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甲禹零术包围的念无一点也不慌张，身后五字旋转在“慢”上。
如鞭的绳索蔓延束缚住甲禹，后者抬起手臂十字星闪烁在念无四周。
“有什么感受吗。”
“欲望被放大，我能清晰的感受这种情绪，但是我放任他蔓延。”
甲禹此时已经清醒了很多，虚空一握四周的零术消散。打了一场零力也消耗的大半。他现在清醒多了。
甲禹低头看着捆住自己的零术挣扎了番发现还是那么坚固。
“念无大人，你可以把我放开了。我已经清醒了。”
“万一你背后捅我一刀呢，毕竟你在侠岚里面的记录是喜欢背后偷袭。”念无搓捻这垂至胸膛的长发半开玩笑，那束缚零术丝毫没有松开的痕迹。
念无大人这就见外了啊。
甲禹无奈只得作罢，毕竟那股连他们欲念都能影响的恶念，的确不好说他等会会不会突然给念无一记零术。
四周充满恶念的重零只剩下几只被念无束缚住，如果按照归元说的，这些东西就是浩劫的一部分。
念无的手放在那重零的头上，欲念里面只有恶念，很纯粹的恶。念无手掌微握重零的零力缓缓被念无吸收。
但也只蔓延到手臂。
“还怪恶心的，被恶念操控。”
念无颇为嫌弃的甩手，转头想询问某日玖宫岭要不要这东西却没找到人。
“有因人呢？”
“大人你不是让他躲远点吗。”
念无回忆自己的确说了这话，这里的零力混乱他居然一时间感应不到他零力附着衣物的奎因在什么地方。
从胸口的衣兜里拿出一根黑白参半的头发，念无零力附上去绿色的元炁瞬间冒出来抵挡。
念无松手任由头发飘走，顺手收来束缚甲禹的零术：“把那几个重零带上。”
甲禹叹气，零力链接上念无的束缚拖着根在人后面：“那小子还真是怕死，躲这么远。”
躲的确实挺远的，这个距离起码走了半座山。
突然间，飘在半空的发丝停滞不前，元炁不稳的闪烁随即消散成普通的发丝飘落。
什么情况。念无抓着那根发丝微微皱眉，这附近的情况一眼就能看清，怎么会停在这里。
“念无大人…！”
甲禹的声音让念无抬起了头，绿色的光幕从远处迅速飞来，掠过两人往后继续蔓延。
两人警惕的看着前方，只见入目的植被迅速枯萎掉落。念无脸色瞬变，他为什么感觉他的零力也在迅速的流逝。
身后扑通一声，甲禹摇摇晃晃的半跪着，零力同样迅速流逝，而束缚的几只重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念无皱眉连忙给甲禹渡零力，刚刚和对方战斗甲禹早就消耗大半，这道光幕居然还吸收了他们的零力。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束缚重零的零术逐渐消散，充满恶念的重零嘶吼着走向给甲禹渡零力的念无。
零力缺半的念无居然从几只重零身上感觉到零力的压制，这些恶念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道破空之声从念无身边划过，绿色的树枝在这个已经枯黄的半山腰格外显眼。
重零们被挨个刺穿，木属性的元炁从重零体内蔓延而出缠绕搅动，随后化为一摊污泥消散在天地间。
奎因缓缓从念无身边走过拔起那根翠绿的树枝，帷幔压的很低，低到念无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眼睛。
“因，你这走的也太远了吧。”
“嗯。你知道这些零是怎么回事了吗？”
“完全不知道呢，倒是那一道绿幕，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连零力也会被吸收吗。”
“我的侠岚术而已。以前只能吸收附近的动植物生命来让自己复活，你们的零力我并不清楚。”
“复活？”
奎因没有在解释，而是看着山下一片狼藉的烂村，已经彻底没了形状，那些其余的极恶之零应该已经被念无他们消灭干净了。
“小子，念无大人问你话呢。”
甲禹拧着脖子站了起来，他现在的零力几乎见底，如果不是那个绿幕，现在也不会有这么狼狈。
“我需要回玖宫岭报告这件事。”
“你们统领可没让你回去。”
“这是通知，不是我对你的请求。”
奎因缓缓抬头，那双翠绿的眸子没有一丝光亮，如同枯死的老树。念无眯起双眼，有些不一样了。
“我看是我们对你太善良了。”
甲禹本就心情极差，现在奎因居然还这么板着个脸和念无说话。早就看不爽的甲禹零力附掌瞬间冲了上去。
奎因的脸色没有变化，只是抬起那一根木枝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木属性的元炁但凡触碰到甲禹的体表就紧紧的抓牢，往血肉里钻。
“风巽·附长二式·白骨生花。”
甲禹瞬间跪在地上，那些木属性的元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成长，似乎要以零力为食开出花蕊。看人失去行动力奎因提枝就往甲禹脖颈砍去。
“闹闹就可以了。”
念无握住那根树枝猛的一拽：“这个力度，你是真的想杀了甲禹。”
“侠岚杀零，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念无对上那如同古井的双眼，奎因哪怕会说出这句话也不应该如此冰冷。
