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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艰难的养伤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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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药,将被子里的水喝得见底。叶梓棠的眼神投向了地上相隔老远的两只鞋,一只底朝天,另一只斜侧着地,都在不遗余力地昭示着鞋子主人离开时的恼怒心情。

那两只被人丢弃的鞋孤零零地待在地上,东倒西歪,一如此时此刻的他自己。房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回响,使耳膜生疼的不只是门关上的声音,还有主子冷冰不留情的声音。

“哦对了,你过会别出现在客厅。”

叶梓棠喘了口气,决定把主人的鞋洗了,他艰难地从床上下来,完全不能借力的左腿僵硬得像个木棍,不,是木偶人上装反了的腿,好像那条腿存在的意义就是充数的,让他看着像个人而已。

叶梓棠咬了咬下唇,他不能拖延了,腿本来就不灵便,怎么也得早点洗好,赶在太阳落下前晾干。他下定了决心,一步步挪动他的坏腿。

他本来是有拐杖的,可是主子貌似是觉得在家用拐杖没必要,多余且碍事,那天从医院回来后,就搁家门口积灰了。

这样一来,叶梓棠只能用手扶着墙壁再用另一只好的脚努力支撑保持平衡。他只挪到离鞋最近的墙角,缓缓降低高度,将那两只鞋一只只捡起。

很快,他发现了这种方法的不可行性——他没办法一边拎鞋一边扶墙。或者是说,很困难,一不留心那两只不长眼的鞋就会不听话地滚落在地,以一个更为刁钻的姿势。挑衅地看着他,等待他下一步的行动。

三番两次的失败后,他觉得自己就快急哭了,墙上的挂钟又走了好几圈,轻快的声响正对他的愚笨冷嘲热讽。

室内的温度不算高,却有汗滴自青年的额角滑落,顺着形态好看的锁骨滑进大敞的衣领。咬了咬嘴内软肉,只到能尝到血腥气时才缓缓降低了高度,忽略被地板压得生疼的左腿,用嘴叼住那两只鞋,最卑微的姿势。和刚来主子家时按着规矩给主子脱鞋一样的姿势。

他原以为那次被主子拉起来后,就再不用以这种屈辱的姿势跪下了。却不想,自己的身份其实始终没有变,受宠或是受宠,本质都是奴,自始至终都是矮人一头的。

其实,谢辞益不让叶梓棠出现在客厅的理由是——有个朋友要来,是谢辞益一个高中同学,还做过他两年的同桌。那两年,谢辞益替她追了好几个男生,为了她,去和那几个男生做朋友,然后帮她表白,就这样荣升为了她最好的男闺蜜。

“到你门口啦!”一条消息出现在了屏幕上方。

门被缓慢推开,一摞轻快的脚步声被请进了门。

“你敢信嘛?我要出个人展了!就在下周,一定要来哦。”两条套在长袜里的短腿鼓槌似的前后敲击着客厅沙发。

“下周么?”这才想起下周得去面基了,“下周我没空。”

“啊,你忙你的吧。”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那你忙完了得请我吃饭!不能耍赖。”

“好的好的。”

“你还是一个人住么?”她张望着这个空荡荡的客厅和几个紧闭的房间问道。

“一个人。”谢辞益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家有家奴,也懒得把叶梓棠叫出来见外人,还得为他向人解释为什么瘸着条腿。

与久别重逢的高中同学相谈甚欢,可就在这时,谢辞益最不想面对的场景出现在了眼前。

“呀!你不是一个人住嘛?”当这句话自不远处的卫生间传出后,谢辞益生平第一次体悟到了五雷轰顶的真实感受,快步走去卫生间的同时,意识到了一个几分钟前被忽略的事实——这间卫生间和洗衣房很近,几乎是连着的。

接下来谢辞益做出的举动使12月17日这天在自己脑中得以停留下来,偶尔还会产生阵痛,伴随阵痛一同加深的是未曾说出口的歉疚。

脸面扫地的尴尬、对叶梓棠自伤行为的恼怒、女孩子一惊一乍的呼喊……种种情绪与这几天郁结于心的烦躁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小小的洗衣室被围绕三个人间的矛盾填的满满当当的。

叶梓棠特意避开了客厅前往洗衣室清洗自己翻了水的棉拖与睡裤。忍着疼完成了一系列从前做起来很简单如今却困难得要命的动作。

刚安稳下来仔细刷了会衣服,就听到了那声来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惊叫。不等他从惊讶中缓过来,更大的灾难又接踵而至。

“谁让你来这的?断了条腿还不安分点,滚出去!”一句丝毫不留情面的斥责劈头盖脸而来。

? 挨了骂,叶梓棠瞬间泄了气,他没为自己辩解,他早已习惯了在被无端怪罪后默声忍下,不为自己夺回哪怕只一分一毫的权益。从前他还有卑微跪下祈求饶恕这一选择,现在风他甚至连“跪下”这个曾重复千百遍的动作也完成不了。

洗衣盆被踢翻了,肥皂水泼了他一身,连带着他那条折断的腿,全身都浴在冷透了的水里,伤也更疼了,纵然身上疼得他想背过气去,身上的肥皂味却给他这番凄惨的处境增添了几分讽刺的喜感。

待到洗衣室只剩自己一个人时,他忽就生出了点想哭的冲动,可眼泪一滴也挤不出,只是苦笑着,弯下腰打扫残局。

......

