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导演，又迎来齐季。
他上了房车立刻说：“《推我》节目组刚打电话通知第二期录制时间。”
要不是齐季提醒，纪书鱼都快把这综艺忘了，“什么时候录？”
“七天后。”
齐季语气平平，脸色不太好看。
纪书鱼一挑眉，问他：“绷着脸干嘛，节目有变数？要换城市还是？”
“不是，还在古城录。”齐季摇头。
纪书鱼：“那是？”
“节目组总导演说下期会来两个飞行嘉宾。”齐季欲言又止。
纪书鱼和他对视一秒，发出一声短促的“啊”，瞬间想到一种可能，“不会是骆语和陈言一吧？”
“答对了。”齐季朝她竖起大拇指，单是想想就膈应，“这对夫妻就是俩白眼狼，吸血虫，打定主意挑你和阿泽的血吸呢。”
纪书鱼的声音沉了下去：“确定是他俩了吗？”
齐季点头：“嗯，听说合同都签了，白纸黑字大红公章，节目组的预热宣传都发了，除非骆语陈言一先违约，否则下一期这俩人去定了。”
“也好，正愁没机会收拾他们。”纪书鱼杀气腾腾，“哼，想吸血，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么大能耐。”
骆语和陈言一这对夫妻圈内出了名的营销咖，很会在网友面前凹人设，之前背靠曜华文化抢了主角父母两个角色，俩人在剧官博官宣演员阵容后不仅前后脚转发，还假惺惺地来了波回忆杀。
骆语是这么说的：“很高兴与前东家心晴娱乐@赵心晴再续前缘，有幸在《夜影》中饰演女主母亲一角，期望与师妹@纪书鱼碰撞出新的火花。”
陈言一的文案纯纯照搬他老婆，偷懒偷得光明正大，除了把前东家改成同远娱乐，前老板换成齐同远，师妹换成师弟宋泽外一字未改。
搞笑的是陈言一的首发文案里本该是“男主父亲”，不知道他是眼瞎还是手残，第一次发出的文案上竟然挂着明晃晃的“女主母亲”，还是他的粉丝在评论区留言提醒后才二次编辑掉。
傻逼到纪书鱼盯着截图笑了好久。
就这还有俩人的cp粉高呼磕到了，硬生生把正主如此低智的错误美化成“真夫妻才会用同一个宣传文案”。
好好好，纪书鱼除了祝99无fuck说。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吸我和宋泽的血，”纪书鱼对齐季说，“上次的微博不就是？”
齐季稍微回忆了下，露出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听我小叔的秘书说，那天进办公室汇报工作的艺人总监被喷的狗血淋头，陈言一当初就是被他内推进公司艺人部的。”
“只有无能领导才会甩锅下属，说到底是你小叔菜，”纪书鱼“嘁”了声，“不仅没发现陈言一是曜华文化安插进去的二五仔，还连累我家心晴姐被她一手捧红的骆语解约背刺。你小叔害人又害己，我看最该骂的人是他才对。”
齐季：“……那是我小叔，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踩他，不合适吧？”
纪书鱼：“怎么不合适了？我不仅踩，我还要找他告你的状呢。”
齐季大惊：“我最近没惹你吧？”
纪书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昨天晚上，宋泽喝的酒哪来的？”
齐季瞬时哑了火，“我错了，我不该让他喝酒。”
一个从来不喝酒的人突然找他要酒喝，恰好他有，那不得满足一下？
只是他高估了宋泽的酒量，区区半杯就醉了。不过……纪书鱼怎么会知道宋泽找他要酒喝？
齐季疑惑，但他不敢问。
“别找我小叔告状行不？”齐季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齐同远，“我发誓，在你俩没换回去之前，我都听你的。”
纪书鱼乜他，半晌大发慈悲地点点头，“行啊，不过红酒我没收了，今天收工前送到我房间。”
齐季：“……”
那可是96年的DRC！
他好不容易从小叔的酒窖里偷出来的珍品，还没舍得喝就没了！
齐季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地出了房车，走出两步，如梦初醒地原地返回。
“最重要的事忘说了，”他忍着心痛有气无力地说，“《推我》总导演让我告诉你，下期嘉宾会两两组队pk。骆语和陈言一绑死了，沈睿和林兮有组队意向，节目组也有意给他俩立节目cp人设，郝有和徐逸都不想炒cp，极有可能会互相绑定，总导演让你最好也找个飞行嘉宾一起组队。”
纪书鱼听到这儿，拧起眉头问：“那苏颖怎么办？”
“谁？”齐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想了会儿才有了印象，“你说那个新人啊，她大概率会跟节目出品方塞进来的小鲜肉一组吧。”
纪书鱼：“我不能和苏颖一队？”
“千万别！”齐季大惊道：“你要是跟她一组，还怎么压得过骆语和陈言一！苏颖可没什么名气。”
纪书鱼不太舒服，但她明白齐季说的是事实。
但凡来的飞行嘉宾不是这两个人，她一定会选择和苏颖组队，但是现在……
她需要找一个流量咖位稳压这俩人的重量级嘉宾。
咦？
纪书鱼双眼一亮。
她怎么忘了，有宋泽在啊，还有谁会比他合适？
“知道了！”纪书鱼迫不及待往外冲，“我这就去找宋泽！”
齐季站在原地，缓缓瞪大眼睛。
艹，还能这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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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咱们之前的协议内容是我替你录制综艺，你替我拍戏，但是你看，因为你的个人原因，我不得不拍戏综艺两不误。当然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但是，公平起见，你看你是不是也抽点时间陪我录期综艺呢？我向你保证，就这一期。”
