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夏心里能猜到艳姐叫自己出来的原因。
所以当天徐佳艳说,
“我想麻烦你,帮我去跟向潋说说话。或者,你帮忙引荐一下也可以。”
有点想不通该如何理解人类了。
见宛夏不说话,徐佳艳有些尴尬,把头发拢到耳后。
“你能看出来吧,我在磐峰位置虽然不低,但毕竟我不姓赵,所以如果我必须把事事做到完美。”
能看出来,艳姐是个追求完美,并且也处处做到完美的人。
宛夏不禁好奇问道。
“为什么不换一家公司,以你的能力....”
“我为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还有我手底下带出来十几个人。”
艳姐话说到这,停顿了一会儿。
过往她高高在上看着宛夏的眼神,都还历历在目。然而今天,她久久看着宛夏,很慢很慢的低下头。
“请你帮我这个忙。”
徐佳艳真的很强大,挺得直腰板也低的下头。
真厉害啊向潋,连自己满心满眼崇拜的艳姐,也竭尽全力想弯下腰求自己,只为能碰一碰他的光芒。
这场招商投资,制作展示作用。并不急于立刻定下交易。
所有人的演讲结束后,有一个固定人数的小型宴会。
赵乐源曾经指给宛夏看的‘曾家老三’,在会议结束后,就推着向潋进了宴会厅的贵宾间。
宛夏在宴会上找向潋时,正好看到向潋被带到贵宾室。
长条餐桌边,有人小声议论说,不出意外,向潋和曾家小女儿曾珊曼,下个月就能结婚了。
同谈论此事聊天的人,不禁好奇发问。
“曾家是暴发户,他们现在就是炮仗,外面看着资产大,实则空架子没什么现金流,向潋娶她图什么呢?”
宛夏拿起桌上的一杯香槟,竖着耳朵偷听。
另一人回答。
“那只可能是向潋为对付他后妈了!”
豪门的生活都这么狗血吗?宛夏对有钱人唯一的了解,都是通过电视剧。
还以为是夸张艺术手法,没想到都是取材现实。
好在聊天那人不了解情况,多问多打听,让偷听的宛夏也了解个大概。
“他后妈怀孕,生一个新孩子要抢家产?”
“何止啊,那女人精明着呢,直接辞了法院的工作从商,这不是分钱分股票的事,这是分经营权咯。”
“我记得向潋那个后妈,来头可不小啊,她是西南检察署署长的妹妹。权都有了,还缺钱?”
“人贪心哪有够啊,当母亲怀孕了,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太正常不过。”
宛夏假装抿了一口酒,在他们聊别的话题后,就离开长餐桌旁。
这就是向潋让自己留下孩子的原因?
差点就以为自己对他是特殊的,只是自己赶上‘好时候’而已。
徐佳艳此刻也来了,她把演讲时穿的西装,换成了晚宴穿的小礼裙。
其他女人都拿着名牌手包,只有艳姐拿的是文件夹。
在艳姐紧张又期待的眼神中,宛夏鼓起勇气,去敲向潋所在的贵宾室的门。
打开门,里面飘出来的雪茄味刺鼻。
屋内穿着高跟鞋,足有一米八高的迎宾小姐看到宛夏二人,立刻露出像是看敌人一样的眼神。
迎宾小姐纤细的腰肢,遮不住屋内的风景。
此刻的向潋坐在红木沙发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位美女。
端着杯没喝几口的酒,面带微笑的和对面几个中年男人聊天。
他余光扫到打开的门。
看到宛夏那一刻,眼神亮起来。
招手让宛夏进来。
向潋看到自己时欣喜的表情,不足以让宛夏忽略他身边坐着的其他美人。
宛夏只一个眼神扫过。
向潋立刻拍身边一人的肩膀,示意她给宛夏让位置。
硬着头皮坐下后,对面坐的就是‘曾家老三’。搞不清他们曾家是什么辈分。
但是亲戚和向潋已经订婚了,他看到宛夏坐下时,居然毫不吝啬地夸奖。
“这是那位小明星?就今天见得这一面,我就明白为什么潋先生平时都不爱出去玩了。”
曾老三说话南方口音很重。
那位,还是哪位?
向潋轻笑,摸了摸嘴唇说:“她不是。”
徐佳艳没有被邀请入座,只能站在一旁。
这一刻,旁边站在的人,衬托出坐着的人的地位。
宛夏如坐针毡,没敢躲开向潋揽住自己肩膀的手。
和刚刚莫名其妙发怒截然不同,向潋眉宇间又恢复了傲慢和戏谑。
在其他人仍聊着刚才的话题时,宛夏很小声地在向潋耳边说。
“这个是我公司的艳姐,她想再和你聊聊....”
向潋抬眼看了看徐佳艳,看到她挤着脸上肉的笑容。
在艳姐把文件夹展开拿到向潋面前时,一贯温柔抚摸宛夏的大手,无情的推开蓝皮文件夹。
宛夏第一次见到徐佳艳如此窘迫,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向潋轻描淡写的说。
“不用补充了,你拿了太多案例出来了,一点创新都没有。而且你们那个磐什么来着,车间工厂问题也很大。”
徐佳艳脸色都发紫,灰头土脸地捡起文件夹转身要走。
可怜得像是威风了一辈子,最后被赶出狮群的母狮。
在宛夏看来,磐峰是个有几百人的大公司。
徐佳艳也是她见过的,能力最出众的人。
但这一切都是向潋看不上的东西。
坐在他另一边的迎宾小姐也很漂亮,但她好像也入不了向潋的眼。
宛夏突然很想试一试。
她抓住向潋的手臂,结实的肌肉,让人很安心。
“可以,帮帮我们吗?”
