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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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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陈牧?陈牧快醒醒!要错过时间了!”一个很耳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陈牧觉得特别熟悉,但一时间没想起他是谁。他站在昏暗的房间努力回想,但这些好像都变得特别费力,只好疲惫地在原地蹲了下来。

“别睡了,顾深醒了!可以去探视,你要不要去啊?”

陈牧原本混乱也迷糊的意识骤然变得清醒了很多,顾深?对,顾深醒了……我要去看他,我能去看他了!我要回去……我不能再做梦了。

陈牧猛地站了起来伸手推开面前这扇门,然后被眼前的白光刺得睁不开眼,在熟悉的失重感里等了一会儿,终于睁开了眼睛。

景钰正在狂摇他的肩膀,闭着眼睛喊人:“陈牧!快醒醒!”

陈牧暂时没力气去阻止他这□□的动作,虚弱道:“……别,别晃了,我要吐了。”

景钰见他终于醒了,一脸惊喜地看着他:“我就说嘛,医生说你只是休息不好加受惊过度才晕倒的,睡两天个该够了,不然还得给你补液。”

陈牧睡得头昏脑涨的,听见这句话还是很意外,“什么?我睡两天了?!”难怪这么累……

景钰点点头,低头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你昨天半夜突然大喊他的名字,吓我一跳,真的这么爱吗?”

陈牧撑着床垫坐起来,闻言白了他一眼,“去去去,做梦能有什么逻辑……这种情况担心我担心也很正常,他醒了吗?”

“还没吧,我没去看过,都是听他朋友说的,上午情况好点了。”景钰语气很平静,“不用太担心,现在病情应该已经稳定下来了。”

陈牧忽然想起自己的伞,有点慌乱地翻找了一通,“我那把伞呢?”

“这个吗?”景钰把倚在床头柜上的伞拿了起来,“你当时晕了还抱着不放,还是昨天给你挂水才拿走的,很重要吗?”

陈牧看了一眼确认没错,莫名松了口气,“很重要。”

看上去就是一把做工精致的伞,景钰也没多问,动手给这把伞用酒精棉片消毒了一遍,然后给他放在枕头底下,“那好好收着,不过这个单人病房也没别人,不会有人拿走的。”

陈牧点头应好,睡太久了整个人都很乏力,“现在还能去探视吗?我起床了。”

景钰刚要拦着他歇会儿,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向霖见他醒了很意外:“还以为你还要睡呢,这段时间工作很忙吗?怎么累成这样。”

他把手里的餐盒递给景钰,后者动作自然地接过,然后拉起床上的桌子,把餐盒里的粥和小菜一一摆开,又给陈牧递勺子,“吃点吧,别待会儿晕倒在人家ICU,护士要把你给扫出来了。”

陈牧感觉这个世界还有点玄幻,看了眼他们两个熟悉的模样,迟疑道:“你们,之前认识?”

景钰瞥了他一眼,“昨天才认识的,这不是来照看你,就跟向哥聊了几句认识了。他还说我长得也很适合混娱乐圈,第一次见老板这么努力的,难怪你跳槽呢。”

向霖笑了笑,拉了张椅子在床尾坐了下来,看着陈牧说:“昨天晚上挂了液体,你应该不太饿。不过要去看望病人多少吃点,他们家的鱼片粥不错,尝尝看。”

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陈牧随意搅动了几下,忍不住问:“醒过吗?没再下通知书吧?”

“手术顺利,运气好就断了两根肋骨,养养就好了。”向霖看着他这个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弯了下唇,补充道:“不过他右肺被挡风玻璃戳了个对穿,当时一直止不住血,血氧和血压一直掉,输了不少血。确实挺危险的,医生也没吓唬你。”

陈牧抓着勺子的手背青筋明显,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时居然很冷静:“右肺吗?”这倒是跟他扎了个对称了,看来还是自己的倒霉更胜一筹啊。

向霖点头,语气复杂:“嗯,没扎在心脏上,就算是他命大了,这个家伙……听说进手术室之前还抱着那个伞,就是你在门口捡到的那个,真不知道你俩什么毛病,这种时候抱着一把伞要死要活的。”

陈牧觑了他一眼,“定情信物不行啊?”

