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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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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位上场的是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青衣舞姬,隔着朦胧的面纱也能看出女子含羞带怯的模样,她身形娇小,步履轻盈,饶有小家碧玉的风姿。

她大概是有些腼腆,不如其他姑娘们善于用眼神勾人心弦,相比起来,她倒是显得干净纯良了不少。

琵琶声响起,每个音都干净利落,她纤细白嫩的手指穿梭在弦间,柔软而灵巧。

“不愧是颐许第一教坊的亭玉楼,美人如云,名不虚传啊。”

“美哉美哉……”

……

“颐许?”若溟默默地念了一句。

“这都城的地名啊,都来曦月国多久了,不会还不知道吧?”祝渝半信半疑地看向他和盛千澜。

还真的对地名一无所知的若溟不说话了。

他把搁在一旁的酒壶挪了过来,掀盖一瞧,祝渝不知何时已经把整壶酒都掉包成了清水。

“这小技巧是跟挽生学来的,不用耗多少灵力,我也可以教你,在凡间挺管用的。”祝渝无事献殷勤地给若溟又倒了一杯清水,还动作温柔地推到了若溟面前。

“谢谢。”若溟并不是很情愿地道了谢,百无聊赖地端起杯子小抿了一口。

“这姑娘倒是清秀的很,你瞧瞧,论姿色,哪不如霜衍上仙啊?”盛千澜忽然推了推祝渝,语出惊人。

“呵,盛将军,她哪点能跟霜衍比啊?”不出所料,这鬼话一秒点炸了祝渝,也不管盛千澜这厮此时是不是醉了,她睨着台上那青衣姑娘,语气不屑,看架势定然是要挣个誓不罢休。

“这不气质容貌样样不差嘛?”盛千澜倒是一脸无所谓地反驳着,丝毫意识不到事态的严重性。

“我看样样都天差地别!”

若溟再次扶额,把酒杯往桌上一撂,打断了他们的激情争论,无奈地对祝渝道:“抱歉,先失陪一下。”起身便把盛千澜暂时先拎走了。

若溟不轻不重地提着盛千澜的衣领“躲”到了过道里,盛千澜应是真的醉了,连带着步子都有些不易察觉的踉跄。

“这是干什么?净心神君……”盛千澜靠着墙,支起胳膊看着他。

我还想问你呢?!净心神君真想脱口而出几句脏话,但出于霜衍上仙从小对他良好的教育,他成功忍出了内伤也没开口。

“你是被他们灌了多少?一会儿的功夫就这么口无遮拦了?”此地不宜斗殴,若溟也拿他束手无策,“你在这清醒一会儿,别去惹是生非,我去弄些水来。”

见若溟要丢下他走了,盛千澜下意识抓住了若溟的手腕。一瞬,若溟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回过神,欲再开口,却先被盛千澜先抢了词。

“你别去。”若溟被他一语整的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就被他扯了回去。

“你……”若溟话未说完,一股桂花糕的清香便覆上了唇吻。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离,甜味残留在了他的唇间,淡淡的,还有些温热。

“我没醉,别惊讶,这是凡间的一种礼仪,就当是跟你打个招呼,或是赔罪。”盛千澜好似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又好像是一本正经地同他解释,“那个,方才我是故意的,好让你瞧瞧良缘上仙对霜衍上仙的态度如何。”

——这话简直不要太扯!

纵使若溟博览群书,一时半会竟也想不出这是哪门子凡间的寻常礼仪,又担心是凡间真有这等奇奇怪怪又不广为人知的礼节,搁盛千澜这问出口怕是不太挂的住颜面。

虽然妘不见也教诲过他不耻下问是好习惯,但他现在转念一想,如果对象是个流氓,还真有些让他难以启齿。

若溟与他对视,莫名道:“你让我瞧她的态度做甚?”

“毕竟霜衍上仙是你母亲嘛,若是她同意了,那良缘上仙不就顺其自然成了你‘父亲’?总得先试探试探人的诚意嘛。”盛千澜又一本正经地胡诌了一段,眼神倒是真挚地叫人无可怀疑。

虽然若溟还是不懂这凡间礼仪,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帮他试探良缘上仙的诚意,但若溟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至于前者,还是之后回去问问文渊上仙再说吧……若溟如是想着。

“好了,回去吧,我不闹了。”盛千澜转身走在了若溟前面。

若溟在他身上打量一番,盛千澜的脚步平稳,确实不似醉样,便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殊不知盛千澜故意走在前面,是叫他看不着自己无法掩饰的笑意。

老狐狸成功连哄带骗地搞到了小神明的初吻,得意洋洋地翘起了尾巴。

……

画面一转,青衣姑娘已是敛起袖袍,宛然退了场,台上一空,众人又开始叽叽喳喳地期待下一位佳人。

然而两旁候场的位置都空无一人。

“怎么没人了?”

“这是何况啊?”

