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我想去考驾照。”
顿时，乔煦宁手里的零食都不香了：“为什么呀？你不想坐我的副驾了。”
“怎么会，总是你一个人开的话会很累，我现在也可以开车了。”在乔煦宁下一句反驳出口前，周之逾用她的话说服她。
“那你想不想坐我的副驾。”
OK，乔煦宁举双手投降：“我带你去，之前那个教练挺不错的。”
约定好碰面时间，乔煦宁带着周之逾来到驾校。
教练一看到她就忍不住输出：“我看到你都有点害怕。”
那些年被迫疯狂上班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乔煦宁笑着安抚他：“哎呀不会的啦，我这次是带我女朋友来。”
教练先看了周之逾一眼，试探性问道：“她也要一个月就学出来吗？”
周之逾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那一个月憋着的吐槽总算有地方倾诉，教练张嘴便道：“你是不知道啊，小乔当初每天早上准点来打卡，我这辈子没在驾校这么早上过班。害我老婆都怀疑我每天到底干啥去了。
我就没见过这么急的，好像拿了驾照马上要去赛车似的。”
还有这事，周之逾扭头看乔煦宁，眼里写着调侃。
乔煦宁毫不掩饰地回望过去，凑到她耳旁：“你知不知道我这是为了谁？你忘了当初去苏城前我刚拿的驾照吗？”
搭在乔煦宁腰后的手来回轻抚了两下，周之逾动容道：“辛苦宁宁司机。”
办完报名手续，乔煦宁拉着她往外走。
金秋的申城，美极却短暂。
梧桐道上的金黄与阳光混为一谈，调出金黄与浅黄的交错。
连路两旁也被这黄色点缀，一眼望过去，像置身于一幅绝美的秋季画作里。
她们并排行走在这幅画里，成为画中的点缀。
有些落叶躺得久了，踩上去会发出细微的声响。
咔嚓，咔嚓。
是脚步落下、行过，才会发出的声音。
乔煦宁忽然低头，听着周之逾脚边传来的声音。
她在这一刻忽然动容到落泪。
在寻常人看来如此普通的日常，她和周之逾，付出了多少才得到？
脚步停下，周之逾微微弯腰，惊讶于她突如其来的眼泪。
轻挑起她的下巴，柔声：“怎么了？”
“之逾，能和你一起这样散步，真好。”
你能重新站起来，真好。
乔煦宁的内心，几乎每天，都被这样的美好充斥着。
“小傻瓜，再过段时间，你还会坐上我开的车。”
“你只准当我的司机。”
“好。”
她们牵着手，踩过一地梧桐，行至江边。
夜色初降，城市灯光一点点亮了起来。
她们在江边的路灯下，像千万对情侣那样。
相拥着接吻。
未来，她们还有很多很多这样日常却不曾拥有过的瞬间。
-
杂志社举办成立十周年庆典，乔煦宁也在受邀之列。
在场地里端着酒杯和相熟的同行打招呼，每个人都要说上一句，“小乔今天看起来格外高兴。”
她心情确实出奇得好，只因出门前周之逾说，“结束后我来接你。”
自她拿下驾照，还未能有机会接送乔煦宁。
有人碰杯，乔煦宁来者不拒，都笑眯眯地应下。
直到有人在她后面轻拍她的肩膀。
乔煦宁回头，惊喜道：“姚倩，你也来啦？”
“嗯，我看你好像喝了不少了，不躲躲吗？”
“哎呀，一时高兴得意忘形了。”
姚倩替她夹了块蛋糕：“是因为周之逾吧。”
咬了口蛋糕，有些过分甜腻了，但乔煦宁嘴角仍不自觉上扬：“是啊，她说结束了来接我呢。”
“真好，看到你的朋友圈，我半天都反应不过来。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你说得没错，我和她，就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
乔煦宁塞进剩下半块，被思微叫走前，朝姚倩挑了挑眉：“等我邀请，要来我们的婚礼哦。”
信息来得太快，姚倩等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忽然便露出一个释然的温暖的笑来。
真好，她同人文里be的女主角，在现实生活中在一起了。
而且，她们过得非常非常幸福。
思微带着乔煦宁和几位同事社交，大家都是共事好几年的朋友了，彼此也算熟悉。
大家都不算闹腾的人，非要说的话，乔煦宁才是她们中间最e的人。
在互相碰杯，说着意思一下的时候，乔煦宁却仰头把剩下的半杯都干了。
几人纷纷傻眼，思微拉了她一把：“干嘛呀，我们没让你喝完。”
“我知道呀，我高兴嘛，一高兴，就喝完了。”说完，还吐了吐舌头。
她的状态持续亢奋，思微在一旁半是劝阻半是监督的，拉下她少喝好几杯。
思微不太清楚乔煦宁的酒量，刚想问问她还能喝多少，只见乔煦宁慢半拍似的掏出手机，然后咧嘴一笑，把备注亮给思微看。
“嘿嘿，我女朋友打电话给我了。”
别看她这副快要喝醉的样子，划开接听的动作倒是飞快。
而后是欢快上扬的语调：“之逾~”尾音拖长，怎一个娇字了得。
“嗯好，我等你哦。”
挂断电话，乔煦宁维持着脸上的笑，跟思微汇报。
“她说等下来接我。”
至此，思微总算明白她今晚来者不拒的原因。看她这副样子，忍不住打趣：“你喝了这么多，不怕她说你吗？”
反应慢了半拍，乔煦宁才道：“我做什么她都不会生气。”
除非没有照顾好自己。
那喝多了算吗？
