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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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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风不喜欢什么都算一卦,但她的直觉又准的离谱,总会注意到一些轻轻飘过的细节。

而这次的委托源于王风和她表妹的绝交后,她突然想起来表妹提过一嘴算命的事。

确定绝交后的一瞬间——王风突然感觉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厚棉袄”消失无影,一直“掐着”脖子的感觉也没有了,这些现象让王风突然有了个不切实际的妄想——她是不是被人借运了。

是的,她怀疑自己的表妹,怀疑表妹的母亲是不是……王风强迫自己止住这个恶意揣测,不能因为绝交了就把别人想那么坏。

手掌中握着骰子,心里念着“相信科学”。

万一是错觉呢。

开了这个头,王风就没办法忽视,困扰许久后还是决定给自己算一算。

王风原本一直不愿面对自己算出来的“故事”,忍不住去盘逻辑,盘动机,盘感情……但事与愿违,她还是不愿面对自己算出来的结果。

她想肯定自己,但做不到;她想否定自己,也做不到。

毕竟只要证据不足,谁能盖棺定论。既然自己想不通,那她就找人帮忙。

这个“搬救兵”的决定,敲定的很快,就连求助人选她都马上挑好。

王风:“明天我有个委托拜托你们。”

景乌川:“可以。时间。”

王风:“你竟然没睡?早上十点,店里咨询室5号房。”

“有点事耽搁了。好的,明天十点见。”

王风每次和景乌川谈事情都感觉对方不是对方似的,这大概是人的两面性吧(王风选择放弃思考)。

下好决定,王风瞬间抛开脑袋里围绕的疑问号,先入梦乡。

朦胧中,小姨的一句“你知道了”让她没办法再找借口——这个“自测结果”大概率就是事实。但是,万一呢?毕竟她就是想不通这事的逻辑,小姨也有可能在说其他事,她想赌那小概率的结果。

在自己的“万一”声中,咨询室的大门被推开。王风也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

看到这姐妹俩和传说中一样出现在自己眼前,王风还是忍不住内心惊叫了一阵。

不愧是店里的新生代摇钱树!这气场!这神秘感!这压迫力!她们能搞定一切!

王风交流时喜欢看着对方的双眼,但和景乌川交流时她竟然感到眼前有些模糊。

下意识眨眼后情况还是没有缓解,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得去趟医院。

好的,等会儿结束就去一趟。

这人的眼睛比她妹妹的好看太多了吧。

王风脑内双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让她原本懒散随意的气质多出了很强烈的脆弱感。

仿佛一只假装不在意自己被抛弃在雨中的小猫。

浑身湿露湿漉漉的。

这份脆弱感让树玄参更加愧疚了。

树玄参收回对王风的猫塑,看着景乌川定位到了一处小巷,“我们要去?万一那道士会下蛊呢?”

“道士?下蛊?小心道士听了打你。”

“她不是半吊子嘛,不算不算。”树玄参缩小放大着手机上的地图,“这地方好远。嘿,你别说要跑过去。”

“你要跑的话我不介意。”景乌川接着补充道,“你自己跑,我坐车。”

“谁说我要跑了!快下单,现在过去,晚上说不定可以赶回家。”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小巷子前面的小路上,看着司机艰难地倒车,树玄参于心不忍,决定不再去看。

小巷子并不破败或是荒废。但也并不干净整洁,甚至路面还是泥土路。

树玄参抬头看着天空,阴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树玄参怀疑要捅娄子。

“不会出什么事吧?”树玄参还是有些不安心。

景乌川也没回树玄参这问题,就看了看地址,“没事,有事也没我们什么事。”

这不是有什么会发生的前情提要吗!

“不要瞎想了,发生什么就发生了呗。”

看着景乌川无所谓的状态,树玄参还是觉得很神奇。这种活在当下的感觉让她很感兴趣。

而景乌川却不是真的什么都无所谓,她只是预设了最坏情况,并思考了对最坏情况要怎么负责后才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任何结果。

很幸运,她们一进去就见到小巷里的原住民。

一个穿着红衣的老太在自家大门口的椅子上坐着,悠哉地听着广播。

“那道士今天不在。”景乌川突然降低音量在树玄参耳朵边说着。

“那我们?走?”

“没事,先往那边走走看。直走。”

俩人继续向前走着,蜿蜒的小道让每户人家的门口都离路人很近,路过那位红衣老太时她们甚至没办法并排,只能挨个通过。

树玄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到了前面,但脑子里还记得景乌川指的方向,脚步坚定地向前走着,刻意忽略那位老太。

就在景乌川后脚刚抬起,要从老太面前路过时,老太出声了。

“她没在。”

树玄参完全在状况外,只是一脸懵地转过头。

景乌川挡在了她身前,“她搬家了?”

“大概吧。”红衣老太并不想回答景乌川的提问,清晨已经来了一个,现在还来一个,这让她有些烦。她可不想再听见什么神神叨叨的事。

这个烦人的巫婆离开,她才能开心的享受,这没有被欲念熏染的空气。现在的小年轻怎么不学好,求自己努力都比这好。

老太正等着年轻人的刨根究底,但景乌川的声音却出乎意料,“好的,谢谢阿姐了!”

景乌川的称呼似乎让老太的不耐缓和很多,竟然也忍不住多说了些话,“别找她了,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太似乎并不想再听到外面的人会回答什么,只是加快手里收拾椅子的速度,在景乌川的道谢中关上了门。

树玄参看懂景乌川制止自己的眼神,什么都没说就和景乌川走出了小巷。

这趟旅程和自己想象中的风起云涌差距太大,脑子里有一堆感叹号的树玄参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是?这就结束了?

树玄参看着王风出现在咨询室大门,忍不住喃喃道:“结束了?”