向霖:“……我上次问,你还不是这么说的。”

原本在低头回消息的景钰很诧异地抬头看了陈牧一眼,忍不住吐槽:“喂,你们两个拿把伞当定情信物,确实挺有病的吧?”

陈牧敷衍地摆摆手,不想再做多余的解释了,毕竟他睡醒也觉得整件事看上去很荒谬,这件事估计只有跟顾深说得明白了。

病房里坐着椅子的两人就这么看着陈牧喝粥,他动作慢吞吞的明显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强撑着喝了小半碗。景钰见他实在没胃口,很快动手给他收拾了桌子,然后伸手去牵他:“能站稳吗?”

陈牧借了把他的力气,站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很快松开他的手,“可以了,就是睡太久了有点晕,我没事。”

景钰看着他晃晃悠悠去洗手间洗漱,还是不太放心地在门口等着,“你要站不住喊我,里面墙上有扶手,你抓着点呗。”

陈牧在里面含糊地应了一声,听上去倒是有点平时的精神了。

景钰请了两天假在医院陪陈牧,他今天晚上还有组会要开,见陈牧精神看着不错,向霖在这也有人能帮着照看,被电话催着先回去了。

ICU在住院部的中上层,向霖领着陈牧一起上去,大概是心情不错,在电梯里还揶揄了一嘴:“现在不用带着你们的定情信物上去相认一下啊?”

陈牧像是没听出里面的调侃,抱着手臂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得也是,我现在回去拿。”

向霖被他吓一跳,差点伸手拦他:“喂,这东西带不进去的,你进去都得穿隔离服和鞋套……”

他的话很快被陈牧明显笑得颤抖的肩膀打断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俩还真是互补,顾深这么正经的人,怎么会找你这么不着调的。”

陈牧眉梢微扬,“你自己都说了互补了,说明我们两个很合适……”他说着又想起梦见上辈子那些事,忍不住摇摇头,“他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吧……”

谁好人家能想到偷偷换走别人的尸体啊喂,也是苦了向霖那时候还花心思拦着。

向霖没听清后面半句,当然也知道人家说话这么小声就不会想重复,换了个话题:“我这两天去看他都没醒,医生说当时失血太多,需要时间休息。你要是时间到了还没见他醒,也不用着急,反正每天都能去一次,别在那哭啊你。”

明显是陈牧上次在手术室门口的行为留下了阴影,向霖虽然一直知道这俩感情不错,虽然天天吵吵闹闹的,但第一次看到担心着急到昏厥过去的,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陈牧点头应好,见他这个脸色,忍不住问:“我上次很吓人吗?”

向霖露出个假笑,“我以为你要死了,手上那么多血,还好不是你的,不然等顾深醒了得被他骂死,你们两个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陈牧莫名想起梦里他对着顾深苦口婆心的模样,没再多说什么,他俩这完全靠谱的……确实挺让向总操心的。

两人一路刷卡上去,然后陈牧在隔离区套隔离服,向霖还伸手帮忙系了个下带子,好像没有换衣服的打算。

陈牧有点疑惑地看他,“你不去?”

“上午去过了,他睡得很熟。你俩说会儿话吧,他应该也想见你,我在不方便。”向霖语气随意,姿态放松地王门口的长椅上一坐,“我在这等你,有事按铃喊医生,去吧。”

陈牧在护士的引导下给双手消毒,然后才跟着往里面单独的病房走。

这边的重症监护室分了不少区域,特别安静,一路上都只能听见监护仪和给氧的水声,静悄悄得莫名让人有些不安。

陈牧这时候才迟钝地生出一点紧张,梦里的玄幻毕竟也不是现实,也不知道顾深现在什么样了。

直到路过一间透明玻璃的病到达目的地,护士小姐进去简单巡房完毕,出来的时候示意陈牧可以进去了,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及时按铃呼叫医生就行。

陈牧站在门口看着病床上安静躺着的人,深呼吸了一下,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顾深身上的被子只盖到了腰上,露出来的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脖子和手腕上都有白色的纱布包扎着,床沿露出各种仪器的连接线和引流管,他睡得很安稳,脸色是很不健康的苍白,看上去莫名有点触目惊心。

