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羽打小时候记事起就知道自己能看到鬼怪，但这些鬼怪并不能碰到她，她也碰不到它，自然也不会出现那种对视上就要把她吃了的情况。但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贴脸吓人或是肆无忌惮地聊天还是让她有些困扰。
这些鬼怪困扰一直到初中才好转，也没好转多少，因为只要一回家还是会看到它们，而且初三的时候看到的也不少，虽然还是比其他地方少很多。尽管不清楚原因，但她还是把这功劳归功到学校头上。
学校食堂的打饭队伍里，李晨羽和王风挤在中间习以为常地聊天。
“你们昨天说的demo我可以听一下吗？”
“哎？你听到了！”王风瞬间就被搞了个大脸红，“那......那你能帮我听一下......不是，当然可以，你拿去听，我现在就发你手机上！”
“你竟然会写曲子，好厉害。藏得挺深哈。”
“哪藏了，明明是你会藏。”
“哪有。”李晨羽以为王风说的是自己“藏”柱子后面的事，也就不好意思地心虚了一下。
“你们最近在研究“开窍”的事？”
“我没有，现在我应该不算在研究小队里。”
“玄参她又不来食堂了。”
“没事，乌川会来打饭，她会帮她带饭的。”
“学校最近的压力......”
“怎么了？”王风扒拉着饭看着话说到一半就停了的李晨羽，“我后面怎么了？”
“那个......那个......”李晨羽没想到自己上高中见到的第一只鬼长得那么抽象，身上的地方就没一处是安在正常位置，虽然不是血淋淋的恐怖，但这像个霉菌一样五彩斑斓的压一个人头上也实在是倒胃口。
“没事，一会儿就......”李晨羽嘴角抽动着，话到嘴边但怎么也开不了口。这坨五彩斑斓的鬼趴在别人肩头路过王风的时候就像看见食物的饿鬼，一下就糊到了王风头顶，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玩意要流到王风嘴里了。
“你看什么呢？”王风转头看自己身后到底出现了什么，而这个动作让那个鬼的眼睛也转向了李晨羽。
李晨羽在心里忍着恶心吐槽着：好好好，这鬼的卡姿兰大眼也好恶心。
王风在这时挥起了手，让那坨鬼东西晃晃悠悠的，李晨羽祈祷着那些摇摇欲坠的“鬼体”不要摔到自己碗里。
“别晃了。”
“嗯？”
你身上那只鬼恶心到我了。
李晨羽没怎么担心王风的生命安全，因为那只趴她身上的鬼一副很费劲才没让自己滑下去的模样，可以看出王风不会那么容易被这只鬼吸走什么。这只鬼目前最大的危害就是恶心到了能看到它的李晨羽。
李晨羽默默挪开自己的饭才抬眼去看王风在和谁打招呼。树玄参难得下楼到食堂吃饭，但下来的时间不算早，王风她们都要吃完了，不过也刚好，因为她们吃饱离开后的座位就可以给树玄参这两人。
“怎么了？”树玄参看着随着自己走近，脸色越来异常的李晨羽有些奇怪她怎么感觉看到鬼一样。
李晨羽确实看到鬼了，但这只鬼已经变成一团球被撕成两半后被眼前的姐妹俩“吃”了。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初中的前两年在学校里没看到什么鬼怪到处飘，原来敢招惹这两的都直接没了呀。
“没事，我在想要怎么加入你们的‘开窍’研究大队。”李晨羽看着周围热闹到不行的食堂环境，还是决定过会儿再聊。
“周六能约个地方聊一下不。”李晨羽本意不是真的要“开窍”也就没等她们是否同意，直接就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说出来，“王风你也来，带上你的demo。”
“啊，啊？我？”王风看着眼睛里透露出一些疲惫的李晨羽也就没再推脱也把难为情咽了下去，“好吧......”
