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相思小说

繁体版 简体版
烬相思小说 > 欺香[ABO] > 第13章 答案

第13章 答案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季蔚白仰头,正对上窗边厘追的视线。

那人一袭绯色官袍,领口微敞,露出雪白里衣。眼底,一片幽深。

季蔚白指尖一颤,下意识攥紧了袖口。

分别百日,厘追轮廓愈发锋利,眉宇间带着些许郁气。

他,是不是瘦了?

“季大人?”随从低声提醒,“可还有吩咐?”

季蔚白匆匆收回目光:“没有了,你去吧。”

再抬头时,窗边人影已经消失,季蔚白才闭了闭眼,抬步向前。

兄长为何不看他?

是还在躲他么?

厘追方才看得清楚,季蔚白几乎是躲闪地移开了视线。

“主上,想见就下去呗,总归几步路的工夫。”

祈望抓了一把碗碟里的瓜子,轻轻嗑了起来。

这人都来了,况且二人还是夫夫关系,总要见面的不是。

话音刚落,房门轻叩声响起。

祈望眼睛一亮,与厘追具是一喜:“来了。”

兴冲冲跑过去开门,祈望嘴角瞬间一僵,尴尬地扭头望着厘追。

来人只是一个传话的侍从:“厘大人,祈大人,可以启程了。”

西黍,柳停楼。

眼见酒壶换了又换,厘追一杯接着一杯饮下,尘寰朝祈望眨了眨眼,兴味十足。

发生了什么?

借酒消愁可不是厘追会做的事。

祈望却是撇撇嘴,摇了摇头。

厘追这个黑心的。

那日匆忙一眼后,季蔚白与厘追之间只有疏离的礼节,半分夫夫情分也没有。

厘追哪能忍受,这不是又在……啧。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祈望没眼看,只道:“你做好该做的。”

与此同时,季蔚白站在柳停楼外,袖下手指握紧,指甲好似就要嵌入掌心。

楼内丝竹声混着脂粉香飘出来,甜腻得让人头晕。季蔚白闭了闭眼,抬步迈过门槛。

老鸨迎上来,见季蔚白眉目清冷,腰肢扭动上前,笑道:“哟,生客啊,这位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咱们这里都有。”

季蔚白后撤一步,和老鸨拉开距离:“我来寻夫。你可见过一个身着绯色衣衫,模样俊逸的男子,是个中庸,比我高一些。”

说着,季蔚白抬手比划起来。

老鸨一听满含深意看了季蔚白一眼,便叫来小厮给季蔚白引路。

一路上不乏明里暗里想往季蔚白身上靠的人,季蔚白只好屏息迅速走过。

二楼雅间门半掩着,里头传来厘追低哑的笑声,混着男子的娇嗔。

季蔚白呼吸一滞,推门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叩响了门。

“进。”

是厘追的声音,懒散里带着几分醉意。

推门而入,一个披着素纱的男子正倚在厘追身侧,白皙的指尖捏着酒杯往他唇边送。

厘追没接,只抬眼望向门口,唇角勾起:“季大人怎么来了?”

“季大人”三字直让季蔚白喉间发紧,厘追是在怨怪他么?

心中早已波澜起伏,季蔚白面上却平静:“路过。”

“季大人,”

祈望见到季蔚白,连忙站起,打着哈哈,“巧了,下官也是路过。”

心中却是哭笑不得,季蔚白有纠察百官之责,因着厘追,让他也只能当着季蔚白的面触犯本朝律令。

明日,恐怕又少不了被弹劾,唉。

尘寰明了,环视一圈掩唇轻笑:“这位大人好生冷淡,既来了,不如一同喝一杯?”

季蔚白没理他,径直走到厘追面前,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依据《乾纲坤仪律》,官员不得……”

“不得私入烟花柳巷之地,”厘追弯唇接上,淡淡注视着季蔚白,在他即将开口时又道,“违者当罚俸半年。”

季蔚白神情松动,像是在问,既然知道为何还不离开。

可厘追哪能让他如意,转头又倒了一杯酒,笑吟吟递到尘寰嘴边,俨然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口中却说着:“罚俸而已,降职也行,兄长随意。若是觉得不够,兄长明日上朝狠狠参我一本便好。”

“来,寰儿喝。”

待尘寰僵着身体惊惧地饮下厘追亲手喂的酒水,厘追才回眸看向季蔚白:“大人既不喝酒,也不寻欢,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跟我回去。”

季蔚白微垂着眸,低声道。

厘追挑眉:“回去做什么?大人不是一直想让我离远些?”

“这……”

祈望见状顿时一个激灵,忙退了数步,恨不得离厘追二人十万八千里,“我突然想起来王大人还有事要与我相商,便不多留了,不多留了。”

季蔚白见此情景仍只是重复着:“和我回去,阿追。”

“厘郎!”

