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志丞无奈地捋一把头发，每一根飞扬发丝尽显他不羁态度：“学长，皮痒了？”
几个人咬着后槽牙将他围在中间，摩拳擦掌。
周昌浩咳嗽一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听说你和医学院那伙人不对付，我们毕竟是念同一个学校的，之前虽然有过节也不什么深仇大恨，有没有兴趣一起吃狗肉。”
原来是在医学院那里吃了亏，想找帮手。
“你有办法引出野狗？”柯志丞漫不经心发问。
周昌浩伸出手，表示友好。
几次和医学院交手，都是曹桂冲在一线，最近又冒出个陈力冲，他们老大野狗背后究竟有多少狗腿子不得而知。是时侯揭开他的医用口罩，看看他的真面目，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满脸伤疤凶神恶煞。
柯志丞回握他的手，分开后掌心多了一个物品。
摊开后是熟悉的糖果。
周昌浩挑眉：“这是野狗最在意的骨头。闻着味就来了。”
柯志丞把其他几人从体育场叫出来，听了周昌浩的计划。
黄糖突然开始大量销售，成为契机。
除了在九校之间流转，他们主要销售渠道是贩卖给几个活跃夜场俱乐部。
周昌浩小道消息灵通拿到这些店名单，并从学生手中收购部分黄糖，承诺以更低的价格交货。相当于破坏市场，阻断了医学院那伙人的销路。
为了钱，野狗不会坐视不管。
傍晚时分，消失半天的文少贤回到公寓，靠在厨房门口。
柯志丞头也不抬顺手关掉灶火：“你倒是会赶时侯，我刚煮了螺蛳粉，加肠加蛋。尝尝我的独家秘制。”
“我吃过了。”文少贤用手指捂住鼻子，话锋一转：“你心情好像不错。”
柯志丞端着一大碗美食，经过时，一把扯住他的领带：“要不是因为我心情好，你今天撇下我，还敢带着一身香水味回来，我一定揍你一顿。”
文少贤手指擦拭他鼻尖水蒸汽：“比赛谁赢了？”
其实柯志丞也不知道结果。
“这么着急脱，等我吃饱再说。”
松开文少贤的领带，手故意在他屁股摸了一把。柯志丞跳到沙上，打开电视，一边追剧一边嗦粉。
文少贤在厨房切了一份蜜瓜，放在茶几时，注意到遥控器旁多了一颗黄糖。
“这东西不适合你吃。”
他刚想扔进垃圾桶，被柯志丞一把夺过攥在手里。
文少贤脸色骤冷：“有副作用，对心脏负荷很大。”
柯志丞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双眼睛像潜藏在暗夜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从未在文少贤面前表露过的神情：“陈力冲在卖这东西，你和他是朋友，知道这事吗？”
柯志丞有意识贴近：“或者我该这么问，你有参与过买卖？”
认真回望他审视的双眼，文少贤拿了一块甜瓜堵住他的嘴。
“没有一颗黄糖是从我手上卖出去的。”
听到这个回答，柯志丞总算是心安了，嘴里特别甜：“我就知道像你这种小古板，书呆子，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甜咸搭配，仰躺在沙发上。柯志丞掀开衣服，肚子撑得鼓起来像揣了一颗皮球。
文少贤大手以他肚脐为中心，顺时针轻柔按摩，帮忙促进胃肠蠕动，消化能快一点。
柯志丞吃饱饭身体疲累，枕在他的胸口，一会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文少贤已经出门上课。
柯志丞吃完他准备的早餐，想起这一周积攒的衣服还没洗。
把所有除了白色的衣服扔进滚筒洗衣机后，转身，置物架上挂着文少贤脱下裤子。顺手一起洗了。摸进他裤兜时掏出了一张小票。
店铺的名字有些眼熟，是第一次文少贤请他吃饭的那家店。
落款名字却不是他。
“冯若仪，像个女生名。”一下午专业课上完，其他几人已经精疲力尽，拼命干饭，柯志丞坐在在食堂，对着面前的葱爆羊肉，想起那家店的烤全羊味道，提不起胃口。
“什么像！冯若仪就是女生，南安市状元，刷新高考得分纪录，奥数一等奖加了二十分，749离满分就差一分。聪明就算了，主要是人长得那叫一个靓。”短腿一边说一边擦口水。
柯志丞挑眉：“你见过？”
“我上哪儿能见到她去，人家是小公主，她那脑子是重点保护对象，医学院校长亲自给她办入学登记。”
听完短腿说得话，柯志丞筷子在餐盘里来回搅动。
“九校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医学院。”
这么一问，短腿突然嘴角上扬，勾起一丝八卦意味：“听说是因为她男朋友读医学院。冯若仪也有黑料，高中时她为那男的打过胎。”