“可是我要......”树玄参的话被王风一杵子憋了回去，“去乌川打工那吧，我刚好可以看书。”
王风接话将这事就定了下来，“这主意不错，我等会把地址给你哈，我们顺便可以把作业写了。”
事情敲板的很快，时间也同样来的匆匆。
李晨羽坐在去往书店的车上也还在想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撒开腿滚回寝室，这样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就算看到食堂那一幕她也还能选择性眼瞎。但为了自己接下来不会梦到或者思考那天晚上听到的和食堂里看到的画面，她还是去赴约了。
王风在门口那坐着打游戏，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看着李晨羽的身影出现才放下手机朝她跑去，“这边！”
“这家店进去有点麻烦，怕你嫌麻烦不进去我就来给你领路来了。”
李晨羽看着那些规则，“我很乖的好吗，怎么会做爽约这种事。”
“不会，但你会让我们坐门口。”
“好好好。”李晨羽拉过王风的手按在印泥上就盖上了签字页。
“不是，你，你好歹帮我擦一下啊！”
看着跑去吧台自己拿纸巾擦手的王风，李晨羽也没太过于好奇周围，随意打量一圈就收回视线等王风来领路。
“吃的要点点儿什么不，喝的来一杯，或者去里面点也行。我请客我有这家店的卡。”王风掏出自己的一张手工卡在手上，仿佛手上拿着一张黑金卡的气魄。
“那这菜单上全部来一遍。”
“你喝的完吗你！和我喝一样的吧你这家伙。”
李晨羽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回应了一下一直看着她们的店员，而王风也像是刚刚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瞪了一眼偷笑的店员。
“噗......”店员小龙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忍俊不禁地接过那张店长特质的卡片，“好的，这边请，饮品和小食等会做好会帮您拿进去的。”
“我就不过多介绍了，你随意。”说着就把一个手环递给了李晨羽，接过手环时她才注意到王风手上也带着一个一模一样的。
“走吧。”王风没注意到李晨羽的视线也没想解释，带着她就去到了咨询室的那一片区域。
王风将人带到最角落的一扇门前，抬手让锁能扫到手上的手环。
原来是开门的。
嘀嘀嘀，声响过后，房门自动开启。随着门的划开，李晨羽看到了一块有着一种不知道印着什么怪兽的屏风，绕开它后她才看到了埋头苦读二人组。
景乌川和树玄参各自占着一个角落看着自己的书，不同的是景乌川是翘着个二郎腿靠在沙滩椅上对着大门方向，而树玄参是窝在懒人椅上侧对着大门。声音响起，二人都闻声望去，待看到王李二人进来后才将书放下起身向中间的茶几区走去。
李晨羽被三人默契地安排到了主位，虽然李晨羽没意识到，但看着两边不同方向的视线她总有种被架起来的错觉。
叩叩叩。
王风探身越过李晨羽按了一下开门键，店员送进来的饮料让李晨羽无处摆放的双手有了归处。
“我想加入‘开窍’研究。”
“没问题......”树玄参答应了一半看了眼景乌川后才肯定地点了点头。
“但我想知道怎么‘关窍’。”
听着李晨羽的语出惊人，大家的疑惑都摆在了脸上。
“对，‘关窍’。”李晨羽迎着疑惑的大家，重复了一遍。
“这简单......”王风听到树玄参开口顿觉不妙。
“让那个夺......”
果然。
“嘶，干嘛？”树玄参被王风踢了一脚打断了她的馊主意。
“让你想办法，不是叫你什么办法都想。夺什么夺，这行为是说干就可以干的吗？”
“还可以夺窍？试一下也......”
“不可以。”
“不可以！”两道声音一起在房间里炸响。
李晨羽瞥了眼一脸懵的树玄参，两个人互相对视后耸了耸肩都表示自己不知道为什么。
“总之别瞎搞，这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丢来丢去的。”王风突然“一锤定音”的气场让两人没有再进行追问。
“要不你学着使用‘开窍’？”景乌川开口道。
“学不了一点。”李晨羽摇了摇头，“家里人都找好久的大师了，都说带不了。”
“这和大师有什么关系？”
“哦。”树玄参不问李晨羽都没想起来自己还没说自己开了什么窍。“我的‘开窍’是能看见鬼怪。”
“你能看见阿飘？”说起新鲜事树玄参就来劲了，“那我们这有吗？是不是在我们旁边吃瓜着呢？”
“你们身边肯定没有。”李晨羽的肯定回答让准备开口的王风疑惑了，而景乌川却老神在在地喝着饮料。
“你怎么那么肯定，是不是看到什么了。”王风说出来自己的判断。
李晨羽把手一伸，五根手指头都指向了那姐妹俩，“我看到她们‘吃’鬼了。”
“我？我们？”
一脸不可置信的树玄参看完对面两人有转过身看着自己旁边的人，在她的疑惑视线中景乌川只是耸了下肩膀没有开口。
“那这是不是说明我‘开窍’了？”
景乌川：“鬼知道。”
李晨羽：“看起来不像。”
两人：......
李晨羽：“鬼不知道。”
景乌川：“她知道。”
王风：“你两好像在讲相声。”
李晨羽：“你说......”
景乌川：“你说......”
王风：“嘿，变单口了。”
树玄参：“那我两来双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