陈牧低头看着他的脸,脸上倒是没什么伤痕,眉骨和脸颊上有一点很细微的擦伤。脑袋和胸口如出一辙地用绷带缠着,黑发从头发中有点凌乱地伸出来,看着有点可怜。

“顾深。”陈牧声音很轻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莫名有点想掉眼泪,又赶忙调整情绪吸了吸鼻子,声音在口罩里显得有点模糊。

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太安稳,不知道是梦魇还是身上细微的疼痛扰的,眉头微微皱着。

陈牧习惯性地想伸手抚平他的眉心,看了眼自己没戴手套的手,还是放弃了。

顾深依旧处于昏睡的状态,他索性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盯着人看。

“我这两天梦见了很多事,虽然很荒谬,但我觉得应该就是上辈子,我死了之后的事吧。”陈牧声音很轻,又想起梦里那种灰蒙蒙的天气,心情有点低落。

“原来你之前真的认识我啊,还以为你随便说的,就是那些场景都是断断续续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做梦吗?我梦见你有个很荒凉的别墅,不过好像只有你会住,我就跟个游魂一样在里面生活……有时候你回来会跟我说话,我可能看心情打理你。你好像特别温柔,总说我在陪你……”

陈牧说着也不自觉地露出那种带着温柔的笑,“其实你说的也没错,你活得好寂寞啊,到底是怎么忍受那种生活的?跟你现在一点都不像。”

“我对以前没印象了,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被你养在了自己家里……我一觉醒来就是五年前了,很快就碰到了你,只是你跟梦里的你不太一样,年轻十岁真是够任性的……不过也挺可爱的。”

“但是,我没想到……”陈牧说着声音不自觉有些哽咽,有些事不太能细想,他说起来都觉得艰难:“你居然是实打实地过了五年时间啊,可是我都不认识你……上辈子好像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你之前在国外做什么?”

“你那个房子好冷清,一个人为什么要住那么大的房子。经常在那睡觉为什么不给自己搬个床啊?不觉得害怕吗,和看不见的人一起生活……”

如果顾深没说假话,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话,而自己上辈子不认识顾深,还愿意在那个地方生活……依照他对自己的了解,在熟悉这个“合租室友”的为人和性格以前,他应该会做很多吓唬和捉弄人的事。

也不知道顾深是怎么适应的,甚至相处良好,不愧是想搬走他尸体冷藏的人,接受能力非比寻常。

后面还在大概推算着时间……应该也是使用了非常规手段,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陈牧虽然不敢去猜,但潜意识里想得到会是什么。

有点不想面对,就像他在梦里都不敢面对灵堂后面的休息室,也不愿去看那个冰棺里躺着的人,很难想象自己死了以后的世界,很难接受亲朋好友面对这件事的样子。

陈牧看着他放在床沿的右手,手背上都是针眼,头顶的液体顺着软管输入体内,忍不住伸手碰了下他的指尖。

触感是偏冷的,感觉不到什么温度,陈牧吓了一跳,赶忙用手指去摸他的脉搏,尽管有点细微还是放下心来。然后整个人都顺着椅子滑了下来,他蹲在地上轻轻握着他的小拇指,像个迷路后无助的小孩一样,用额头贴在冰冷的床架上,很轻地哭出了声。

梦里经历那些场景的时候,因为头脑没现在这么清醒,也把自己当路人围观不一样的故事发展,没什么实感。

现在再慢慢回忆那些场景,回想到顾深一个人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自言自语,只能看到桌上逐渐堆起来的果壳和莫名消失的水……不会感到害怕,也不担心被影响磁场,连司机都不敢多停留的地方,他窝在都是遗照的房间睡得那么熟。

——好像都是因为,那个人是自己。

顾深好像背着他做了很多事,耗费了很多精气神,不然怎么会连38岁的生日都等不到。

陈牧握了下他的指尖,小声问:“你说运气好的话,我们回见,你醒来以后还会记得那些吗?能说给我听吗?”

那些你单方面认识我的时间,那些我完全消失以后,你一个人度过的五年,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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