“念有因，你怎么回事。”
“做我目前该做的事。我需要回玖宫岭报告这一切。如果你要拦我，可以试试。”
树枝上的元炁愈发扎手，念无握紧往旁边甩去，奎因松手后退一步抬手虚空一握树枝重新回到手里往念无心脏位置捅去。
念无也倔，越是忤逆他，他越是要对着干。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念无，那对付奎因轻而易举。但是在那木枝一次又一次的劈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稍微有些怒意了。
“五欲之慢！”
束缚零术捆住奎因的四肢，零力的侵蚀让奎因微微皱眉但并没有多说什么：“你大可不必这样，零杀侠岚，侠岚杀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是么。那我就杀了你。”
奎因的目光还是那么平静，平静到念无都开始怀疑他们到底谁是零，等等，谁是零？
念无突然想起奎因的心境，那个破败不堪的心境。虽然他之前用他的零力替代了奎因心境里的字，但是看现在的情况。无感无情，难道是心境出问题了？
“麻烦死了…”
奎因小声嘟囔句，手脚被束缚这么等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远处的木枝微微晃动从地上飞起，念无下意识的闪开从背后的攻击，但下一秒那木枝目标就换了人。
漆黑的领口变的深红，从脖颈留下鲜红的血迹，奎因的目光依然那么平静，直到生机断绝也如此。
“喂，你这是在干什么？！”
念无有一瞬间愣住了，自己的武器怎么会攻击自己，他半蹲下指尖触摸到那鲜红的血迹，温热无比。
“你好好说我又不会不放你回玖宫岭。”
显然奎因已经说不出任何话，念无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只得起身走到已经清理干净侠岚术的甲禹身边：“走吧…回昧谷。”
“念无大人，这小子…！”
甲禹的话还没落完，从奎因身上迸发出强烈的木属性元炁，直冲天机，那一道光柱，刚刚才经历过的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光幕再次掠过了他们，念无啧了生连忙给甲禹渡零力，对方的零力已经见底，若是再来一次，那甲禹说不定就得这么消散。
而且这次吸取的零力比上一次的多很多，念无胸口跌宕起伏，有些脱力的坐在地上。他可是七魄之首，怎么会这么狼狈。
“看在你曾经在那淤泥里救出了人，这次我不会履行侠岚的义务。”
冷冽的声音让两人警铃大作，奎因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捡起自己的帷帽戴在头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
奎因最后看了眼烂村确定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带一丝停留转身离开。
“念无大人…那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甲禹从来没见过那种侠岚术，死而复生，不过看起来代价貌似挺大的，甲禹抓着一把地上枯黄的植被，半个山的生命都被吸走了，不说生命，居然连他们的零力都能吸走。
“先回昧谷，再做其他打算。”
……
返回玖宫岭的路上，奎因的步伐越来越慢，他捂着心口靠着一棵树缓缓蹲下。
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如此空旷，像是什么都失去了意义，什么都没用了价值，就算回忆归元统领教他的办法，就算回忆记忆的美好亦或者痛苦，这一次全部都不管用。
“以前用生生不息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念无搞的鬼吗。”
奎因看着自己的侠岚印记，要说最近唯一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他放任念无去他的心境。
但是心境这种东西还是他们侠岚第一次知道里面的构造。算了，先返回玖宫岭报告情况。
如果实在不行就去褪忆林把这段记忆封存。
不再思考自己的问题，以目前最优先的事件为任务，他需要向首领汇报活人祭召唤而来的极恶，就算阵法没有成功但那股力量的确泄露了出来，那些极恶的重零就是现象。
还有告诉图知命一声，七魄之首已经注意到他，如果要出玖宫岭注意安全。
路上偶尔会有普通的重零游荡，奎因随手释放侠岚术绞杀，因为生生不息，所以他衣服上附着的零力早就消失不见，不过这些普通的重零的确不够入眼。
一路平安回到玖宫岭已经日落，奎因脚不停的敲响了钧天殿大门。
玖宫岭钧天殿大殿内，统领辅佐什泽有些不安的看向奎因：“真的要直接窥探记忆吗？”
奎因思考了自己在幻境里的做法微微摇头，那不是侠岚的做法：“只需要窥探最后一段。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