那场事故后,主人就再不像从前对他那么好了。但叶梓棠依然做不到完全抛去那点几天前由心底生出的、微渺的喜欢。

恋爱中的人很容易患得患失,总会产生各种疑虑,怀疑对方是否值得被爱,怀疑对方对自己的喜欢。好在叶梓棠不需要考虑第一点,主子是多金贵的人,要说自己的喜欢配不上才是真,哪有疑问对方值不值得的道理?

可是,第二点……他恐怕早已输得彻底。一个月前,初萌爱意时,他还能心存几分侥幸,将主子的关怀当做对自己满心欢喜的回报,用以自我安慰。现在……他根本想也不用想。

想必主人是对自己厌恶至极了。

他决定尽量不出现在主子面前,将打扫房间这类的事情推到了深夜——主子待在卧室的时间段。虽然瘸了一条腿,做事情很不方便,但是没了主子在一旁造成的心理压力,一个人做做活。工夫是费了不少,也算是乐得轻松。

明天就是主子去y城找自己未来主母的日子了,他准备等主子出发后也回主家一趟,这是他考量了很久才打定的主意。

主子要去y城了,回来的时候可能会带着主母一块。那时,自己估计也没有厚着脸皮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吧。与其自己死赖着不走,添人手脚,不如趁早自觉点回主家,领该领的罚。因着不久前他做过的那件事的严重性,这次回去八成是没机会再见到主子了。

不过也不要紧,主子今后一定能与主母喜结连理,过上平安喜乐的生活的。而自己的存在对于他的人生实在是不值一提,只望主子能早些忘却自己,让生活走上正轨。

这些杂物估计要好久没人照管了,今天就好好打理一番吧。也算是给这短暂的一个多月做一个了结。擦掉所有自己留下的痕迹好了。

那个晚上,一个清瘦的青年稍弯着背。借着月色细看,竟有一丝浅笑噙在他的嘴角处。

他打算剔除所有不愉快的过往,只将主子最好的一面封存于心底下的那条河。晴天里,有阳光撒在那条河上,粼粼的波纹反射着星点璀璨。水波宛如混合了钻石的流沙,美得夺目。

不敢打开头顶的吊灯,怕惊扰了主子的休息。他拿着一盏小夜灯,用抹布来回擦拭积灰的茶几、窗户和沙发扶手。看着洁白的布巾被染的灰黑一片,渐渐陷入沉思。

思绪坐上了长途列车。从这一头,轰鸣着一直开往那一头。

来到主子家的第一天,不,那时候主子还是他的二少爷。主子给他开了门——主子开门的动作、口里说的话……不消多想,他就能很轻易地,将他们从脑海深处挖掘上表层。

主子给他包扎的白纱布、温和的宽慰、偶尔的小脾气、笨拙的道歉、给他摆上的碗筷、教他打赢的游戏、一同完成的画作……太多太多了,太多美好到令人心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他不知从何时陷入了来自谢辞益的,名叫“温柔”的泥沼。越陷越深,他却心甘情愿。他爱上自己主子的过程顺当极了,仿佛理应这样,他理应去臣服,去爱,五体投地。

回忆突然受阻,阻拦他的是泡了洗衣粉的凉水。他一时心惊,拿抹布的手轻颤了一瞬。只“砰”的一声后,空旷的房间再次归于沉寂。沉寂下,他急促的呼吸声更是明显。

那个使得叶梓棠提前出院的“红颜祸水”来得不巧,谢辞益的手办展示柜刚好被那个比它早一步办居住证的手办装满。谢辞益还没来得及添新的。只好将它暂时安置在客厅的一角,位于那只“伪名家”花盆的的左侧。

可怜这只手办“红颜薄命”,才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就在那“砰”的一声中溘然长逝。

叶梓棠左腿膝部无法自然弯曲,只能趴伏着,低沉了声音说,“奴三番两次犯下错处,主子都未有赐罚,恳请主子一并清算。”很久没说出口的请罪之言很是生疏,不长一句,磕巴了好久才吐出。他偷看了一眼谢辞益冷着的脸,接着又说,“不用念及奴的身体,尽管……”

“你说要怎么罚?”

“奴来时有从主家带来一根专用于惩戒奴犯下的过错的刑鞭。”他说着便手脚并用地朝自己的卧室爬去,因着其中一条腿无法动弹,他艰难挪动身子的模样狼狈至极。

在叶梓棠的记忆中,那条鞭子打人极疼,不用使多大劲,一鞭下去,就能撕下一块肉。他在主家用血的代价尝试过各式各样的鞭子,这条正好是当初家主为自己的弟弟挑的最合适的那条。轻便、省力、杀伤力也强。

可是,他这时的身子……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他隐约觉得自己内脏的伤势较之前几天严重了不少。随时都有咳血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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