向潋歪头看着宛夏,眼神闪过得逞的兴奋。
不知道这句话,触动他些情感,让他笑得这么得意,还把额头贴在宛夏额头上。
他声音很轻的说了句。
“果然你也是有人之常情嘛。”
这句话让宛夏突然了解到些许向潋的想法。
上等人都觉得,别人向自己索要东西才是正常的。
但下一秒,向潋的语气就冷下来了。
“但我不买不需要的东西,这件事不行,其他地方再补偿你吧。”
已经握住的贵宾室门把手,打算推门出去的徐佳艳听到了这句话。
向潋的拒绝,占据宛夏内心最多的,不是对徐佳艳的担忧。
而是自己在向潋眼里并不特殊这件事。
她直接起身要走,旁边几个中年男性,都在尽力掩藏他们震惊的眼神。
老男人们见惯了听话顺从的小女人。
只被向潋拒绝一句,站起来甩脸色就走的,他们不仅没见过,也完全想象不到有人会这么做。
敢给向潋甩脸色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子。
好在曾家老三老谋深算,装作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我也有几家工厂是和磐峰在同一城市的,扩大生产线的话,我倒是可以合作看看啊。”
说完就在装喝酒,死盯向潋的脸色。
“挺好的。”
向潋意味不明的回答。
贵宾室里的男人们,最不缺的就是烟酒和漂亮的女伴。
宛夏说完要求,不想再这里多待。推门出去时,正好遇到一位韵味十足的微胖女性,穿着旗袍扭着腰进门。
擦肩而过,就飞扑到其中一个男人的怀中。
离开向潋身边,宛夏在这里多待一秒都觉得寒风刺骨。
在宴会厅的门口,失望的徐佳艳打算回去了。
她还是向宛夏表示感谢,毕竟有人只是为帮向潋哄宛夏开心,就随手给了磐峰几百万的生意。
向潋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展示资本市场的冷酷无情。
磐峰没有实力,徐佳艳也不够优秀。
徐佳艳低声试探着问宛夏,要不要一起回公司。
宛夏指了指贵宾室的方向,又摇摇头。
徐佳艳露出苦笑,五味杂陈地看了宛夏一眼离开。
在宴会厅外休息椅上等着向潋,宛夏很平静地接受着来往行人的视线。
直到向潋在人群簇拥下,从贵宾室里出来。
温文儒雅的大人物们,每一个都贵气非凡,都对向潋毕恭毕敬。
他走出门那一刻,分明是看到了自己。
但他还是挪开视线,在众人围绕恭迎下缓缓向前走。
宛夏失望之时,听到手机收到消息,是向潋发来的酒店地址。
抬头看他所在的位置,高大的他在人群中,一面听着身旁商业精英男士们的吹捧,一面低头玩手机。
果然手机上,又收到他发来的小兔子微笑表情包。
宛夏去到目的地,又是一间不同的酒店。
豪华程度不亚于之前去过的那几家。
她刚进酒店,前台小姐就认出了她,礼貌周到的陪着她到达向潋开好的房间。
她腿长手长,抱着腿蜷缩身体时,只有小小的一只。
没有玩手机打发时间,只是呆呆的看着城市夜景。路灯和密集的车灯铺成了星海。
延伸到远方。
向潋进入酒店时,宛夏还在发呆看着窗外。
屋内暖黄色的光照亮他的身影,投下宽大的阴影。棱角分明的脸,在这光影下,阴影和高光简直是美术生最爱的模特。
他脱下外套,宽松的针织毛衣藏不住他宽厚的肩膀,以及锻炼得当的有力手臂。
向潋是很轻地来到到自己身面前,一手撑着单人沙发的扶手,另一只手抚摸过自己脸颊,伸进长发间的动作却很迅速。
宛夏又一次要转头。
“躲什么?”向潋语气中带着不悦和责备。
他捧着自己的脸,强制地送上一个温热缠绵的吻,能感觉到自己耳朵都开始发烫。
吻到最后,宛夏因为透不过气,拳头锤打他的肩膀。
向潋故意用牙咬了咬宛夏的下唇,才极不情愿地松口。
现在向潋两只手都撑着沙发上,将宛夏困在面前。他俯下身来距离太近,宛夏躲着向潋炽热的眼神。
“你真漂亮,今天在会场里,只要是你经过的地方,所有人都在盯着你看。”
向潋居高临下的看着宛夏时,眼神在欣赏自己满意的玩具。
这种视线下,宛夏觉得四周有阴冷的黑雾,包裹得自己喘不过气。
宛夏缩靠椅背,脚尖白得能看到淡蓝血管。
向潋先是眼神不离她的双脚,而后笑着,一面看宛夏,一面把手覆盖在她冷白皮肤的脚上。
温热的大手,覆盖在冰凉的脚上很温暖。
“总是手脚冰凉的,马上冬天了,要穿厚点。”
温柔的关心,才让宛夏害怕。
捉摸不透,又眷恋他的嘘寒问暖。
“你送我的礼物太贵重了,我也不想要生孩子的五百万。我只想把孩子打掉之后远离你。”
尽管很暖和舒适,宛夏说话时,还是推开向潋给自己暖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