黄以峰塞了一大口饭在嘴里愤愤不平：“那哥们哪来那么大魅力，真不知道医学院的有什么好。”
说着瞟了一眼柯志丞，他目光呆滞，似乎灵魂出走。
“老柯，你在炒菜？”
餐盘里饭和菜都搅在一起分不清，柯志丞索性换一把勺子，大口机械咀嚼。
囫囵咽下：“如果发现有人背着你们偷吃，该怎么办？”
短腿没理解他的意思：“看吃什么，吃烤肉不能原谅，吃火锅快餐什么的我无所谓。如果是吃海鲜不叫我，那我谢谢他，我过敏。”
黄以峰胃搅在一起：“他根本不是个好人，真想不通你为什么……”
他说这话时情绪激动，抬头其他人都一脸诧异看着自己。
短腿一头雾水：“他们在说什么，结巴，你知道吗？”
推了几下胳膊，他都没反应。
“结巴，你怎么了？”柯志丞才注意到，他眼里布满血丝，而且坐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邓安棉！”
被短腿这嗓子高声一吓，结巴身体发抖。
“啊？大家都吃……吃完了，回教室上课。”结巴说着就要收拾垃圾起身。
短腿把人拉住：“还上课，都放学了！你有心事，心不在焉的。”
结巴双手捂脸，揉搓乌青眼周：“没睡好，你们刚在聊什么？”
“最近一直没回寝室，不见人影，你家里有麻烦，是不是你那个继母又作妖？”短腿合理猜测。
结巴摇头：“她还是老……老样子，我能应付。”
一顿饭下来，就短腿吃得香，其他几人各怀心事。
冯若仪那个黑料，会不会和文少贤有关，知道内幕的人，柯志丞心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运动会闭幕式是南安市知名的盛典之一，当日九所名校对外开放，欢迎各界人士参观，各个社团设置摊位，展示本校特色。
街边小吃，精美饰品，公益表演，内外连通九校热闹非凡。
柯志丞站在一个小丑旁边，他手里拿着一捆五彩缤纷的气球，飞升在半空中，十分惹眼。
等了十分钟，林智翔从他身后轻拍他的肩膀。
两人汇合后避开人流，走到操场角落，柯志丞坐在卷腹器材上，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林智翔踱步，坐下时略显拘谨。路过人不知道内情看到还以为他被混子盯上，胁迫到这儿。
“晚上听说还准备烟花，今年还真是特别。”
柯志丞搭上他肩膀：“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想问几个关于文少贤的事，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林智翔攥紧拳头，点了点头。
“冯若仪和他……是不是很熟？”斟酌再三，柯志丞在心里调整用词。
“那件事确实闹得挺大。”
柯志丞心中忐忑：“你说的是什么事？”
“他们倆谈恋爱，冯若仪在上体育课的时侯流产被送去医院，文少贤的妈妈来到学校处理这件事。至于后续怎么解决，具体就不清楚了。”因为他认识文少贤，虽然高中那时不在一个班，也时刻关注他的消息。
“他妈妈不是死了吗？”
“文少贤妈妈既漂亮又很优雅，小学时参加家长会，对他非常疼爱。活得好好的，我上个月末回县城老家还见过她。”
柯志丞这一刻脑子空白，被刷新了三观，从来没想过一个人能这么无耻。为了和他发生关系，编造自己妈妈的祭日博取同情。
看他脸色不好，林智翔关切：“柯志丞，你没事吧。”
他摇头：“你走吧，我没有要问的事情了。”
林智翔不放心：“要不我再陪你坐一会儿。”
柯志丞揉着太阳穴不耐烦：“滚！”
夜幕降临，操场上人来人往，柯志丞握着手机，连续拨号。
你拨打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柯志丞换了一个号码，很快听筒里传来喝酒划拳嘈杂声音。
“喂，柯……丞……丞哥，你怎么会打到我这？”陈力冲有些意外，声音带着一丝惧怕颤音。
“文少贤在哪？”
一听内容是关于他，陈力冲松了口气：“文哥的安排我怎么会知道，但他今晚应该很忙。”
听他的语气似乎知道人的下落。不过想从这人精嘴里套话，难如登天。
就在柯志丞打算回公寓时，手机铃声响起。
“野狗那边来信了，今晚要见我。”周昌浩试探询问：“你怎么说？”
“没心情。”柯志丞一口回绝。
“靠，你特么坑我，人我都给约出来。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这时天边烟火升空，炸裂开出一朵绚丽的花，照亮黑夜，五彩辉光洒在柯志丞的脸上，心闷手痒。
“约在哪？”
“半山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