景乌川摇了摇头,专心喝着饮料。

看不懂她想表达什么,树玄参选择和她抢桌上的糕点。

已经坐下来五分钟的王风终于忍不住吐槽:“你们要不把盘子炫了吧。”

“这不是在给你留心里建设的时间吗?”景乌川推了盘糕点过去,表示让她吃点东西来恢复一下脑子。

景乌川这次委托没有收钱,但条件是王风要把事情起因真实地对她们说出。

“好啦,我现在就讲故事。”王风把那盘没人动的糕点推回去,给自己拿了把折扇。她确实想不通景乌川为什么愿意听这些闲事,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而她也需要一个倾诉对象。

“委托起因只是源于我的猜想。”

“我怀疑我被借运,所以委托你们来帮我找证据。”

树玄参听到“借运”时愣了,直到手下那块即将到手的糕点被景乌川截胡才回过神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王风的讲故事并不有趣,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第三视角的转述。

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全靠树玄参俩人一唱一和才带了出来,因为王风并不会在意那些对她来说不重要的痕迹,不重要的东西她不喜欢叙述。

在王风的印象中,自己的父亲基本没什么笑脸,为数不多出现的柔和表情就是那场他和母亲补办婚宴时。

但没过多久俩人就离婚了,很和平,双方都很体面。因为王风坚定的选择,她妈妈拿到了抚养权。

王风很喜欢跟着妈妈,很喜欢看着妈妈没有任何深潭情绪的笑。但那几年的妈妈太忙了,应该说妈妈这边的人都很忙,姥姥忙,姨母忙,就连小姨都忙;过年都只能全家团圆三四天就匆匆离场。所以在节假日时她父亲就会来逮着机会联络感情,将她接回去住个十天半个月。

刚上初中的王风被妈妈呵护的很好,没什么叛逆期。很会体谅他人,共情别人的不易,默默包容和照顾着周围人的情绪。虽然每次去父亲家族那边她都没办法放松,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努力保持着乖宝宝的形象,不给妈妈抹黑,不让父亲难做。

王风每次过去那座老宅都会成为里面最活跃的那一簇火苗,从小到大都是。就算后面出现了另一个光亮也没办法让别人移开目光。

父母离异似乎没有让她降下半点热度,直到她无意听到了奶奶口中的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是这个家族的局外人。

“她妈那一点情面都没留。”

“她不是男孩没办法去祭祖。”

“龙抬头她不能去。”

“她不能去。”

“你在家就好。”

长辈们的交谈用的是地方方言,他们认为在外地长大的小孩不可能听懂,也就毫不避讳。也可能是不在意小孩的心思,听懂了也无所谓。

王风无意识听到的越多,心里就越凉,她甚至觉得自己回到老宅时,长辈们的笑都带着一股面具,面具那黑洞洞的眼眶让她不适。

她选择转向同辈,她想告诉他们大人们的“真相”,打算带领他们“走出”这个无聊的老宅,这个除夕夜也让小孩自己吃泡面的四方天。

她相信自己的付出,相信自己可以带给他们真正的北极星。

但她注定失望。

三岁的堂弟生的精致,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很招大人的喜爱。

第一眼看到他时,王风确实被惊艳到,堂弟的眼睛确实漂亮。但下一次再看到那双眼时,她只注意到了堂弟那黑乎乎的瞳孔,让她感觉又看到那些黑洞洞的眼眶。

眼眶里闪过很多控诉。控诉着她强硬地要他们改变,控诉着她一局外人为什么要挑拨离间,控诉着她……

黑洞洞的眼眶掠夺着她周围的空气。

她只想逃离,而在她转身的时候,她看到自己最偏心的小表妹也用同样黑洞洞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一瞬间她只看到了自己被什么东西笼罩,她看不清四周,听不到平时的吵闹。

她只知道她想要回家。

回家!

在握上自己家门把手那一刻,她才感觉到自己的五感回归。

妈妈。今天妈妈在家!

她听到了门后拧把手的声音,面部的表情不受控制,一点笑容都没办法呈现。最后她选择冲进一旁的安全出口。

开门,关门。电梯运行的声音闯进王风的耳朵。

安全门后,王风面无表情,任由眼泪流出滴落。在妈妈终于离开这片区域后,王风才从门后走出。

开门,关门。冰箱的运行声提醒着王风自己身处何处。

王风进卫生间将自己的脸洗干净,再次出来时面上已平静,只是眼里的红血丝多了些许,显得她眼睛红红的像受了委屈。

她贸然离场的事情,引来了父亲的责备。王风静静地看着那几条消息,看着电话响起又挂断。

在她准备将他拉黑时,家里的灯亮了。

白昼过后,王风看清来人。

原来小姨收到自己姐姐的指令赶到她家,确认王风人身安全后就离开回店里帮忙。

之后的假期时间,王风花了一半在整理情绪上。术望和术朔姐妹俩不知道怎么安慰这表面平静的小孩,也就没拆穿她的微笑。

开学后的王风就像没事人一样,没有和任何朋友诉说。

王风在十天前也还是觉得是自己错了。

吾之蜜糖,彼之砒霜。王风决定不在去想,去纠结,去企图改变什么。

就在她放手的那一刻,她耳朵边有什么声音断裂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回来了。

她一瞬间想到了一个荒诞的故事——被借走的东西回来了。

之后自己的身体状态仿佛都在佐证自己的猜测,她有想过找术朔去问一问,但她还是不忍,她担心自己父亲夹在中间难做。

让王风下定决心验证自己猜测的推手,只是一顿饭。

饭桌上,大大小小的人都在拿她年初离场来调侃她的无情。

“早知道当时就应该给你改回‘王凤’,人中龙凤!”

“嗯,还是凤好听,哪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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