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会和隋总提出合作。”
“话赶话就说到点上了,说不定是个好机会呢?”钟一事后回想,觉得当时胆子真大,不过好在隋遇也看得上他。
“钟一,其实《蝴蝶列车》这首歌,在不在你手里都没关系,我……我不是说不在乎。”许从严话说一半,总觉得词不达意,等红绿灯的间隙他看向钟一:“我只是觉得它存在的本身就意义非凡。不必作茧自缚,你可以换个更好的平台实现新的价值。”
钟一倒是如释重负,笑说:“严哥,反正都走到这了,已经耽误了七年,再多等两个月也无妨,说不定我想要的都实现了呢?”
“嗯,但感觉隋遇还会给你的条件加码,他不好糊弄。”
钟一沉吟片刻,摸着下巴思考,最后道:“这次一定要好好审合同。”
“我公司有法务,到时候让他陪你去签。”
事情出现转机,许从严压力少了许多,趁着夜色尚早,他降下车速拐进商场。
“走,许总带你上超市,想买啥别客气!”
“以许总的财力,只有超市一个选项吗?”钟一煞有其事地伸出十指,感叹道:“许总啊,人家手指好空,黄金大戒指来一对呗,也方便我跑路。”
许从严趁机揩油,把自己一双手递上去与他十指交握,“没问题,钟老师给我点买戒指的仪式感,小许给你每个手指都满上。”
钟一顿时演技大爆发,抑扬顿挫地唱起来:“娘子~给官人买大黄金嘛~~”
“官人~~那你亲奴家一下嘛~~”
钟一顺势一拉,把许从严拽向自己,笑眯眯的在许从严脸上打了个响亮的啵儿。
许从严意犹未尽,追着钟一讨了个缠绵的吻,这才心满意足地带人上商场消费。
商场一楼,海瑞温斯顿,柜姐热情洋溢的给土财主许总展示男士对戒,黄金戒指升级成钻石珠宝,柜姐说出价码的那一刻,钟一只想跑路。
“太贵啦这玩意儿……”钟一躲在许从严耳朵后悄声道:“咱还是上超市去吧。”
柜姐最善察言观色,立刻看出钟一才是做决定的人,她上前拉住钟一,把嵌着两枚方钻的戒指套上他的无名指。
“先生,你手又长又直,这宽版的Traffic别提多适合你了,我给你打个光看看?”
不容钟一拒绝,柜姐打着补光灯将他手递到许从严眼前,那骨节分明的纤纤手指,配上璀璨夺目的钻石,就差明着叫许从严赶紧买单。
“先生,商场正好有周年庆活动,今天购买珠宝不仅打折,还可以帮你申请500元商超抵扣券,您看……”
“一个送500?”许从严很是心动。
“对的。”
“我买两个能给1000不?正好要去超市。”
“啊当然没问题,我给先生开两张单子!”柜姐笑得牙齿都包不住,飞快掏出适合的戒圈套在他手上,生怕许从严反悔。
“嗯……不错。”许从严拉着钟一的手看了又看,非常满意,“两个多少钱?”
“折扣下来,两个十八万。”
“行,刷卡。别忘了给我两张商超券。”
钟一:“……”
许总就是许总,十八万花的像十八块。
“我舍不得摘下来了。”许从严揣着两张500元商超券,忍不住和钟一邀功:“官人是否满意?”
“挺好。”钟一吐吐舌头,十八万,敢不满意吗?
两人带着充足预算走进超市,钟一从前爱吃黄瓜味的薯片,许从严往车篓子里丢了十来包;许从严爱喝碳酸饮料,钟一拎来一串2.5L的可乐。
钟一:“水饺馄饨汤圆,一样来两包?”
许从严点头:“再拿五打挂面吧。”
“我还想吃烤鸭。”钟一站在熟食档口,扑鼻肉香让刚吃没多久的肚子又饿了,“买一只明天吃?”
“拿。”
一圈下来手推车里堆得跟小山似的,许从严准备结账,他俩后面都没人敢排队。
“进货也不过如此了。”
“能够两个月饿不死了。”钟一搬下物品,扫着码给许从严上情绪价值:“许总破费了,祝许总发财!”
许从严看着俏皮话不断的钟一,忍不住嘴角上扬,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超市,有满载而归的知足,也有烟火人间的幸福,无名指的碎钻闪耀,普通的人不普通的爱,但又在普通的岁月里,留下不普通的故事。
到家,钟一洗完澡抱着黄瓜薯片在沙发躺平,电视上放着十生十世的仙侠故事,配乐凄怆悲凉,故事千篇一律,钟一却看得欲罢不能,捏着薯片忘放进嘴里。
许从严擦着湿发出来,瞅见入迷的钟一,不觉有些好笑。
“这么有意思吗?”许从严冷不丁发问。
钟一吓一跳,差点撒了薯片,“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我都洗完好一会了,是你没听到。”
许从严走来坐上沙发扶手,湿发的水珠落下,掉在侧躺的钟一脸上。钟一仰着脑袋看他,许从严的脸棱角分明,喉结上下滚动,手臂上的青筋隐入袖管,新买的钻戒熠熠生辉。
“你真戴啊?”
