。

待容娣站定,两人的斗争才算正式开始。

只见沈洛滑步向前,利剑直指容娣要害,容娣及时抬刀抵住利剑,才没有叫剑刃直接划破喉管。

容娣甩开喉前的长剑,眼神一凛,执刀前攻。

容娣攻击的动作太大,腰上还未好全的伤口撕裂,渗着血,疼得连眨眼的动作都尤为缓慢。

受伤前的容娣都不是沈洛的对手,更何况是受伤后的容娣。

沈洛瞅准容娣眨眼的间隙,一剑划伤容娣的大腿,容娣站立不住,撑着刀单膝跪下。

再抬头时,长剑已经架在容娣的脖子上了。

“我真的好想杀了你。”沈洛哽咽着说道:“你害死了我父族母族,我那么多族人,还有何庥,他们都因你而死,你真的该死。”

剑刃一转,便可直取容娣性命,但沈洛没有动手,而是说:“就这么让你死了,实在太便宜你了,你身上的罪孽、你犯下的错,万死都不能赎清,我要你活着忏悔,我要你活着赎罪!”

说罢,沈洛放下了剑,转身想去安葬何庥,可没走几步,便听到“噗呲”一声,同何庥死前被刺的声音一样。

沈洛瞪大了眼睛,他转头看去,看到容娣倒在血泊中,胸口上插着一把长剑,正是沈洛方才丢的那一把。

沈洛急忙跑到容娣身边,帮她压住喷血的伤口,尽管他知道这无济于事。

“容娣,你别死,你别死,你还要赎罪呢!你要活着!”沈洛说。

容娣摇着头,露出了笑容,这是一个纯粹的、不带任何目的性的笑容。

“二公子……对不起……我没脸再……再活着了,来日你回了……鲛族,入了宗祠,见了……你父族母族,麻烦……代我传达一句……抱歉……”

容娣最终还是死了,死而瞑目,走的很安详。

她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不瞑目的,是那些被她害死的人,是那些受害者的家人,是真正爱她的人。

可惜啊,真正爱她的人,被她亲手害死了……

沈洛抱起容娣,往后山走去,打算安葬完容娣之后再回来接何庥,可他刚站起来,体内的灵力就突然躁动起来,好像是受到什么东西影响。

就在这时,容娣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从指尖到手臂再到胳膊,她的身体在一点一点消失。

不过须臾,容娣就完全消失了,若不是地上仍残留着血迹,沈洛差点就要以为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了。

容娣的肉身虽然消失殆尽了,但她的内丹却依旧好好的,正幽幽地飘在沈洛前方。

沈洛好像中邪了一般,右手不受控制地缓缓上抬,直至指尖触碰到悬空的内丹。

只是轻轻一点,那内丹就顺着沈洛的指尖流入他的灵髓,“安营扎寨”。

与此同时,沈洛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范围扩至整个院子,凡范围内凡人全部被篡改了记忆。

这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刻钟。

沈洛也因为这股强大的灵力,眸色短暂地变回了墨绿色。

但很快,躁动的灵力平息下来,眸色又变成了凡人的棕黑色,沈洛仍旧是灵力尽失的状态。

而从容娣消失到眸色突变的这一段时间里,沈洛脑子里只在想一件事。

若是弘朗此时赶到瞧见了这些他不该看到的东西,自己该怎么办?

杀了他?

沈洛心里出现了动摇。

依照他们鲛族的规矩,若是被岸上的人发现身份,必须杀其灭口。

可是……那些人是无辜的呀。

那些人也不全都是坏的吧。

沈洛才吸收了一颗内丹,身体还处在排异状态,虚弱无比,也没心思想别的,于是这大逆不道的想法还未出世,就被迫扼杀在摇篮里了。

其实方才那一场景,沈洛只在古书上见过,书上说,若是一个鲛族人自寻了短见,那么他的内丹就会化作灵力流入他指定的人或是他死后第一个碰他的人体内。

只是这么多年,沈洛都没有见过那样的场景,今日也算是叫他开了眼。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安葬好何庥,再来收拾这些断了手脚的恶人。

沈洛篡改了他们的记忆,他们会一口咬定顺哥就是他们的主使,也会彻底忘却容娣的一切,如此也掩埋了鲛族的秘密。

只待弘朗带着官府的人来到这里,便可将这些挨千刀的绳之以法了。

戌时,弘朗循着沈洛留下的记号找到了院子,他后面还跟着二十来人。

一进院子,入目的便是一条血淋淋的胳膊,然后才是沈洛那张妖艳美绝的脸。

沈洛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眼角还残留着泪珠。

弘朗走到沈洛身边坐下,什么也不说,就只是静静坐着。

弘朗不说话,沈洛也不说话,两人坐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官府的人用手枷铐走那些犯人。

大约一盏茶之后,官府的人全都撤走了,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弘朗才开口说第一句话:“你的伤……要紧吗?”