宋泽被纪书鱼困在房车沙发拐角，上半身笼罩在纪书鱼头顶灯光映下来的阴影里，像只插翅难逃的囚鸟，只能仰起毛茸茸的脑袋任由纪书鱼施为。
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滚到嘴边，又被他舌尖顶着上颚吞了回去。
他可以直接答应，但他想看看纪书鱼还会说些什么来求他答应。以她的性格，她会撒娇吗？
宋泽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纪书鱼不像是会撒娇的女孩子。她更像，更像什么呢？
宋泽走神了。
纪书鱼觑他脸色，注意到他摇头的动作，心下一急，语速不自觉加快：“本来我可以找节目里的另一个女孩子组队啦，但是骆语和陈言一下期要去，那我必不能让他俩踩我、踩你头上对吧？那个女孩子性格挺好，我也很喜欢她，但是她吃亏在是新人，根基浅声量不够，我和她组队虽然未必不如那对狗男女，但既然有你这个最优选择，我干嘛要自讨苦吃呢。”
“你说，我是你的最优选择？”宋泽嘴角微微翘起，眼睛异常专注地迎上纪书鱼的视线。
纪书鱼第一反应竟然是宋泽终于不再躲避和她对视了诶。
然后她才慢半拍地“嗯”了声，“对啊，男貌女貌，男才女才，咱俩组合上《推我》那还不大杀特杀！”
“好，”宋泽很干脆地点了点头，朝纪书鱼伸出右手，“届时还请纪老师多多关照。”
“你答应啦？”纪书鱼想矜持些，但她根本抑制不住笑容，也控制不了身体，几乎在宋泽伸手的下一秒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握住，“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宋泽好笑地“嗯”了下，视线落在他几乎被纪书鱼包住的右手上，“你的手真小。”
纪书鱼下意识看过去，新奇地“诶”了声，又张开手掌重新握住，反复几次后感叹道：“真的哎。你知道吗，当初我睁眼看到你的手，就想这双手真大，一只手肯定能包住我整只手。我想的没错，真能包住诶，好神奇！”
而且她的手好软哦，好好rua，她自己都爱。
“纪老师，陈导让我喊您去拍……”场务目瞪口呆地站在房车门口，一副被雷劈的惊悚表情，“宋、宋老师、也、也在啊……”
场务结结巴巴地说到这儿，立刻抬手捂住眼睛，“扑通”跪在房车地板上，“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两位老师别让剧组开我行吗？”
场务一脸被纪书鱼和宋泽吓得胆裂的模样，殊不知纪书鱼也被场务吓得差点尖叫。
她又不是寺庙里的金身佛像，受不起这一跪啊。
“不开你不开你，你快起来！！！”
保住工作的场务像只受惊的兔子飞速起身跑了，纪书鱼带着惊出来的一身冷汗虚弱地躺回沙发上，捂住脸，痛苦道：“完了，这下是真说不清了。”
她的一世英名，毁了，全毁了。
宋泽安静地坐在一旁，心底遏制不住的高兴。
说不清，有什么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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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王导坐镇的第二天，剧组的工作氛围肉眼可见地惬意和松散起来。
正式拍摄期间大家依然兢兢业业各司其职，一宣布休息，三三两两就地抱团，就连齐季也一扫珍藏红酒被收缴的萎靡不振，跟几个摄影灯光场务们哥俩好的勾肩搭背，混在一起唠嗑八卦。
纪书鱼坐在帆布椅上远远看了两眼，接过小王手上的眼罩戴上，闭眼休息。
快睡着时，眼罩被人一下子揭开，纪书鱼倏地睁开眼，笑盈盈地盯着齐季，手指掰地嘎嘣响，“有事？”
齐季小心地避开她的手，清秀脸庞上浮起幸灾乐祸的笑，“有事，真有事，保证你听了会开心。”
纪书鱼松开手，“说吧，听了不开心扣你五百工资。”
区区五百。
齐季哼了声，说：“听说王导昨晚让小圆把骆语和陈言一的戏份删了五六页，本来计划拍十天的，直接压缩到了五天，昨晚全组陪着俩人熬到凌晨四点，今天上午十点又开工了，跟着王导过去的那批人就睡了三四个小时，说是今天又要熬大夜呢，也是惨呐。”
纪书鱼坐直身体，睡意全消，“真的假的？”
齐季：“包真。我混进一个吃瓜吐槽群，群里有好几个王导那组的，现场一手资料，假不了。”
“不应该啊。”纪书鱼想不通，“骆语和陈言一好歹拿过视帝视后，王导怎么会这么不留情面？”
齐季不屑地“嗤”了声，“他俩得奖都是七八年前的陈年旧事儿啦，你也不想想最近四五年他俩在干嘛？合体直播卖货，上夫妻综艺营销恩爱夫妻人设，上旅游综艺撒糖虐狗，什么来钱快做什么，就是没拍过剧。”
倒还真是。
纪书鱼有些意外，有些恍然，“他俩不会是演技退化了吧？”
“何止。”齐季眼里的幸灾乐祸丝毫不加掩饰，他凑过来小声说：“听说这俩人昨晚开拍前现场极限背台词，然后因为忘词连续ng十几条，后来实在记不住词，他们就让助理站在镜头后面举着台词页照着念，折腾了大半夜拍了不到两页你敢信？”
纪书鱼默然。
齐季见她不说话，开始摇尾巴嘚瑟：“听完了开心不？”
反正他身心舒畅，爽翻天了。
纪书鱼：“开心。”
齐季：“那你怎么不笑？”
“我只是没想到，我把他们当对手，他们却突然变成了废物。”纪书鱼幽幽叹口气，“胜利来得太轻易，不好。哎，希望他俩综艺表现好点吧。”
齐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