钟一到家就把戒指藏回盒子里,这么宽,太高调。
“嗯哼,买了不带我买它干嘛?”
“我要上节目,我就不带了……”钟一先给自己找借口,“黑子捕风捉影,要是查出我和舞美总监关系不明,肯定要说黑幕。”
“哈哈,要是真有黑幕就好了,我何必费尽心思和人攀关系。”
钟一想想也是,咔哧一声咬碎嘴里的薯片,许从严眼馋,长手一伸顺走几片。
电视里的男主长身玉立,剑指被贬凡间的女主,大义凛然地说着苍生天下,随后战歌起雪花飘,两人冲在阵前放大招……
许从严搞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但一低头,感性的钟一早已眼泛泪花。
许从严甚是不解,“哭了?”
“昂……”钟一吸了吸鼻子。
“感人的点在哪里?”
钟一眼泪汪汪地抬头:“之前住那地,连电视都没有,够不够感人?”
真是又心酸又感人,许总忍不住母爱大爆发,丢了毛巾坐进沙发,抱住了可怜感性的小钟。
“你干嘛!”钟一按住许从严的咸猪手,制止他向下的动作,“我还要看电视!”
许从严毫不犹豫按了遥控器,委屈的嘴角向下:“钻戒都买了,不给我点奖励吗?”
“装吧你就……”钟一坚决不妥协,拧着腰要跑,“我明天还要去录节目,别乱来好吗?严哥~~”
许从严一副受伤的表情,眼见着钟一即将成功开溜——他解开扣子,露出肩上尚且狰狞深刻的咬痕。
硬的不行来软的!
果然,钟一愧疚心切,盯着他的肩膀不再挣扎,相反心疼地问:“还疼吗,刚刚碰水了?”
卖惨初见成效,许从严却摇头:“不疼,没什么大的问题。”
“唉……下次这种情况,严哥你推开我好吗?”钟一凑上前,轻抚着暗红色的伤疤,对其吹着凉气,“我不想你受伤……”
话已至此,许从严顺理成章地搂住钟一,用力揉着他下巴的红痣,并不容拒绝吻了上去,钻戒冷硬泛凉,钟一哆嗦颤栗。
索吻的意味不用多加说明,闭眼的瞬间拥抱此刻温情。一声叹息,两句缱绻,于是撩起的衣角沾了暧昧的气息,修长的双腿以爱为圆心。
许从严想,推开是不可能推开的,最多再给对方上点爱的教育。
他们像夏日结束时的倾盆大雨,释放了压力,拉进了距离。
许从严真的好爱钟一。
前半夜的放纵失控,后半夜的失眠头痛,全部换成第二天的牛马深烘,许从严黑着脸上美式中药套餐,钟一耷拉着脑袋跟他去上班。
“我想请假……腰酸背痛腿抽筋……”钟一打着哈欠精神萎靡,“我发誓,我从今天开始禁欲到节目录制结束。”
许从严不从,立刻反驳:“那不行,这和让和尚去尼姑庵出家有什么区别?”
“有,你不是和尚,我也不是尼姑,我的意思是要清心寡欲修养身息,ok?”
“我给你买黄金。”
“你就算给我现金也不行。”
“给现金不行,咱不是那种明码交易的关系。”
“……”
二十分钟后,到达电视台地库,还未下车,他们看见不远处的商务车里,下来两个人——何星星和罗志平。
钟一如临大敌。
许久未见,罗志平即使穿着高档也依旧掩饰不住油腻,他一脸色气地盯着何星星,又旁若无人地揉着对方臀部,何星星则无比配合的把身子往他怀里送。
两人贴脸交谈着,几分钟后,罗志平在何星星恋恋不舍的眼神里上车走人。
许从严看得拳头都硬了。
商务车驶离,何星星脸上的笑容已荡然无存,他整了整衣服,转身走向电梯。
对方并未发现他们,但钟一被这一景象刺激地脸色煞白。
许从严对前晚的事仍心有余悸,握住钟一的手问:“要不今天请个假?”
“不用。”钟一咽下口水平复心情,“这才刚开始,以后还有更多恶心事要面对。”
“你确定吗?不要逞强。”
钟一松下安全带,“央金已经到了,我们上去吧。”
许从严只好下车,等电梯时,他想了想给席颂声发去了消息。