大脑似乎停止运转了，乔煦宁得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周之逾把车停在门口，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只好进到宴会厅找人。
她站在门口只扫视一圈，就看到了乔煦宁的身影，她正窝在放满一排小蛋糕的桌边，往嘴里塞着东西。
她径直往乔煦宁身边走去，一路上吸引不少目光。
“宁宁。”
“唔。”
乔煦宁抬头，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一把扑了上去，周之逾往后踉跄了几步抱稳。
“当心。”
“之逾你来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单从她的语气，周之逾就能听出来，乔煦宁有点喝醉了。
“我打你电话没人接。”
乔煦宁挣脱开怀抱去摸手机，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立刻双手合十：“抱歉抱歉，我没有听见。”
她收了手机刚想拉着周之逾往外走，忽然停下，然后对着某个方向挥手：“思微！快过来！”
早在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思微就看到了她们。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周之逾。
她曾听乔煦宁提起过，周之逾先前只能坐在轮椅上。
如今一见，只觉得她身姿挺拔如松，往那一站，清冷气质满溢，对着乔煦宁的脸上却又笑意盈盈，透着一股子温柔。
她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之前竟只能坐在轮椅上。
思微朝两人走去，先一步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思微。”
周之逾亦伸手握住：“你好，我是周之逾。”
“乔煦宁的女朋友！”某位喝醉的小朋友抢答。
两人都轻笑起来，思微解释道：“她晚上特别高兴，喝得有点多。”
“看出来了。”周之逾搂紧乔煦宁的腰，怕她再不安分把自己给摔了。
“晚上谢谢你照顾她，我先带她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乔煦宁酒品不错，只是话多了点儿。
还没走到车上，把刚刚自己和思微的谈话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然后拉着周之逾在车旁站定，眨眨眼睛：“所以我喝醉了，你会生气吗？”
“你觉得呢？”
“周之逾你好讨厌！不许跟我说反问句！”
眉头微挑，周之逾知道，她喝醉了就会这样，耍小孩子脾气。
“还有别的讨厌的地方吗？”
问完，乔煦宁竟真皱眉认真思考了起来。
“有！昨晚做的时候你不许我...唔...唔。”
乔煦宁被塞进副驾，嘴巴不停：“明明是你问的，为什么不让我说！”
周之逾凑过去替她系好安全带，无奈道：“好，那你说吧。”
她却不再执着地回答这个问题，拉着周之逾在她嘴角咬了一口：“你让我说，我偏不说了。”
“好，那回家。”周之逾摇头，不和醉鬼计较。
当车子启动，汇入车流，乔煦宁却忽然清醒了几分。她就着刚刚侧着的姿势，盯着驾驶室的人。
看周之逾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肘，看她长发垂落的黑白交替，看她被前方尾灯映上红色的侧脸。
看她忽然扭头看过来的温柔眼眸。
乔煦宁在这一刻深深着迷于眼前这个人，脱口道：“之逾，我好爱你。”
顿了两秒，周之逾搭在扶手上凑过去深深吻她。
“宁宁，我也爱你。”
乔煦宁抱着她正要回吻，后头冷不丁响起喇叭的催促声。
她皱眉嘟囔：“催什么催！”
喇叭声声急促，周之逾重新坐正盯着前方，车速却快了很多。
没安分一会儿，乔煦宁掏出手机开始录制小视频，一边录一边说道。
“阿姨你看，我们之逾现在可以开车了。”
然后拍了一遍又一遍，发给每个自己熟悉的人。
一路拍到小区地下停车场。
她老这样侧身坐着，加上喝了那么多酒，那后劲全涌了上来。
踉跄着下车，全靠挨在周之逾怀里才进到电梯。
“不行不行，我站不稳，好晕好晕。”
“马上到家了。”
走完从电梯里到家门口这两步，乔煦宁转身窝在周之逾怀里不肯动了。
嘴里念叨着，“晕。”
没了办法，周之逾只好将她打横抱起来。
迷糊间，乔煦宁搂住周之逾的脖子，眼睛半闭半睁。
等到走进卧室了，忽然惊醒：“之逾！”
“怎么了？难受吗？”
乔煦宁像完全清醒过来的样子，一脸不可置信：“你能站起来了？”
停下脚步，周之逾抱紧她，无限温柔：“是。”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没有，宁宁，你醉糊涂了。”
乔煦宁埋进她肩窝，忽然哽咽：“对，是我忘了，你已经能站起来了。”
她的清醒好似只是一瞬，挨到床后，又缓缓闭上眼睛。
有人柔声在她耳旁说着什么，替她擦身换衣服。
等到一身爽利，即将跌进美梦前，乔煦宁心想。
她的求婚，可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