尘寰适时地“哎呀”一声,娇滴滴往厘追肩上靠。

季蔚白眉头微皱,忽然伸手扣住厘追手腕,一把将他拽起来:“走。”

厘追踉跄一步,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将笑意压下:“大人不是厌恶极了我么?还管我做什么?”

“我……”

季蔚白脸色一白,薄唇微抿。

厘追说的不错。

是他,亲手推远的厘追,甚至厘追送亲路上遇袭他也未能伴在身旁。

厘追不在身旁的日夜,季蔚白将二人过往念了百遍千遍。

分离的时间越久,夜间醒来时他的心脏便越是酸胀。

整整一千二百一十七个时辰,季蔚白想了无数种和厘追再见面时的情景,那日一瞥,乃至返回西黍一路上厘追再未唤他一声“兄长”。

厘追果真是对他心生怨恨了么?

“寰儿,过来。”

将大半个身子搭在尘寰身上,厘追回头望了季蔚白一眼,便抬手勾起尘寰下颌,暧昧不清:“寰儿,之前可说好的,你要……”

“厘追,和我走,可好?”

身后季蔚白咳了几声,厘追身形微顿:“凭什么?”

“阿追,咳咳……”

季蔚白踉跄一步,扶着桌沿剧烈咳嗽起来,让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几分病态。单薄的身子晃了晃,好似下一刻就要栽倒。

“兄长!”

酒杯砸在地上碎成几瓣,厘追几乎是瞬间推开尘寰,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方才的玩世不恭荡然无存,指尖发颤地抚上季蔚白冰凉的脸:“哪里不舒服?兄长是不是又没按时服药?”

季蔚白顺势靠在他肩头,轻喘着摇头:“无妨。”

“这叫无妨?”厘追声音都变了调,打横将人抱起就往门外冲,“我带你回去。”

“等等,”季蔚白忽然攥住厘追衣襟,抬眸时眼底一片清明,“我装的。”

尘寰的瓜子啪嗒掉在地上。

厘追亦是僵在原地,不可置信道:“骗我?”

季蔚白挣扎着下来,伸手抚平厘追拧紧的眉:“不这样,怎么知道阿追是不是还念着我?”

指尖顺着厘追眉骨滑到唇角,季蔚白轻笑:“方才不是还要与旁人共饮么?”

一切变化的太快,厘追后知后觉拥紧了季蔚白,微微侧头含住了他的耳垂:“兄长,你是不是?”

“嗯,喜欢你,”季蔚白任他含着,话语里尽是平常,“这百日……我很想你。”

箍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

季蔚白偏头看了眼尘寰,尘寰眨了眨酸软的眼睛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阿追……”

季蔚白勾住厘追肩膀,未尽的话都湮没于生涩的吻中。

厘追的呼吸骤然乱了,心跳声大得仿佛就要震碎胸腔。直到季蔚白要退开,他才如梦初醒般扣住对方的后脑。

“兄长……””厘追哑着嗓子唤道,鼻尖蹭过季蔚白微凉的脸颊,“兄长不解释解释么?”

季蔚白耳尖泛红,却固执地望进他眼底:“阿追,推开你是真的,后悔也是真的。是我懦弱,将不敢视为不能。

你受伤消息传回来那日,我便清楚了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可一千二百一十七个时辰,我本欲等在再见时便告诉你我的心意,可你竟再未唤我一声‘兄长’。

阿追,我不知你是不是仍在怨怪我,或者是,放下了。如此,我此时再和你说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是以,在听到厘追去了柳停楼后,季蔚白未经深思便追了过去。

这或许是他最后的机会。

幸而,厘追眼里心里仍然有他。

“兄长……”

厘追听完所有才知是自己误解了季蔚白的意思,一时感慨万分。

相逢时他以为季蔚白还在选择回避他,返回西黍时便故意疏远季蔚白,只为了今日能求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兄长,”厘追忽然将季蔚白抵在屏风上,小心用手垫在他脑后,“若我今日真与别人……兄长要如何?”

季蔚白打断他:“我会把你抢回来。”

“骗子。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

厘追轻轻哼着,将头埋在季蔚白颈窝,像极了受伤的小兽。

“对不起。”

季蔚白一下一下拍打着厘追的肩,轻叹一声。

他险些就要失去厘追了。

哪怕知道厘追远没有表面那般纯真无害,哪怕,他知道厘追来柳停楼目的不纯。

可那又怎样呢?

“阿追,我带你回家。”

厘追抬头,看着季蔚白戏谑道:“兄长就这么将我打发了么?”

季蔚白好气又好笑:“那你要怎样?”

“兄长要补偿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