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看着俩人离开店里后，没忍住好奇心，去书架上拿起树玄参还没看完的那本书——《预言家在哪》。
一本看书名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书。
书籍后面也没有简介或者书皮，作者页在最后一页。看着后面满篇的英语单词，王风顿时就知道这是什么书了——这绝对是自家小姨偷偷夹带的私货！
“雅典娜和修仙者的冒险故事？”王风看了个开头，默默记下书名，打算回四楼去找一下原版来看。
抱着肉球走在楼梯上，脸上一脸平静的王风知道自己今天的状态有多不好，内心有太多不舒服的东西让她想要将始作俑者扯碎。
妈妈明天才回家，今天窝在这也没关系。
抱着肉球又吸了它好几下，让自己心情平定下来后，王风才有些不舍地放下肉球，让它自己找窝睡觉去了。
四楼里除了猫狗就是书——各种各样的书，但没什么工具书。书名杂乱，什么都有，但都很有趣或是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书。
王风也不能确定自己能找到那本书，毕竟小姨是一个把图书摆放记脑子里的，完全不管别人需不需要图书目录。
现在小姨已经回家了，四楼里只有自己走动的声音，连猫咪都静静地窝着，狗狗被栏杆挡着去不了楼梯上面。独处的安静让大脑活跃，被忽视的情感突然反涌，抖动的逻辑线还在逞强紧绷着，执着地梳理着。
王风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被放大数倍，胸口一瞬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抽了口气。
问不出来。不，是问不对，这不对。
错了吗，万一呢……
王风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这三个字，但没人能回答她。四下无人，只有猫咪过来看了看这突然默不作声躺着地上发呆的人类。
不能，再想了。
王风在自己情绪不对时喜欢给自己找点事做。这次，她决定今天要把这本书看完。
书店在客人眼里只有三层，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它总共有“四层”。
四楼的进门方式完全不同，出来从书店后的小门可以上楼外，还有一条路在上去三楼的楼梯平台那——在二楼视角里，完全看不出来上楼的人是去三楼还是四楼。
来到四楼，王风果然在这找到了包着透明书皮的《预言家在哪》。估摸着书本厚度，王风感觉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难得起了一个大早来到四楼打算给猫咪们喂粮铲屎的术朔，一开门就看见自家侄女抱着一本书睡在了楼梯上，自己进门时差点踩一脚在她身上。
“小姨。”进门的声音将挡在路中间的王风吵醒，顺手捞过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好早。”
术朔捡起随着王风起身时掉落的骰子，“你已经知道了。”
“我现在更想知道充电线在哪。”
“这。”术朔拿起掉落在自己脚边的数据线递给面前滚到沙发上的王风。
“灯下黑啊。”王风赶紧接过数据线给手机“续命”。
“这事你们别管。”王风突然抬起头看着术朔，“也别告诉我妈。”
术朔把玩着手里的骰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劳师动众。”
假装没看见自家侄女一脸不信的样，术朔已经开始去铲屎猫屎，在打算去带狗狗出门时，还是没忍住，“先说好，不是大事我才不和姐说的哦。”
“明白。”王风没抬头，不知道和谁在聊天。
术朔牵着小黄溜达到了店门口，正好和景乌川和树玄参遇上。
“老板。”
术朔随意地向俩人说着早安，“乌川？今儿你早班？”
“不是，有客人约。”
“啊，老客人吗？”
景乌川没有接话，她不想进这老狐狸的圈。多说多错，直接转移话题，“今天不去公园遛遛吗，早上人少，可以让小黄跑跑。”
“今天人少？我去看看。”
术朔果然不会强硬插手，景乌川默默松了口气——她不想让这位“神棍”又看出点什么，或者猜出什么。
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那双眼睛总是在说“我知道了”“我看到了”。
这让景乌川有些不舒服——总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那人是你老板？”树玄参想起来二楼的相遇，“怎么感觉总见到她。”
“因为这是她的店啊。”
“啊？哦。好年轻。”树玄参进到店里就自觉走向二楼楼梯，并不想去见什么客人。
刚转身就被景乌川拽住，“你和我一起。她允许。”
树玄参脸上一脸问号：什么客人啊，我能有什么用，她认识我？
