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浑身被雪水打湿，发丝结成了一缕缕冰碴，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坚定。
白檀儿抬头望向哪吒，他像一尊冰雕般的神像，威严不动，永不后退。他金色的眸子在灵台山的雪夜中显得格外明亮。
白檀儿看到哪吒一双手。，已经变成紫青色，不由自主的伸手握住他的手。
哪吒感受到柔软的肌肤触碰，少女柔软温热的掌心紧紧包裹住他冰冷的手指，让他一时怔住。
“你......”
“我们鼠的体温要比人类高一点，我想帮太子殿下暖暖手。”白檀儿自知此次前来灵台山，她帮不上什么忙，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哪吒感觉到一股暖流从相贴的皮肤传来。他本该抽回手的。
堂堂三坛海会大神，怎能被一只小妖这样牵着？但是莫名的，哪吒的手没有动，就那样，在风雪中任凭白檀儿握住着他的手。
“随你。”他别过脸，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自在。
白檀儿低着头，认真专注的帮哪吒的双手取暖。
哪吒的手比他的手大很多，骨节分明掌心，还有常年握枪使兵器留下的一层薄茧。
白檀儿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办法用自己小小的手包裹住哪吒的双手。于是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她的双手在哪吒的手上来回搓动，试图摩擦生热。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坐着，只有交握的双手传递着温度。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白檀儿不自觉地往哪吒身边靠了靠。
极度的寒冷，使得哪吒的脸上也结上了一层薄霜。
白檀儿伸手扫掉哪吒眉宇之间的落雪。
哪吒下意识的握住白檀儿向自己伸来的手。
白檀儿的手腕被哪吒向上提起，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前倾斜，几乎倒进哪吒的怀里。
哪吒问：“你做什么？”
白檀儿的手腕吃痛，呲牙咧嘴，有些委屈的说：“我想帮你扫去眉间的雪。”
哪吒松开白檀儿的手腕，嘱咐道：“不要突然靠近我，我的身体会自动做出反应。”
哪吒作为天庭杀神，征战沙场多年，身体早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我知道了。”白檀儿被哪吒刚才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
她颤颤巍巍的收回手。
哪吒却摆出一副等待的模样，两个人面面相觑，哪吒率先开口：“不是说要为我扫去眉间的积雪吗？”
白檀儿闻言，伸手轻轻拂向哪吒的眉心，顺着毛流生长的方向轻轻扫，雪花被扫落，露出了原本黑色茂密的眉毛。
“好了。”
白檀儿看下哪吒，他的嘴唇发紫，
她顿了顿，又小声补充道：“其实我身上也挺暖和的。”
她刚刚吃了茶点，补充了体力，身上的体温自然也比一直呆在风雪中的哪吒要高一些。
哪吒盯着她， 她的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凝着细碎的冰晶，却仍固自己微弱的体温为他驱散寒意。
白檀儿胆小怕事，平日里跟在他身边混吃混喝，做过最大胆的事就是帮忙偷东西，没想到这小家伙竟如此忠心。
哪咤低头看着这张单纯这脸庞脑海当中忽然回响起菩提老祖的警告。
他所求之事，牵连甚广，恐会祸及身边之人。
他早已死过一次，无所畏惧，可是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贪念牵连无辜生命。
“你走吧。”哪吒淡淡道。
“啊？”白檀儿一愣。
“我说，你回家去吧。”哪吒说，“不必再跟着我了。”
白檀儿彻底呆住了。
她茫然地望着哪吒，脑子里嗡嗡作响，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自己刚才的提议惹哪咤不高兴了。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太子殿下若是不愿意，我便离你远些，只给你暖手。”
哪吒没有回答，只是闭上双眼，双手抽离，再次重复：“离开这里，你从今往后不是我的灵宠了。”
白檀儿的眼眶瞬间红了。她不知所措：“可是……可是为什么……”
白檀儿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白檀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突然赶她。
可她知道哪咤不是在开玩笑。
她最终只能哽咽着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风雪里。
哪吒盘坐在石阶上，双眼紧闭，仿佛无动于衷。可若白檀儿此时能够回头仔细看，便能发现他的指节已经攥得发白，
白檀儿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跑到了森林的深处。
寒风依旧在呼啸，大雪像是永远也不会停一样。
白檀儿知道整座山上只有菩提老祖的道观可以暂避风雪，她不认识下山的路，只能凭借着记忆化回原形，钻回了道观的长廊下。
她无声地哭泣，眼泪一颗颗砸在青石板上。
菩提老祖静立于窗前，目光穿过风雪，落在长廊下那抹小小的身影上。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滑，下一秒，白檀儿惊奇的发现自己已身处屋内。
屋子里面有十几个穿着道袍的道士们读书学习，看到突然出现的小白鼠围到一起很新奇。
“无牙，这就是你说的那只小老鼠呀。”
“圆滚滚的真好玩。”
白檀儿从下往上看去，一个个大脑袋悬在空中，一双双炯炯用神的眼睛死死盯住自己心中忍不住的害怕。
很快众人散开，菩提老祖从人群中走到小白老鼠面前。
“小家伙想拜我为师吗？”
白檀儿整只鼠完全呆住了。
无牙在一旁提醒白檀儿，“师尊要收你为徒，还不赶紧答应。”
这是什么故事走向？白檀儿满脸问候。
难道是她天资异禀，骨骼惊奇，是修炼的上等苗子。
不对，不可能呀。
她的资质在鼠族都算不上是一等一只能算是中上游又怎么可能入得了菩提祖师的眼睛？
该不会是阴谋吧？
一个子矮些的小道士看白檀儿迟迟不答应，忍不住的出声：“师尊，既然这小家伙不想拜你为师，干脆就给我当个小宠物好了。”
“无忧不得无理。”无牙说。
“师兄你又教训我。”
叫无忧的小道士撇了撇嘴。
“该不会是你想要这个小家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