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序秋正在厨房泡咖啡时，听见客厅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他扔下杯子冲出去，看见宋幕云呈大字型趴在地毯上，而十三个月大的宋时锦正摇摇晃晃站在Alpha背上，小手得意地揪着父亲的后衣领。

"你让他拿你当平衡木？"白序秋拎起儿子检查膝盖。

宋幕云翻身坐起，左肩的薄荷叶纹路在阳光下泛着青光："他自己爬上去的。"他指了指沙发旁的学步车，"刚迈出第一步就直奔我这里。"

婴儿在Omega父亲怀里扭动，小短腿凌空蹬踏，嘴里蹦出第三个字："走！"

白序秋挑眉："走哪？"

沾满口水的小手指向玄关。

中央公园的秋叶铺成金色地毯。宋时锦像只醉醺醺的企鹅，左手抓着白序秋的食指，右手攥着宋幕云的拇指，在落叶堆里踩出歪歪扭扭的脚印。

"慢点。"白序秋弯腰护着，"那边有——"

警告来得太迟。婴儿一头扎进鸽子群，受惊的鸟群扑棱棱飞起，羽毛糊了追来的宋幕云满脸。某个举着相机的游客恰好按下快门，将这幕定格成「Alpha商业精英与飞禽大战」的滑稽画面。

"删掉。"宋幕云拍落肩上的羽毛，声音里带着Alpha特有的威慑力。

游客吓得手抖，却见白序秋掏出律师证："根据《肖像权法》第—……"

"爸！走！"肇事者突然在两人中间大喊，趁他们分神时挣脱双手，摇摇晃晃冲向喷泉方向。

两位父亲同时启动。宋幕云的长腿在速度上占优，却在即将抓住儿子背带裤的瞬间急刹——小家伙被巡逻警察的亮闪闪徽章吸引了。

"啊！"宋时锦扑向警官锃亮的皮鞋。

警察抱起宋时锦："你们的孩子？"

"是的，警官。"白序秋喘着气出示身份证，"他刚学会走路，有点兴奋。"

宋幕云正想补充，却见儿子的小手已经摸上警察的执法记录仪，嘴里清晰蹦出第四个字："拍！"

警官乐了："将来想当警察？"

"不。"白序秋绝望地捂住脸，"他想当八卦记者。"

晚餐时分，白芽溪对着罚单照片狂笑不止。

"无证儿童驾驶鸽子？"她念着违章事由，"这警官真有创意。"

宋幕云黑着脸把手机反扣在桌上。那张罚单现在被裱起来挂在玄关——白序秋的杰作，说是"第一步纪念品"。

始作俑者正坐在婴儿椅里啃胡萝卜，时不时用沾满口水的胡萝卜指向墙上新安装的扶手——宋幕云连夜叫人做的，从客厅一直通到主卧，美其名曰"培养独立人格"，实则防止某位Omega父亲腰伤复发。

"对了。"白芽溪突然压低声音，"你们看家族群没？幕晴姐说......"

"叮"的一声，宋幕晴的视频请求弹出。镜头里出现一间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姐姐举着试管："化验结果出来了，时锦的信息素里含有罕见的催化酶。"

白序秋皱眉："什么意思？"

"简单说，"宋幕晴转动试管，紫色液体在灯光下泛起青芒，"他释放的信息素会增强周围人的情感联结。"她顿了顿，"特别是对高匹配度的伴侣。"

餐厅突然安静。白序秋和宋幕云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今天在公园——当儿子摇摇晃晃走向鸽子时，他们十指相扣的力度远超必要。

"所以......"宋幕云缓慢开口，"今天那张罚单......"

"可能是被你们的信息素场影响了。"宋幕晴微笑，"警官在笔录里写『当事人表现出异常的情感依赖』。"

白序秋的耳根瞬间红透。宋时锦恰在此时打翻牛奶杯，奶渍在桌面上扩散成心形。

"小混蛋。"宋幕云用纸巾擦拭，声音却温柔得不像话，"绝对像你。"

深夜监控屏亮着微光。白序秋靠在宋幕云肩头，回放今天公园的录像：画面里的小家伙跌跌撞撞，身后追着两个手忙脚乱的父亲。当警察出现时，镜头剧烈晃动，却清晰录下他们交握的手。

"扶手装歪了。"白序秋突然说。

宋幕云按下暂停键："嗯？"

"儿童房那边。"Omega指向屏幕一角，"明天得重装。"

Alpha轻笑出声，吻了吻配偶发顶："遵命，白律师。"

监控画面定格在最后一帧：夕阳下，三个影子紧紧相依。最矮的那个摇摇晃晃，却始终朝着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