走到咨询室的第二间房后，树玄参看着屏风后一脸正经的王风：我还真认识，我是不是要假装不认识配合她一下。
王风没注意到树玄参的眼神，只是转动了眼珠，从自己的思维中走出，看了眼来人后才露出树玄参熟悉的表情。
“咳，这位小姐。请问你想要我俩调查什么呢？”
“哦，想必这位是花生吧，名侦探的第一助手，久仰久仰。”
景乌川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王风的折扇，默默给自己扇风，不想参与这场对手戏。
王风很苦恼地拿出手机，“我想要调查这个人。”
“我以为你会拿出一沓照片。”树玄参兼职吐槽，“啊？这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王风缓慢地摇了摇头后才说道：“我想要知道她后面有什么关系。”
“关系户？走后门？”
“嗯。”王风看起来很赞同一样地点了点头，“不是。”
“这位客人，您这样我很难办哎。”
“我只是想考察一下你们的水准，毕竟这不是谁都能办好的。”
“听起来很难办啊。”树玄参拿着译制腔装模作样，“我的天，那我们的报酬就不能只是一份简单的数据交换了。我们得要这个数。”
“很有胆子。”王风看着树玄参伸出的手掌。
“成交。”
啪一声脆响，王风和树玄参很有默契地击掌，即兴小短剧落下帷幕。
景乌川很配合地鼓掌。
“笑死，根本笑不活。”王风坐下后就像没骨头一样倚着椅子，“照片就是我手机里那个，手机给我，我现在临时拉个群。”
“就是这人，她是我嬢嬢。我想知道她接触的那个半吊子神棍在哪。”王风没用再说废话，直接开始正题。
“她现在住哪？”景乌川也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柠檬小学旁的出租屋区。具体地址我直接发给你们定位。”
树玄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她最好不要插嘴，多嘴就暴露了——因为王风就是把她和景乌川划分到一块了！但她什么都不知道！
树玄参突然有些心虚地闭了闭眼：我没有篡改你的记忆哈，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昨晚的碎碎念提问还是让树玄参知道了很多事的，其中就有——景乌川的能力。
在树玄参和景乌川一同出现时，认识她们的人就会自动生成一些她们是双胞胎姐妹的画面。
比如，学校里不熟的同学就是很浅的影响——她两是双胞胎。相熟的同学会有她两的相关细节记忆（俩人的性格、成绩、相处模式什么的）。
在只有景乌川或是树玄参时，景乌川就会让其余人类忽视自己，让她们很难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让“记忆力”很难自动回忆起有这么一个人；如果注意到了那对方也只会觉得——“这只猫咪经常在这，习惯了。”
树玄参吐槽着景乌川选择不做人。
具景乌川所说，她这么做只是因为自己懒得编背景故事，填充细节。怎么简单怎么来，出问题再抢救就好。
听完景乌川的描述，树玄参一瞬间不知道她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还是单纯的心大。
看着心大的景乌川看起来很靠谱地听着，看起来突然靠谱但随意的不行的王风说着。
树玄参突然莫名被戳中笑点。
不行，憋回去。树玄参端正了脸色，调整了嘴角，模仿对面的景乌川一本正经起来。
“她女儿也在这所学校？读初三了。”树玄参拿起资料翻看起来，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后才继续说道，“刚好可以过去直接找人了。”
“这学校初三高三都不怎么放假的。”
景乌川明白树玄参想什么了，“你想要这两天就解决问题。”
“是的，两个小时内我们出发就可以守到这孩子放学。”
照片上的母女俩穿着朴素，不是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很普通的母慈子孝画面——母亲正提着孩子的书包放车前那搁脚的地方，而孩子已经乖巧地坐在了电动车后座。
树玄参俩人站在绿化带边上聊着，很自然地就融入了学校门口的家长大队。
“说好的帮我‘开窍’呢？怎么现在变成我帮你干活了？”
“没办法，不干活没饭吃。”
“人来了。”景乌川注意到了目标的小电驴，红色的电动车看起来有些小巧且易碎。
树玄参慢着景乌川十步距离地跟着，看着她和目标“不小心”撞到肩膀后局促地道歉后，朝自己扬了扬下巴。
得手了。
树玄参带入反派大佬戏份，开启演绎模式的树玄参把手里的钥匙绕食指转圈，看起十分松弛和玩世不恭，但却加快脚步走到了她身边，“我们车在那边。”
看着已经把手搭在自己肩上的树玄参，景乌川默许了她的戏，但也没接，“要不下次你试试跑步吧。”
“哈？我为什么要去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