“不知道啊……”

……

众人议论声又起,然而在这一片嘈杂中,一道缓缓从上空落下的白影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

一时四方噤声。

缱绻乌发随风飘扬,伴着轻柔如蝶翼的白色衣袍如梦似幻地从天而落,那双桃花眸中盛着明丽的涟漪,如初春静潭中悄然落入一片娇瓣,漾起的圈儿都是无限温情,携着春和景明,琴音都似花香鸟语般悦耳。

一时,天光好像都为她而明亮了几分。

妘不见轻柔地稳步落在台上,纯白袖袍落下,微风携着她身上的花香拂过台下众人,这味道沁人心脾,轻易而举地俘获了一大片芳心,她脚尖踮起,优雅地对台下的客官端手作揖,明亮的眸中映着柔光,她的视线扫过台下,轻轻扬唇一笑,只一眼都摄人心魂。

单调的白衣被衬出了这般仙气,风花雪月与之媲美都要自愧不如。

她美艳得恰到好处,不显得妖,也不过于稚嫩,纯净得纤尘不染,如雪莲般纯洁温婉。

却也全无娇花的柔弱,回眸一裂星河纹,坠月摇摇欲碎云。

所有的声音一齐化作了被惊艳后的喟叹,客官们看得挪不开眼,甚至有人举杯的手已经在半空僵了半晌。

在楼上抱着花篮撒花的温良都看得愣了神。

这才是真的天仙下凡,名副其实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舞曲奏响,妘不见敛起灿烂的笑容,一道转身带起飘逸的白袖掠过人们的目光,白皙的手腕如花藤般宛转至头顶,纤细的指尖轻轻一勾,不知多少公子王孙都要为此折腰。

纤瘦的身姿牵着白衣翩翩起舞,长发时而拂过她的面颊,好似恋恋不舍地抚摸,她的眉间微蹙,任何一个细小的变化都能现出她与众不同的气质,这一美人蹙眉更是惹人怜爱得欲罢不能。

天仙下凡来蛊惑世人,竟是这般令人心醉神迷。

“令堂真是绝色佳人啊。”盛千澜和若溟坐回了原位,兴致勃勃地望着台上的艳景。

“……”若溟无意地抹了抹嘴角,感觉那丝甜味还未散尽,对他的话有听没听。

而一旁的祝渝已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妘不见走火入魔,无可自拔了,对所有外界杂音充耳不闻,满眼就只剩下了台上的那位白衣上仙。

“若溟?”盛千澜回过头,却正巧看到了若溟轻舔嘴角的一幕。

天道好轮回,这想尬死谁?

若溟无计可施,于是再次欲盖弥彰地端起酒杯充挡箭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往嘴里灌。

灌水间,若溟又无意瞥见了盛千澜带着挑逗的笑容,目光还直直地落在他身上,明亮的光点投射到他眼中,这一眼变得更加炽热鲜明,让人无法忽视。

“咳咳咳……”若溟猛地被自己呛了一口。

这下盛千澜笑得更肆无忌惮了。

企图欲盖弥彰却适得其反的若溟放弃挣扎:“……”

台上的一舞惊鸿悄然落幕,客官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沸反盈天的掌声,场面一时热烈得空前绝后。

“好!跳的好!”

“敢问美人芳名?”

“姑娘别走!可否再献一舞?”

“……”

待妘不见置若罔闻地退下台去,祝渝才后知后觉地回了魂。

“良缘上仙魂飞天外终于归来了?可庆,我敬您一杯。”盛千澜的笑容还没褪去,又调侃似的拎起杯清水碰了碰祝渝的肩。

“……”祝渝无话可说,但还是给了盛千澜面子,接过酒杯浅浅地意思了几口。

忽然,那坐在正中央的姚落渊突然开口冲着那刚下台的妘不见道:“姑娘且慢!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可有婚配?”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就连妘不见也登时一怔。

敢在这种场合公然问出这话来的,应是来头不小,亭玉楼虽只是所民间教坊,但也由朝廷直接管辖,五陵年少可私下拿些姑娘做些勾当,却无一敢搬上明面来提婚配之事。

想必此人家势也定然不容小觑,不然单论这派作风,普通富甲巨商怎可能惯出如此放肆无礼的少爷性子。

此时,若妘不见答已有婚配,必会扫了大片客官的兴致,这惊鸿一舞也就变成了徒劳;若是答未有婚配,恐怕这姚落渊会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前者是定然,后者又是个未知数,她赌不起这筹码。

一时间,妘不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停在原地成了众多目光的聚焦点。

“这姓姚的他妈想干什么?”祝渝当然见不得妘不见被这般为难,但又想不出应对的法子,只能这般咬牙切齿地坐以待毙。

“良缘上仙先莫急啊。”盛千澜倒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这安慰的话愣是道出了“好戏开场”的欠揍语气。

快把肺气炸了的良缘上仙刚要忍不住对盛将军出言不逊,就被突如其来的反转打断了。

若溟突然从位上站起,直面向发话的姚落渊。

“姚公子,恕在下冒昧,这位姑娘是鄙人家姊,方才与各位献丑了。婚配一事,承蒙关怀,寒门琐事不足挂齿,您在这等场合如此问一位姑娘,怕是不妥。”若溟逢场作戏,把自己定位在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自称是妘不见的家人,便有了立场替妘不见解围,不会受人非议,还堪堪能把这场尴尬以礼数的名义返还给姚落渊。

姚落渊对于若溟的发话也属实是意料之外,这话一落,他才幡然醒悟为什么会在这里碰见他。

——原来他来此地是为了看家姊,而真正来寻欢作乐的人是谁不言而喻,想到他那副淡然的态度,再与之相较,心里竟难得有些自惭形秽。

在座的众人虽都是纨绔子弟,但明面上为了各自家世在外的声誉,还是顾及着那些无足轻重的礼数的。

更何况姚家少爷在这儿石狮似的镇着场,若是此时胡搅蛮缠,怕是只会不太好看。

为了颜面,他也没再较真,转而便笑着圆滑道:“原来这位姑娘竟是妘公子的长姊,令姊真是美若天仙,鄙人一时激动,有所冒犯,自罚一杯,还望妘兄莫怪。”

闻言,妘不见看向若溟,会心一笑。连带着祝渝也松了一口气。

若溟对着她轻轻点头,转身回敬了姚落渊一杯,打了圆场,这才落座。

少顷,这一小插曲便被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妘不见也成功脱身在了大众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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