沈洛没有回答他,专心致志地把玩着地上的石头,弘朗也不催他,耐心十足地在一旁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沈洛终于说话了,却也不是回答弘朗的问题,“何庥死了。”

“啊?”弘朗没听懂。

沈洛又说了一遍,“何庥死了。”

“何庥是谁?”弘朗问。

沈洛答:“那个带路的孩子,他就是何庥。”

说着说着,沈洛突然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掉落。

弘朗赶忙安慰他道:“生死皆由天定,我们谁都无法改变,死亡是一切的终点,或许死亡才是何庥唯一的解脱。”

这样微不足道的安慰显然没用,沈洛抽泣着,哑着声音说道:“可是,何庥他才九岁,若不是为了救我,他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他本来……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

弘朗却是锲而不舍,“救你是他的选择,你不必感到自责,所有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我相信他在救你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你若是因他之死,从此郁郁寡欢,那岂不白白辜负了他的付出。”

沈洛还是没有说话,弘朗却直觉他心情好了些许,看来方才那一番发言也不是毫无用处。

“弘朗,我饿了,你能不能请我吃点东西?”沈洛莫明其妙地突然开了口。

听到沈洛这般有烟火味的一句话,弘朗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回道:“好啊,你想吃什么?”

“这地方……有宫保鸡丁吗?我有点想我哥哥了。”

沈洛已经很久没有叫过沈寞哥哥了。

“好,我替你找找,肯定有的。”弘朗说得笃定。

弘朗先一步站了起来,伸手打算拉起沈洛,沈洛回牵住弘朗的手,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他依旧坐着,抬头望月,又偏头看弘朗,他问:“弘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弘朗回答道:“因为你长得好看啊,不瞒你说,你是我这二十年以来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我当然要加倍对你好啊,不然日后我们分道扬镳,我就再也见不到像你这样好看的人了。”

撒谎。

沈洛在心里想。

他长得好看不假,可要说有人因为他这张脸而对他好,那他是一万个不信的。

说到底,还是有所图谋。

但沈洛并没有戳穿弘朗的谎言。

他想,这样也挺好,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弘朗对他的好了。

“谢谢你,弘朗。”

沈洛借着弘朗的力,艰难地站起身,他手臂上的伤太重,也太疼,即使有弘朗的搀扶,他们这一路上也是走走停停。

但就算是这样,沈洛在回家的路上,还是不出意外地晕了。

弘朗将沈洛打横抱起,相较于第一次,他觉得沈洛又轻了些。

没有再歇停,二人很快就回到了海边的木屋里。

弘朗小心翼翼地将沈洛放下,又细心地帮他盖好被褥,这才离开木屋,回了酒楼。

七楼只有弘朗一个住客,房间里,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品着小二送上来的好茶,看也不看他脚边跪着的人。

待到一整壶茶都被喝完了,弘朗才分了一个眼神给脚边的人。

那人立马心领神会,道:“爷,皇宫里的人来消息了。”

“说说看。”

“公主殿下从去年开始频频出入太子府,甚至好几次深夜造访。”

“哦?当朝公主深更半夜不在自己寝殿呆着,跑到太子府去,这太子和公主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弘朗把玩着手中的玉镯,问道。

“爷误会了,公主殿下找的并不是太子,而是太子侧妃,阮崔。”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阮姑娘是去年嫁进太子府的吧?”

“爷好记性,正是。”

“那就好办了。”弘朗话说得虚情假意,“阮姑娘的父亲与我父亲素日颇有交情,日后若是阮姑娘遇到了危险,咱们还得多帮衬帮衬。”

那人立时明白弘朗话中深意,着心腹传信给留在弘府的人盯紧阮崔,随后又跪回弘朗脚边。

“爷,安排妥了。”

“念柳,我手下的那么多人里面,只有你有自己的心腹,你可知这是为何?”

弘朗脸上没什么表情,叫人难以辨出喜怒,他直勾勾地盯着念柳,念柳却不敢与他对视,索性俯身,将头埋至地面,回道:“奴愚钝,不知爷的用意。”

“因为你足够听话。”说完,弘朗话锋一转,“但今日,你未经我的允许,居然擅自行动,你是当我死了吗?”

念柳身躯一颤,慌忙回话:“奴惶恐,奴只是担心爷。”

“担心我?念柳,我留你在身边,是因为你对我还算有用,我劝你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这次我念你是初犯,不同你计较,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再靠近那间木屋,更不要在沈洛跟前露面,听明白了吗?”

念柳忙答:“奴明白。”

弘朗挥了挥手,示意念柳离开。

念柳临出门前,弘朗又叫停了她,“念柳,你再为我办几件事。”

“爷尽管吩咐。”

“帮我寻个川西的厨子来,再从弘府拨两个裁缝,顺便再把徐大夫接过来。”

“奴这就去办。”

“记住,要快。”弘朗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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